他还来不及喘口气,杨所长又再次追问道:“你看过这枚胸针?”
“嗯,那枚胸针是朱实的。”
古恭律师不得不说出真相。
“朱实?”
田春达忍不住向前踏出一步。
“就算这是朱实的胸针,也不能确定她和这桩命案有关,或许她在几天前就遗失了这枚胸针……”
田春达哑着声音说。
“但是,事情并非如此。我记得非常清楚。朱实昨天晚上还把这个胸针别在胸前。因为昨晚我要离去时,无意间撞到她,当时这个胸针还勾到我的背心……所以我才会对这个胸针印象特别深刻。”古恭律师说。
杨所长和田春达闻言,不禁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嗯,大概是十点左右吧!”
这么说,朱实应该是在古恭律师离去之后才来到了了望台。
但是,那么晚了,朱实会来这种地方吗?
田春达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皱起眉头。
这时,楼梯间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袁庄那张丑陋的脸便出现在了了望台的楼梯口。
“古恭先生,请过来一下。”
“哦?找我有事吗?”
古恭律师走到袁庄身边,他们交谈了一会儿后,古恭律师随即对大家说道:“听说洪向松夫人有话告诉我,我去去就来。”
“好的,麻烦你顺便转告朱实小姐一声,请她来这儿一趟。”
田春达队长面色凝重的交代。
古恭律师下了楼梯后,袁庄并没有立刻离去,反而站在楼梯中央,不安地看着了了望台。
“袁庄,还有事吗?”田春达关心地问。
“有件事很奇怪,但我不知该不该说……”
“究竟是什么事,你快说!”
杨所长催促道。
“家里少了一艘小船。”
“一艘小船?”
“是的,我每天早上起床之后,总会习惯性地巡视一下家里的情形,可是今天早上我却发现水闸是开着的。因为昨天傍晚以前、水闸都是关着的,所以我觉得很奇怪,便来船坞看看,没想到有一艘船不见了。”
杨所长和田春达吃惊地互望了一眼。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有人把小船划出去了?”
“我不清楚,总之,家里就是少了一艘小船……”
“而且水闸还是开着的?”
田春达补了一句。
只见袁庄不高兴地点点头。
田春达于是回头看着湖面,然而湖面上除了从天而降的雨点外,一艘船影也没有。
“洪力家的小船上有没有特别标记?”
“有,我们的船上都会用黑色的油漆漆上‘洪力家’三个字。”
杨所长低声交代几句话后,三个便衣警察立刻离开了了望台,前去寻找下落不明的小船。
“袁庄,谢谢你。以后要是又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请随时通知我和田队长。”
袁庄笨拙地向杨所长鞠躬答应之后,就咚咚地下楼了。
杨所长回头看着田春达。
“田队长,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难道凶手用小船运走祝文武的尸体吗?”
“这个嘛……”
田春达迟疑地望着一片烟雨朦朦的湖面。
“这么看来,凶手有可能是外人,因为他划船离去了。”
“不,他也可能是中途将尸体投入湖中,然后上岸,越过小山回来。”
“这样不是很奇怪吗?他既然敢将死者的头领放置在‘菊园’里,就没有必要刻意掩藏尸体啊!”
“嗯,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杨所长茫然地望着那滩骇人的血渍,过了一会儿,又无力地摇摇头。
“田队长,这件命案实在令我百思不解。凶手为什么要割下死者的脑袋,又为什么把菊花玩偶的头换成死者的头呢?唉!我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这时,朱实正好慢慢这边走来。
只见她脸色惨白,连眼神都黔淡了许多。然而,尽管如此,依然不损她美丽的丰采;而且那种胆怯、顿失所依的表现;反而更衬托出她的美丽,就好像雨中的花朵,让人忍不住想疼爱她。
田队长轻咳一声,微笑着对朱实招呼道:“啊!真不好意思,把你叫来这里。请这边坐!”
朱实看了一眼地上那滩可怕的血迹,不由得吓得张大眼睛,然后立刻别过脸,心神不宁地坐在藤椅上。
“朱实小组,请问你认得这个胸针吗?”
朱实看了看田队长手中的菊花胸针,整个人突然僵硬起来。
“这……我认得,这是我的胸针。”
“这样啊!那么,你是在什么时候遗失它的?”
“嗯……大概是昨天晚上吧!”
“在什么地方?”
“我想,应该是在这里遗失的。”
田春达继续问朱实:“这么说,你昨天晚上来过这里?”
“是的。”
“几点钟?”
“十一点左右。”
“那么晚了,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朱实两手揉着手帕,摇摇头不答话。
“朱实小姐,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希望你能跟我们配合,把真相说出来。”
“事实上,昨天晚上我在这里跟祝文武见过面,因为我想跟他谈些私事。”
朱实的声音微微颤抖,肩膀也不断抽搐着。
“昨天晚上你曾在这里跟祝文武见面?”
田春达队长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讶异,凝视着朱实苍白的侧脸。
她美丽的脸庞仿佛隐藏了极大的秘密。
“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是祝文武约你出来的吗?”
“不,不是的。”
朱实语气坚定地说:
“是我拜托祝文武,请他十一点左右来这里。”
她一说完便将视线移到湖面上。
此时湖面正好刮起一阵微风,打在湖上的雨点似乎也渐渐增多。
田春达和杨所长再度四目交接地看着对方。
“哦,原来是这样……”
田春达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你刚才说是些私事,但究竟是什么事?”
朱实幽幽地把视线拉回田队长的身上。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只好老实说了。”
她像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朗声说道:“洪力爷爷非常疼我,就像是疼爱自己的孙女一样;这件事你们应该都非常清楚吧?”
田春达和杨所长都不约而同点点头,毕竟看过洪力的遗嘱后,就不难了解已故的洪力是多么疼爱朱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