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谁比谁无耻
自从开战以来，柳芳率领的主力大军势如破竹，大军全线压上，直接横扫了整个东部草原上的察哈尔部落，周军以多击寡，一举击溃了数支留守的察哈尔守军，斩首四五万人，俘获六七万察哈尔牧民，夺取了近二十万头牛羊，还有上万匹战马。
九月上旬又在多伦诺尔击败了哲里木盟的八万联军，接着又在中旬彻底击溃了逃入昭乌达盟境内的哲里木盟残部，只有万余残兵逃了出去。
周军主力在昨夜撤回了多伦诺尔，大营里一片安静，大部分的周军都在休息。
在一座箭楼上，柳芳正神情肃穆地凝视着远处，他昨日收到了兵部的最新军报，依旧没有勇卫营的消息，撒出去的探子也带回来了消息，如今整个察哈尔草原的中东部地区已经看不到一个草原人的身影了。
这让柳芳忧心忡忡，也不知贾琥怎么样了。
没有准确的情报，柳芳根本不敢领军西进，这中间相距一两千里，而且兵部的军报中明确提醒了他，蒙古人在河流湖泊中投毒了。
还有，军报中夹带着一封牛继宗的私信，由于勇卫营太久没有消息传回，京城谣言四起，就连后宫也有了谣言，虽说皇帝将造谣生事的宫女太监全部处理了，但凤藻宫那边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想到这里，柳芳眼睛通红的吓人，元春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勋贵们最后的希望，他决不允许有人从中作梗。
这时，一名哨探驰马而来，奔至箭楼下方勒住了缰绳，大声禀道：“禀大帅，虾蟆岭那边传来了消息，哲里木盟的援军到了，约有三四万人。”
柳芳一怔，旋即火冒三丈，这些蒙古人是铁了心的要将自己拖在这里了，冷哼一声，转身走下箭楼。
和柳芳那边相反，贾琥这边安静得有点反常。
三天过去了。
这天上午，几只苍鹰盘旋在勇卫营的上空，监视着整个大营，一旦三千营出动，它们就会飞回到蒙古人的军队上空鸣叫示警。
察哈尔郡王率领的炮灰刚刚抵达了三十里外的湖泊，他们正在安营寨扎，等待着后面的主力。
“绷！绷！绷！”
三声巨响打破了大营上空的宁静，只见三支弩箭呈品字型射向天空，紧接着一声凄厉的鹰啼响起，一只苍鹰从天空中垂直落下。
余下几只苍鹰仓惶逃向远方。
大营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中军大帐外，贾琥放下了千里眼，对林三说道：“告诉那些工匠，回京后，那五十两银子会送到他们各自的家中。”
林三：“是。”答着走向了后营。
贾琥又从怀中掏出了怀表，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想来那边应该有动静了。
望着消失在天边的苍鹰，贾琥笑了笑，这段时间草原上乌云密布，这些蒙古人的猎鹰要想看清楚目标，必须降低高度，只要它们敢来，就有被射下来的可能。
抬头望了望天，这才一会儿，一团团的乌云越来越浓了。
贾琥叹了一口气，希望交战时候能晴空万里。
另一边蒙古人的营地像炸了马蜂窝，一个个将领急得汗流满面，张皇失措，整个大营像菜市场一样。
他们在抵达这处湖泊之后便安营扎寨，然后给战马喂一点清水和草料，接着便烧水吃饭，准备休息。
主力大军就在他们身后不到五里的地方，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将周军的骑兵引出大营。
周军的骑兵没等来，大营里先乱了起来，先是有战马口吐白沫倒地抽搐，接着有牧民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而且蔓延的非常快，不一会儿就有数千人出现了这种状况，并且已经有人因此丢了性命。
大营中躺满了呻吟着的牧民。
察哈尔郡王脸色铁青，哪里还不明白，湖泊里被汉人下了毒药，而自己这边的巫医并没能提前发现。
在几名巫医的指挥下，十余口大锅已经搭好了，所有的水囊全部倒空了，大锅中正在熬制解毒汤。
一些牧民挤在大锅前，还有更多的人坐着或是躺在地上，这些人上吐下泻，已经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察哈尔郡王满目凄然，回头向周军大营望去，满眼怨毒的神色，
远远地，一具具牧民的死尸被扔在牛车上，然后拉出大营。
这时，一名察哈尔将领走了过来，禀报道：“郡王，死了一千多人，还有近万人中了毒。”
顿了顿，“咱们撤吧。”
一片沉默之后，察哈尔郡王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已经命人将消息传回去了，还是等着吧。”
突然，他们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只见一个少年正扑在一个死去的牧民身上大声哭喊。
那将领忍不住了：“无耻的汉人！”
察哈尔郡王没有说话，大步向那边走去。
五里外，五阿哥永琪的大营却呈现冰火两重天的景象，一边躺满了呻吟着的蒙古士兵，一边戎装贯甲，列队待命的满洲八旗兵。
爱新觉罗。永琪铁青着脸站在辕门下，静静地望着远方。
乌里雅苏台将军和锦州守将等将领一个个顶盔贯甲，一声不吭地伫立在两侧。
他们显然都在等待着什么。
时间在一点一滴过去，就在众人都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传来，一名身着彩甲的索伦兵向这边驰来。
永琪眼睛一亮，大声发令：“准备出击！”
乌里雅苏台将军等齐声吼应：“嗻！”
终于，那名索伦兵奔至永琪面前勒住了缰绳，大声禀道：“禀少主子，三千营又退回去了，并没有袭击前营。”
永琪怔住了，好半天才说道：“退，退回去了？”
那名索伦兵：“是。”
永琪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张脸腾地红了，接着咬牙说道：“好手段！好手段！贾琥.....你这个无耻小人！”说罢，一甩衣袖，向大营内走去。
乌里雅苏台将军和锦州守将不禁对视了一眼。
那名索伦兵一愣，将目光望向了锦州守将。
锦州守将：“什么事？”
那名索伦兵：“禀将军，前营已经死了四五千人，剩下的人还没有脱离危险。察哈尔郡王问，少主子到底怎么安排他们？”
锦州守将怔了一下，望向乌里雅苏台将军，随即问道：“大将军？”
乌里雅苏台将军眉头一皱，说实话，他也没有想到汉人会在水中投毒，不过由于他经常与罗刹人作战，所以对手下的士卒有着严格的要求，军医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并没有士卒中毒。
而那些蒙古人就没这么幸运了，等他们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一部分人饮用了湖水，还有那些战马。
这完全颠覆了他对汉人的认知，是个难缠的对手。
又想到了这位少主子，他不禁摇头苦笑。
半个时辰前，察哈尔郡王派人送来了消息，并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这位少主子料定周军会趁机袭击前营，之后索伦兵传来的消息也证明了这点。
可惜，白白等了一场，大家伙都被周军给耍了。
锦州守将：“大将军？”
乌里雅苏台将军回过神来，对那名索伦兵说道：“你去告诉察哈尔郡王，紧守大营，马上给他们送去一部分水，耐心等待即可。”
又对锦州守将等人说道：“走，去中军大帐。”说着，大步走了进去。
...........
周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人声鼎沸，谢琼等人兴高采烈，大声议论着：
“哈哈哈.....”
“估计要气疯了！”
“呸，还想伏击咱们？做梦去吧！”
“.....”
贾琥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上首，静静地看着他们。
这时，一名哨探走了进来，向贾琥禀道：“大帅，后方的满清人给蒙古人送来了水。”
贾琥：“再探。”
那哨探：“诺！”又奔了出去。
王子腾说话了：“大帅，还是要小心对方狗急跳墙。”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
忽然，帐外传来了林三的声音：“大帅，下雨了！”
贾琥攥紧了拳头，心中微微一叹，终究还是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