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瑶琴念了一句,心中似有万语千言,此刻却只是潸然泪下,哀人叹己。
那船夫却是哈哈一笑道:“姑娘,你到了,上岸吧!”
却是不知不觉之中小舟已荡过河水停在河边,随后船家轻轻推了瑶琴一把。
便在此刻,瑶琴浑身一震,一个恍惚旋即像是坠入悬崖,四肢悬空,下一刻眼前光景却又不同。
自己还在船上,却不是河边孤舟,而是那吴八子的一艇花船,此刻吴八子正要推门,只是这画面却让瑶琴觉得甚是熟悉,脑子里头混混沌沌,却又似乎淌着一片清明,这混乱的感觉让瑶琴有些难受。
一旁一个家丁却道:“花魁睡了一路,此刻也该醒了,伺候伺候咱们吴爷!”
“梦?”瑶琴呢喃一句记起梦中种种却是无比真实,那是一个梦字就能概括。
吴八子狞笑一声,上前就要抓瑶琴的衣衫,忽然一声大喝传来。
“住手!”
吴八子闻声动作一滞,抬眼看去却是河面之上另有一小舟,舟上一年轻僧一书生模样的男子,不是朱重善念还能是谁?
这一声大喝正是出自朱重之口,善念也在一旁说道:“这位公子,还请手下留情。”
说罢足尖一点抓着朱重飞腾而起落在瑶琴身边,瑶琴本被两个家丁扯着,见善念如此姿态却也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朱重连忙上前说道:“瑶琴姑娘你没事吧!”
瑶琴张口欲言,泪水却已顺着脸颊滑落。
“你这野和尚........”吴八子本欲再骂,但是昨夜他也在烟花楼中,是亲眼见了善念本事,此刻自是七分胆怯涌上心头,只是为面子不肯松口,真要他在善念面前放肆他也是不敢。
善念双手合十朝着吴八子微微欠身道:“吴公子,还请给小僧一点薄面,放了他们团聚。”
吴八子面色潮红,虽然心中愤愤,但是也不敢驳了善念的面子,只狠狠道:“好,好你个卖油的,滚!”
再要他放些其他厥词他也是不敢了。
善念淡淡笑了一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随后脚下一团祥云托起三人飞落河边。
善念却是个知情趣的,笑了笑便摇着头离开。
独留了这对苦命人相拥互诉。
这一头的雷动子几人才行出林中和善念相见。
李明呵呵笑道:“亏了你这入梦之法,省却了瑶琴姑娘一番苦痛啊。”
雷动子嘿嘿点头笑了笑说:“没办法,谁让我师侄见不得她受辱,只取了这折中的法子。”
说完还摊了摊手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李明却撇了撇嘴说:“也不知道是谁在梦中化作吴八子的模样肆意耍弄,有脸来说。”
雷动子连忙咳嗽两声道:“做梦的事能当真么?修道之人的事,那叫度化,度人,懂不懂啊,你还不是化作船夫度人去了。”
李明却是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道:“想来经此一劫,瑶琴姑娘当有所感悟才是啊。”
善念也朝几人鞠了一躬道:“多谢几位道友相助,只愿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才好啊。”
雷动子则是望着善念说道:“如此说来小和尚你是认输了?”
善念脸上浮现两三分难色,却嘴硬道:“还是等他们当真成婚,小僧再付赌资吧。”
“此事易尔!”雷动子大笑一声拿手指点善念说“好和尚,只要你认便罢了,一应后事,自有我去办。”
善念叹息一声但不知是喜两人能够喜结连理还是叹自家师门秘法外泄。
也在此刻,曾玉书忽然拉了拉李明朝着李明躬身一拜道:“多谢牛大哥。”
“谢我作甚?”李明反问道。
“谢伱慈悲心。”曾玉书说道“雷师叔虽然也是好心,但却不能感同身受,只依着自己喜好定计,牛大哥你却不同,你身在上位却能知下苦,易地而处为人所思,实属不易。”
李明却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别忘了我曾是山下一只黄牛,也去田里干活,有道是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道理都在书中,修道之人熟读道经,可其中的道理,又岂是那么容易懂得的,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生民之苦,万人之痛,凡俗之情,红尘之中本有大道,我们修道之人若自诩为天下百姓,口口声声为天下苍生,可若是不了解苍生苦痛,不知晓民生艰难,如何去做?”
“水常下流,利万物而不争,我们修道之人对他们而言自是高高在上,知其雄守其雌,正因如此我们就该知道,我们拥有的权力来自何方,所以要懂得处下,知民所想!”
“我辈修士,自然不是人人都胸怀天下,可若没了天下,独你一人修行,长路漫漫却又何其无趣.......”
李明道貌岸然说了一番话来,别说是曾玉书,便是雷动子和善念都有所触动。
雷动子上下看了李明一番,摇着头说道:“高境界,难怪有如此天资,难懂啊!”
善念则是又朝李明一拜道:“道兄真乃神人也!”
李明却只是一笑,曾经他幻想打破一切枷锁,撕裂种种阶层,那是因为他坐在底层,后来经历的越来越多,思想也有了几分变化。
高低自然有,上者以何约束?又如何自持?
人道天心,谁能明悟?
这也是此界之中大环境之下,修道之士并非是那等山中苦修之辈,一个个都为人族复兴而修行,即便是走火入魔的枯心、衰血、腐骨三人,也是做了斩妖除魔换人族大兴的念想,若换了其他凡人流嗑药修仙,这等说法拿出去必然是笑掉大牙。
大能集伟力于一身,一人之利高于一族之力,一身就是一族,何谈去处下,何谈去知民?
此世之中仙道修士由于要和妖族大战,修士更迭率非常高,所以必须要快速补充战斗力,而有资质根骨的修道之人也是要有庞大的人口基数,是以修士和凡人之间的联系更为紧密,相对来说近似于高高在上的管理机构,这说法倒还是站得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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