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山少尉，你这次前来与我谈交易，可有什么预定章程？”
进入公事房坐定之后，陈建直接笑问韦山道。
“陈将军，这还需要什么章程？我们出银子，你们虎山口出肥皂、味精和发酵粉。我方唯一的希望就是，虎山口能够按照对大明国内商人供货的价格给我们供货，不要再加价，并且货物数量最好能够满足我们的需求。我们保证不在大明国内销售，扰乱虎山口的总体计划。”
韦山有点不理解，但还是比较完整地表达出了荷兰一方的意思。
“按国内价给你们供货？这就是把你们当做贸易最惠国？”陈建沉吟了一下。
“贸易最惠国？对，对，陈将军这个用词非常精辟。”韦山品味了一下，眼里一下子出现又敬又佩的神色。
“所谓贸易最惠国，必须是交易双方互为贸易最惠。虎山口如果给你们最惠价格，你们的货物也必须给到我们最低。”陈建微笑说道。
自从虎山口在八月底对大明国内商人放出无数不限量收购的原料订单之后，各种虎山口急需的工业原料比如肥肉油脂、煤焦油、硫酸钠、氢氧化钡等工业原料和焦炭能源等都源源不断地大量流入虎山口，极大地缓解了虎山口因为人口不足而导致的产能跟不上的大问题。
尤其令陈建感到高兴的是，山西巨商范永斗承诺为虎山口运来蒙古查干诺尔的‘废盐’，第一批两百万斤的货已经在渤海湾装船启航。
这让虎山口的碳酸钠保有量急剧放大，发酵粉碳酸氢钠的产量因此也不再是问题。
陈建现在只担心一点，发酵粉的价格订得过高，国内市场很容易就趋向饱和。如果不降价，就必须另外开拓市场。
这时候荷兰人巴巴地凑上来，正好帮陈建吃下这些多出来的产能。他自然愿意把产品以国内批发价批发给荷兰人。
陈建好像已经看到了荷兰人给虎山口一船又一船地运来他们抢掠自南美洲的白银，又兴高采烈地把虎山口各种工业产品贩运到欧洲和南美北美的美好景象。
“我们的货物？陈将军，说实话，你们大明的物产太过丰富了。我们除了白银和火枪火炮，几乎没有任何能与你们贸易的东西。”韦山脸色忽然难堪起来。
这个时期大明除了造船和造枪造炮相对落后于欧洲，几乎其他任何方面都遥遥领先于世界上其它国家和地区。
不是说大明的这些东西国外绝对没有，而是因为大明的科技水平和生产力水平普遍高于国外。大明的人口也达到了2亿以上。
这让大明的所有出产都是物美价廉，也很难有外求物品。
“你们愿意拿火枪火炮出来交易？”陈建眼睛微亮。
荻水口修造船厂很快就要有两艘800料大船要下水。它的结构比较坚固，基本上能承受红夷大炮发射时的强烈反震。但是虎山口空有好钢材，红夷大炮的铸造却迟迟无法过关。
陈建可以不要火枪，但如果荷兰人敢把他们的压箱底武器火炮卖出来，即使价格高一些甚至高尚很多，陈建也要先买上几十百把门先把800料大船武装起来，让虎山口在面对荷兰舰队时的底气多多少少增加一些，不会只想着拿铁木小飞剪船去拼命。
“呃，我们可以提供火枪，但这个火炮......”韦山心里一顿，马上沉吟起来。
要是先前没有看到并且亲自乘坐过虎山口的超快小船，韦山大可直接应承下来给虎山口提供一定数量的各型舰炮。
但是虎山口已经有了超快小船的优势，再给他们提供超远射程红夷大炮，荷兰人就无疑是在自找麻烦。
“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韦山少尉不必当真。我虎山口的军工厂可以自己生产火枪火炮。”
陈建一见韦山的迟疑神态，就知道这个问题不适合继续谈下去。就算他以生意要挟荷兰人勉强答应提供大炮，荷兰人也绝对会把事情办得拖拖拉拉。
那就没有丝毫意思。
韦山神色顿时一松。
“韦山少尉，你确定你们只要肥皂、味精和发酵粉，而不要虎山口其它货品了？”
不等韦山说话，陈建又接着说道。
“其它货物？陈将军，你说的其它货品，是你虎山口的新奇货品，还是南方市场本就在大宗出售的固有货品？”
韦山眼睛一亮，非常感兴趣地说道。
陪坐的许心素也认真关注起来。
“自然是我虎山口独有的新奇货品。只用嘴说不够形象，韦山少尉不如随我前去商务会馆展览厅亲自鉴赏。”陈建笑着说道。
“好。我们这就走。”韦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
陈建就带着众人走下虎山，很快抵达商务会馆展览厅。
“韦山少尉，肥皂、味精、发酵粉想来你都已经非常了解。现在我为你介绍虎山口即将正式推向市场的几样货品。这是香皂和香水，最适合高贵女士使用。这是酒精，伤口救治的最佳用品。这是平板透明玻璃。我知道你们欧洲教堂林立，他们最需要平板玻璃。但是你们欧洲很难做到这么大片。这是包括水龙头在内的盥洗系统......”
陈建一件接一件地介绍了起来。
韦山少尉看得心动神摇，眼睛里连连放射异彩。
许心素心里也同样激动。这些东西他虽然不能高价转手给荷兰人，但他基本上是国内第一个知道，一定会占据先机狠狠地赚上一大笔。
“韦山少尉，不管是老货品还是新货品，我都给你们与国内商人同样的批发价。而且我本人非常重视大明国在你们欧洲人眼里的富有形象，如果有的货品产量不足，我也绝对优先满足你们的采购需求。”陈建最后很是慷慨地说道。
‘啊’
韦山和许心素同时张大嘴巴。
“只是有一点，这些货品你们都不能在大明境内销售。”陈建紧接着又说道。
“陈将军请放心。我先前就已经承诺过，我们拿到这些东西只会做远洋贸易，绝对不会扰乱大明国内市场。”韦山紧喜上眉梢地保证。
“我相信你们荷兰人的商誉。韦山少尉，谈完了你们的采购需求，我现在也想给你们下一点采购订单。”陈建笑着说道。
“陈将军，我们实在没有......”韦山苦笑。
“不，你们有。我需要你们给我带来南美洲的一种三叶橡胶树，多少都要。我需要你们给我带来爪哇（后世印尼）的丁香，还有爪哇的石漆和橡胶树的树油。我希望你们为这些东西开出的价格一定要合理。”陈建轻声说出自己对荷兰人的需求。
“好！”
韦山喜上眉梢，立即答应。
她可不会管陈建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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