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陈建带着边中奇和霍一伟以及四头毛驴进入院子之后,直接关上大门,将杨刚和两个军汉隔绝在外。
看着紧闭的大门,杨刚的眼睛阴冷地闪了闪,随即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
他今天黏着陈建跑了一整天,陈建愣是没有与他说半句话,直接当他不存在。
陈建等人中午在野外吃早就准备好的食物,半点都没有分给他和两个军汉吃。他和两个军汉从早上奔波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上任何东西,只在野外用手捧着喝了一些泉水。
“有梁大人盯上你们,我等着看你陈家衰败的那一天。”
杨刚心里冷哼一声,拨马赶向梁永宅第。
他必须交付了当天的任务,才能去解决吃饭问题。
“臭小子,今天看得怎么样?”
陈家内院里,陈万兴神情疲惫,却是精神振奋地问陈建道。
“爹,福爷爷,今天看了附近的矿产,也丈量了一下虎山口上要修建御所的地方。”陈建答道。
“建少爷,你昨天说过,那些矿产卫城用不了,你却可以使其发挥出作用。今天实地看了,你仍然有把握吗?”陈福很是关切地问道。
陈福作为陈大龙多年军旅生涯的忠心贴身亲卫,已经担任陈家管家二十多年,如同这个家里的老长辈一般牵挂着陈家的兴衰。
哪怕陈家现在已经有了提炼精盐这个逆天财源,陈福仍然希望陈家能够拥有更多的生财门路。
“嗯,实地看了,更加有把握。明天我不再看附近矿产,而是要去稍远的地方看。虎山口那里,两个大才匠户明天会更加详细地勘测计算。我准备后天就开始筹备人力和物料,大后天准时动工。对了,爹,福爷爷,你俩今天在家里......”陈建说道。
“臭小子,我和你福爷爷今天可是提炼了4000斤粗盐,得到了3300多斤精盐。要不是中途来了以前的同僚必须应付一下,能提炼更多出来。”陈万兴得意地说道。
“啊,这么多?我说爹,福爷爷,你们可千万不要累出个好歹。咱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陈建连忙说道。
“今天是用了大铁锅,一次烧热40斤水。按你说的1比5,40斤水可以炼200斤粗盐。200斤粗盐分五次添加,不到半刻钟就可以完成。这样一刻钟就可以提炼400斤,一个时辰就是3200斤。我和你爹花了一天时间,才提炼4000斤,真的不要太轻松。要不是因为你要求把剩下卤水里面的东西也熬出来装袋,今天确实还能提炼更多。”陈福笑着说道。
“总之得悠着点。咱们不急。”陈建摇头说道。
“......大人,以上就是陈建今天所有言行。”
梁永府邸里,杨刚忍着饥饿,恭恭敬敬地讲述了一天经历,并拿出今天陈建看过的三样特殊矿产样品递给梁永。
一样是平山尾部的黑色土,一样是磴山岩壁上夹杂在泥土中的小条小块灰玉色岩石,一样是相子山和虎山岩壁上小如绿豆大如鸽卵的白色透明岩石。
“这个黑色土虽然可能是某种金铁之物,但连铁水都无法将其融化,所以一直不知其用。这点你以后可以继续留意陈峰。”
“灰玉色岩石稍稍沉重,多半也是某种金铁。不过以前不见经传,也需要继续留意。”
“这个白色透明岩石却是有名头。它是芒硝。芒硝虽然可以药用,但是那里的芒硝很难采集,且芒硝的价格也不是太高,所以那里的芒硝长期都少人问津。”
“杨刚,陈建那小子多半是在故意糊弄你。”
梁永摆弄三样岩石,说着说着就冷笑了起来。
“还请大人解惑。”杨刚连忙说道。
“你拿回来的三样东西,多半是在掩人耳目,不是他真正目的。”梁永说道。
“那他真正的目的是......?”杨刚连忙捧哏。
“出产芒硝的相子山和虎山,很早以前咱们卫城在那里采过硝。陈建这是看上了两座山里的硝石,却以这几样东西来迷惑人。”梁永继续冷笑。
“大人,如此重要的矿产,卫城怎么就让陈建如此轻松......”杨刚一下子吃了一惊。
硝石是制作火药的必须材料,但凡是出产硝石的山脉都非常敏感。
“呵呵,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相子山和虎山之硝,杂物甚多提取甚难不说,还极易招潮(硝酸钠)。以此硝制成之火药,不但威力不足,放置稍久一点,就潮湿不堪无法使用。卫城多年以前在相子山上开了一个呼隆洞,只采了三个月就完全放弃。陈建若真是打着硝石主意,采出来的硝也是不堪大用,只会费工费时贻笑众人。”梁永嘲讽地说道。
“原来如此。”杨刚一下子放松下来。
他现在丝毫见不得陈建得到任何好处。
“你说他与两个勘矿匠户提过,明天要去寻找瓷土,明矾?”梁永忽然若有所思。
“确有其事。”杨刚连忙答道。
“他是感觉到了来自本官的压力,想要寻找新的营生之道吗?”梁永有点皱眉。
“哼,这世上万般营生之道都已经被他人走通。我不信你一个黄口小儿就能轻易开路并上路。陈建,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陈家声望下降人脉消散,最后乖乖地成为我的口中食。”梁永随即就在心里发狠。
“千户大人?”
杨刚见梁永只管沉思不语,他的肚子又饿得受不了,只好轻呼一声。
梁永回过神来。
“杨刚,你今天做得很好。明天继续坚持。对了,你们三人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我已经通传厨房给你们整治了一桌。去用了餐再回吧。”梁永微笑了一下说道。
御下之术刚柔相济,梁永对此颇有心得。
“多谢千户大人关爱!”
杨刚大喜,行礼退下。
“陈家,你们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梁永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着天边刚刚升起的明月,慢慢摊开手掌,又缓缓地合拢捏紧。
“梁永,谅你也不能从我今天的言行里面分析出来正确结果。你对我陈家动了恶念,明目张胆的打压我陈家。就是不知道,当你最后才明白你对我陈家的打压其实是在大力成全陈家的时候,你的脸色会精彩到什么程度?”
陈建沐浴着月光,遥遥看向梁永的府邸方向,眼神里全是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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