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一部分儒生以为陛下和先生这样的做法,对他们这些读书人……”英布撇撇嘴,卢敖说的是读书人,其实就是那些世家大族吧,“非常的不公平。”
可能是自身的利益被触及到了,所以才十分不满。
“还有一些人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也有人似乎是听说了周青臣等人在前去南越的一路上都对陛下夸赞不停的事迹,也想要学周青臣拍陛下的马屁,试图让陛下给他们封官进爵。”
“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吧,现在跟在长公子身边的只有寥寥不过三四人。”
“卢敖此人,就算被抓起来也一直骂骂咧咧。不只辱骂先生,还说陛下大权独揽、刚愎自用什么的,必会因此亡国。”
英布大致将卢敖交代的东西跟江夏介绍了一下。
当然,卢敖也不是平白无故就交代的……
更何况,这卢敖贼胆包天,居然敢在阳武的地盘上辱骂先生?
皮都给他扒下来三层!
江夏嗤笑一声,说白了,这些儒生因为共同的利益聚集在一起,这一路以来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已经积累了太多矛盾,此次科举更是彻底将他们日后复起的路堵死,矛盾彻底爆发。
卢敖这样的人,更是是典型的看别人升官发财,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样的人,最好的下场只有一个。
“将卢敖送去挖矿,此外,跟卢敖一起来的还有没有别的人?”
“阳武并没有,卢敖交代说他们分开之后,互相之间长时间没有联系,此时他也不知道其他人都去了什么地方。”
“这样啊……”江夏起身,“派人去给郡守送个消息过去。”
既然阳武有一个卢敖这样的搅屎棍,三川郡其他地方必定也有。
别到时候三川其他地方爆出来舞弊,让他阳武风评被无端牵连。
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川郡其他地方的儒生都隐藏的太深,直到开考的当天,子婴都没有传来有儒生捣乱的消息。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科举的当天,江夏作为一县之主,亲自到考场监督。
阳武县的科举在阳武学校举行,每个考场都由两个护卫来监考,江夏亲自担任巡考。
进入考场之前,严格核查每个人的身份,坚决杜绝替考行为。
搜身确定没有携带之后就由监考指引到考试位置坐下,开考之后和结束之前不得离开,如果中途离开座位视为本门考试答题结束。
任何考生在进入考场之后都不能交头接耳,有任何问题举手示意。
一旦发现有舞弊行为,视情节轻重记录在册,最少五年之内不得参加科举,组织舞弊等行为,最高三代以内不得参加科举。
上午考格物和算学,下午考策论,一天完事,接下来就是考生等待科举结果的日子。
大致跟高考的模式差不多。
不过,首次举行科举,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出意外。
江夏带着胡亥和嬴阴嫚走在寂静的学校之中,远远从门口看进去,每个考场之中的学生都低着头在仔细看刚刚发到手上的试卷。
不出江夏意料,大多数人看到试卷之后几乎无从下笔!
他将太阳为何东升西落放到了第一道题目,接下来就是鸡兔同笼问题。
只能说,迎头一棒,之后更没有一道题是简单的!
格物和算学,如果不是专门学过,很少有人会专门研究这个,江夏可以说,在座的九成学子都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所以说,格物和算学算是江夏出的……
附加题!
大家都不会,没关系啊,那说明这几道题根本拉不开分数嘛。
如果有几个人碰巧十分擅长这类题目,那就更好了!
那样他就找到了他需要的专业人才。
当然,这样的安排,也是为了选出心理素质好一点的学子。
嬴阴嫚指了指其中一间考场,疑惑的问道,“先生,这样的题目对他们来说会不会太难了?我看那个考生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
江夏摇摇头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旁边的一个考场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哀嚎声,只是瞬间就被压了下去。
听到声音,江夏马上带着人赶了过去。
江夏到的时候,监考护卫已经控制住了扰乱考试纪律的考生,将其拖到门口,等待着护卫将其押走。
见到江夏过来,监考瞬间紧张起来,“先生,我们考场没有出事,是这个考生因为考题太难,所以大哭出声,我们已经第一时间控制住了,没有影响到考场秩序。”
江夏探头看了一眼,考场内的其他考生都坐在原位,另一个监考一脸严肃的盯着所有人,大有再有人闹事就抓起来拖出去的架势。
虽然有几个考生好奇心作祟,抬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不少考生还是在抓耳挠腮的努力做题。
见没有影响到大多数人考试,江夏点了点头,也算是放下心来。
第一次科举嘛,不出点意外,那还能叫科举?
胡亥不满的直接踹了被抓着的考生一脚,“说了是排名次的考试,有什么好哭的!”
都是因为此人扰乱考场秩序,不然的话,第一次科举本来是应该完美结束的!
就这一颗老鼠屎,坏了大好的科举!
江夏扯了一下胡亥,“行了行了,考题确实难,一时承受不了也是理所应当的。”
胡亥还是对此十分不满,“先生设立的那个惩罚还是太轻!依我看,扰乱考场秩序,就该直接剥夺其以后考试的资格!”
被抓着按在地上的考生听到胡亥的话,脸色更是惨白,全身冷汗直流。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科举如此机会放在面前,他居然错过了!
不只如此,怕是还惹怒了贵人!
顿时,考生看向胡亥的眼神中就充满了惊恐,要不是被控制住不能出声、不能动,恐怕恨不得抱着胡亥的大腿痛哭流涕求饶。
嬴阴嫚倒是嗤笑一声,转头问江夏道,“先生,按照规定,这个考生下午还能参加考试吗?”
江夏非常肯定的摇摇头,“不可以。”
这是对其他考生的公平。
江夏此言一出,考生的脸色顿时如同一片死灰,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
“不过,参加明年的科举还是不受影响的。”江夏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如果明年还有科举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