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潮涨汐落,树叶黄了又绿,一如当年葱葱。
溪水边,一个不知名的原始部落正在为即将到来的祭祀仪式准备祭品。
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拿着竹制的枪杆,在女人们的欢呼雀跃中争先恐后朝树林里去了,剩下的老人和小孩则用木棍搭起一簇簇篝火,上面挂满了烤制的山珍野味。
屋内,一个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的朝房间内走去,将一根红绳仔细的系在一位身着白色衣裙的年轻女人的手腕上。
“歌,这个是平安祈福的,戴上它我们就出发吧。”
时念歌站起身,唇角微微牵起,点头道好。
今天是她和阿婆出族为部落购买祭祀用品的日子。
她来部落已经一年了。
三个月前,她养好了腿上的伤,偶然间听说部落即将举行一年一度的祭祀大会,届时需要派人出山购买祭祀所需红纸和铁器之类的东西,她便自告奋勇,要和阿婆一起出去。
族长知道她来这很久,女孩子一个人失落在外家人难免着急,便打算让年跟着她们,等一行人买完东西,就让年送时念歌去到镇边的港口,让她回家。
“阿婆,歌收拾好了没!”
屋外,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时念歌转头看去,梳着两个大麻花辫的年依依不舍的扑向她。
“舍不得你走。”
时念歌含笑反抱住她。
这段时间年一直陪伴在她身边,还给她想了一个部落的名字,单字一个歌。
部落的人和时念歌熟了,渐渐都喜欢唤她歌,其中年尤其爱找她。相处了数次,她被这个大国来的年轻姑娘所吸引,自己刻苦努力从阿婆那里学来了几句中文,每天干活的时候咿咿呀呀的练习中文,干完活就马不停蹄地来时念歌这里找她,听她讲在大国的生活和故事。
时念歌知道这里民风淳朴,也有许多男女之间的禁忌,每次讲的故事多是外面世界的科技和发展,可即便是这样,年也被这些故事吸引的足足的,每天太阳落山都要来找她,一天不听饭都吃不下。
“我想和你,一起,外面。”年用手和蹩脚的中文朝她比划,“但是族长,不让我,和你一起。”
时念歌笑笑,给了她一个拥抱。
“没关系,我会一直记着你的,”时念歌收了一个小包袱背在身上,“我和族长说了,等我回去依然可以和你书信往来。”
“真的?!”
年兴高采烈,又扑到了时念歌身上,念念不舍的和她叙话,直到阿婆领着族长过来,才将二人分开。
族长手里拎着一小包东西递给时念歌,面容宽和,朝她说了一串柬埔寨语,阿婆则站在身边充当翻译。
“歌,族长说今天你走,他也没有什么礼物送你,就准备了一把趁手的弯刀,包装好了装在里面,希望你平平安安回到家人身边。”
时念歌连声道谢。
“这段时间部落有了你帮忙,我们族人的生活环境都改善了很多,”阿婆笑道,“大家都很喜欢你,回去了也可以给我这个老婆子写封信报平安,寄到镇上的驿站便是。”
时念歌道好,和众人一一道别。
部落里的小伙子个个都喜欢这个纯净美好如清泉的姑娘,一早排好了队跟在族长身后,就是为了再和时念歌说上几句肺腑之言。
只可惜,年站在她身边,一眼就看穿了这些年轻力壮小伙子们的把戏。
“好了,都别说了,很晚了,我们现在就要出发!”
她一把将时念歌面前的小伙子推挡开,抢过时念歌手中装了弯刀的包袱抗在肩上,自个儿跑跑跳跳出了门。
时念歌则是留在原地,又朝送行的众人行了族里的大礼,表露感激,才扶着阿婆一步一步出了门,随着年走出了部落的村庄。
没过多久,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