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会者是一位三十多岁的青衫儒士,头戴纶巾,谈吐幽默,温润有礼。
文采自不必说,这是一位有名的饱学之士。
会做人、有学问,谦恭友和,周玉对这位自称贾谊的名士颇有好感。
不是什么沽名钓誉,也不是皓首穷经,穷酸腐儒之辈。
很合群,也很接地气。是个务实有用的人。
贾谊表示:“只要作得好,礼品、渠道、名声,都不是什么问题。
念老爷派人一位位来请大家,就是给所有人发挥的场合。
声名鹊起也好,钱财万贯也好。一切都不是问题。
甚至能夺魁者,今夜拜堂,都不是什么问题。”
“轰。”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所有人眼睛都亮了。
宴会持续到现在,也有两三个时辰了。
该下场的,都下场了。
终于要到重头戏了吗?
也不知,今晚是谁,三生有幸!
周玉被引到一旁,坐下不久。便听到如此劲爆的语言。
看着全场瞬间被点燃的气氛,他心里“苦笑”不已。
上场者人多,以三十六人为一圈,时间一炷香。
第一圈暂未轮到他。
周玉便寻个净手由头,暂时脱离人海。
他一路走,走一路。
“嘿,你干吗?”突然跳出来个古灵精怪小丫环。
其实也不小,十八了。
周玉被吓了一跳。
“你这丫头,吓死人。小小年纪,不学好。”周玉板着脸,没好气道。
那丫头气鼓鼓,瞪着他道:“哼。分明是某人做贼心虚。怎么,姑爷这是要偷跑吗?”
“嘘。”周玉赶忙上前捂住她嘴,四下看了看,松了口气。
还好这里甚是僻静,鲜有人至。
“你这死丫头,瞎呼呼什么。那两个字,是能随便咋呼的吗?万一被人听到,乱嚼舌根怎么办。”
“哼。”名叫巧儿的丫头,没有给他好脸色。仍是打抱不平,道:“真不知道我们家小姐看上你哪点。你一点都不好。就会欺负我家小姐。哼,负心汉。”
说完把头扭一边。
周玉心道,小丫头名字取得好,却一点都不巧。古灵精怪,脾气还大。
“好了。你还有没有事,没有事我先走了。哎,这东司还真难找。找了一圈都没见。”边说边打量四周,脚步挪着挪着要开溜。
巧儿那个气不打一处来。冷生生丢下一句话:“我们小姐要见你。说你这次不去,以后就不要再见她了。”
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管他追或走。
周玉闻言站住了转身溜走的脚步,他轻叹口气。
垂头丧气,无可奈何,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一快一慢。
很快穿过了一处处门廊,来到一处更僻静小楼处。
屋里亮着灯,屋外有着潭,潭中倒映小楼,小楼立在潭中。
月光洒下,仿若在潭中,又仿若,在楼中。
……
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房内的布饰,一如从前。
典雅中透着沁人幽香。
屏风后坐着一位妙龄女子。
烛光摇曳,她的身影是那么美好。
朦胧中透着仙气,让人如梦似幻。
这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
周玉恍惚间,好似回到了八年前。
那一年,也是这样的初见。
那一年,没有这样的屏风。
那一年,十三岁的她,竟已有倾城惑国之色。
那一年的周玉,奔波忙碌,行走各方。遇见了她,竟让他有一种年轻十岁,仿若一切疲乏都可以被拂去。
那一年,两人初见。
此后数年,两人年年相见,或一面,或数面,或多面。
总有些人,一见难忘。
念雨柔,便是这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