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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无忧则不甘地突然抬腿踢开对手的剑,一脚踹在他裆部!趁对手警觉地后退时,她趁机躬身去捡起剑来,后撤一步、作势要反击。

一旁的宇文直一看,来了兴致:

“呦,都被一剑封喉了还不服气,还想再战啊?那谁,陪她玩玩儿!”

他说话的功夫,元无忧已扭头看向身旁的草垛,左手里的爬山虎暗自松散,想着怎么趁机勾住垛头,一溜烟儿跳下去呢。

就在这时,她眼前突然冲过来一道剑光、直挑她的脖子往上!

元无忧随即惊恐地发现,眼前这个禁军出剑时的龙摆尾、“一剑封喉”和“格挡反弹”技巧,居然使的是北魏皇室传下来的,元家历代储君、天子必修的那套剑法!

据说取材于当年荆轲刺秦王,秦王绕柱,针对那种危急情况下,反制刺客的一套绝招!

她只一愣神,就险些又被他强有力的格挡把剑弹飞,即便元无忧硬碰硬地拿右手攥住了剑,也被震得虎口发麻,筋膜撕裂般的疼。

元无忧被那熟悉的剑法气到了!

“你到底是何人?”

而面前那个禁军从头到尾没吭声,只从面盔底下泄出几句哼声、毫不掩饰地嘲笑她。

甚至在元无忧后撤两步,脚后跟突然撞到墙垛时,她回头看一眼凹处底下无尽的身渊,吓得浑身紧绷,急忙停住脚步稳住身形!

没成想那个与她缠斗的禁军竟趁人之危、突然提剑逼近!

元无忧此刻左臂看着跟正常人没差别,但实际上还是伤口未愈,怎么也无法跟右手爆发的力气比拟,而俩人一近身搏斗,元无忧这使不上劲儿的左手、就被对方看出破绽来了!

又是个格挡失利、元无忧手中的剑再次被这个禁军弹飞、打落,“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发出剑气沉重又脆响的筝鸣声。

与此同时,这个禁军突然照她膝盖飞来一脚,几乎将她顺着垛口凹陷处踹下去!

小姑娘那劲韧的腰肢因为惯性、瞬间向后压低仰去,弯曲着几乎要栽下去,那个禁军不仅不拉她一把,还挥剑砍向她的脖颈!

危急关头,元无忧腰腿用力、仰着压低了上半身躲开他的剑,下一刻已经靠腰腿的核心力量旋身躲开,回到城墙上稳稳地站直了身。

结果那禁军因为身上的铠甲沉重,又被她这个着力点给躲过了,一时没收住力气,仰面就要朝墙垛的缺口栽下去!

倒是偷摸把左手爬山虎扎在垛口上的元无忧,眼疾手快拉了他护腕一把,把人给从垛口拉了回来。

俩人贴的极近那一刻,元无忧忽然嗅到一股清幽的冷香,像是从他甲胄里钻出来的,气味高雅华贵,绝非武夫惯用的。

他的面盔底下忽然亮起一双锐亮的眼睛。

这个禁军站稳那一刻,就把护腕从她手里拽出来了。

退至战场外围的宇文直,眼尖地瞧见了这情况,还啧啧调侃,“你还挺怜香惜玉啊,他要趁机砍你,你还救他?”

元无忧许久没遇到过眼前这种,鲜活有乐子的对手了。

因为她臂伤未痊愈,无法使出全力、跟这个高大的禁军硬碰硬,并非势均力敌。而这个禁军也像故意藏拙,游刃有余地装出一副、跟她水平不相上下的态势,却总压她一头。

颇有魔高一尺,道高一尺一的微妙。

武器都使的如出一辙的剑法,还总格挡乱刺难分伯仲,俩人索性收剑入鞘,近身搏斗。

但下一刻,这个禁军的护腕上忽然亮出了钢爪,元无忧也瞬间露出腕刀。

俩人你追我赶,都往墙垛上逼近,几乎贴着垛口打。忽然——他一脚朝她膝盖踢过来!

元无忧被踹的后背撞在垛口,后心窝一阵闷痛,耳边还传来簌簌墙灰抖落声。

她瞬间都没迟疑,就又立即踩着垛口的墙砖往前跳、回到马道上的安全地带!

就因元无忧这一下反应慢了,露出破绽,刚站稳就被那个禁军钻了空子,他趁机出腿偷袭、狠狠踹在她尚未痊愈的左臂!

沉闷的骨头受到重击之声响起,元无忧脸上瞬间突现痛苦的神色,但又很快被她压下。

有人紧张地嚷着:“点到为止!殿下胳膊有伤啊!”

元无忧望着面前比她高出一头,比她还站姿靠里的禁军,忽然意识到、他一直在掌控局面,屡次尝试把自己往墙下推!

而刚才的战斗也只是让他头盔微歪,原本只露出一双眼的覆面黑铁,如今也被打掉了鼻子往下的半块铁片,露出一张殷红的嘴唇。

他白瓷般的下颌光洁无须,白璧微瑕。

即便受伤了,他也只是骄傲地把嘴角的血向上擦去,俯视而下的眼神桀骜、又玩味。

“无妨,你越不择手段,我越有斗志。”

这个不择手段的禁军趁她说话之际,忽然扑身过来、将她一个抱摔就往城墙边推去!

“别打了!”

“停下!住手啊!!”

旁边几人看到这不要命的打法,都吓得围过来阻拦。

尤其宇文直最着急!

“给老子住手!你俩别玩儿命啊!”

有旁人一鼓励,这个禁军更来劲了。

趁着俩人跟摔跤一样,身体撞在城墙上,战局瞬息万变。

元无忧把手中腕刀狠力地、扎向这个禁军未被甲胄防护住的肉脖子!——结果身躯却忽然被他甩开!

姑娘单薄的后背随之重重地撞在墙垛凹陷处,因受力而顺着垛口一骨碌摔下去。

摔进黑暗里,没了影儿。

一看女王爷飞的没人影了,所有人都吓得围过来。

宇文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可置信地看一眼空荡荡的垛口凹陷处,又回头,看一眼那个拧着脖子站起来的禁军。

嗓音颤抖:“你…你把她杀了?”

尉迟运也道,“怎么砸下去都没声啊儿?”

结果几人扒着垛口一看,有两只手在扣着垛口。

随即露出个脑袋,边踩着墙缝拱起身子爬上来,边仰脸儿冲几人笑。

她重重地喘了口气,“原来你们还怕我死啊?不过这个禁军还挺尊重对手,我很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