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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事艰难,亲友们抱团取暖,互相扶持是必然的。

那么彼此担忧,也是必然。

武汉那边势力驳杂,江姑父周旋于其间,确实有些勉力。

邵韵诗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可她不能将这股子担心加诸于身边诸事繁忙的男人身上。

不过,她的轻描淡写,也没叫男人相信。

罗丛柏对瞒姑的话,也就信个八分。

但同样出于爱护,他也没深究,而是顺势道:“好,我不担心,回头我就去给小姑姑他们打电话,请安问好。”

他这态度,叫邵韵诗欢喜了几分,毕竟,她待小姑姑是不同的,自然也希望自家的男人也能不同。

两人商定了请客事宜,便又闲话家常了起来。毕竟,两人也不能日日见的,所以,一但有时间,还是要说说贴心小话的。

除开当事俩人为婚事操心,绍公馆众人也因邵韵诗的婚事,忙碌又喜庆。

期间,没等罗丛柏亲自往武汉打电话,邵兰香小姑姑已然作为娘家长辈来了沪上,陪同的还有凌珠这位干姐姐。

这一下,叫邵韵诗既开心又放心。

关心政治的罗丛柏,也松了口气,毕竟,长官夫人能自由出行,可见长官还是得用的。

随着,邵兰香大架的到来,邵韵诗的婚事那就必须高大上起来。

且,有凌珠这位帮手,邵兰香就更不肯稍有差池了。

绍公馆众人也被邵兰香指使的团团转,不过,大家都仿佛有了主心骨般,累并快乐着。

婚礼与书香世家来说,规矩礼仪多如繁星。

好在,邵兰香虽是大家出身的女子,可也算是新时代的女性,倒也没将婚礼弄的多繁复。

就这,叫邵公馆众人也没闲多少。

饶是如此,邵兰香也秉承着新娘子只能安静待嫁的规矩。

如此一来,邵韵诗乐的当了甩手掌柜的。

不过,她清闲倒是不错,只遗憾不能与凌珠姐姐多聚。

凌珠见她沮丧,连连保证,待婚礼结束,肯定要和她多逛逛上海滩。

这才叫邵韵诗欢喜了几分。

至于新郎官大人,自然有他忙的事。

不过,女方家里的事,邵兰香一概不许他出手。

甚至,这些日子,罗丛柏都快住不成绍公馆了。

某一天,沪上暖日初阳,微风小薰。

绍府亭台里,难得相见的俩人,悠然对坐,借着说话,商议着大事。

不过,大事虽急,小事也恼人。

罗丛柏瞄了眼远处站立的女仆,小声道:“小姑姑一来,咱们家的规矩就上来了,这处处都是眼睛。”

为了邵韵诗的婚事,邵兰香从武汉颇是带了不少的帮手随从。

邵韵诗大家出身,多出的些许下人,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照旧自在。

不过,她知道,自家小姑姑这番操作,到底有些吓住了府里众人,尤其是自家男人。

现瞧着他一脸的苦相,邵韵诗‘噗呲’乐道:“你呀,还同孩子般作怪,小姑姑这么行事,其实也不是给你下马威,而是教导我呢。”

大家出身的邵韵诗知道,小姑姑这般还真不是显摆,而是为了她提身份。

好叫她出嫁这事更好看些,没得被一些不知所谓的人恶心到。

且,小姑姑这是在防着北平那位白氏和二小姐呢。当然,更怕祖母说三道四地给她难堪。

罗丛柏如何不知这些,只是有些怨念罢了。

毕竟,因着邵兰香的种种规定,他得赶紧搬出去,往后可不能日日见瞒姑了。

“瞒姑,北平那帮人真不来了?”罗丛柏想了想,忍不住还是又问上了。

邵韵诗摇头,“不来了,到时候说不定就小弟棣元和爷爷来。”

“棣元?他来会不会使坏?”罗丛柏对白氏娘几个都没好感。

邵韵诗也好久没见小弟了,不过,她日常也能从老爷子的话里,知道弟弟学识进度。

有时候,她和小弟两人还在电话里问问好。

遂,她不确定道:“若是爷爷肯带小弟来,想来,小弟这几年改好了。”

罗丛柏见她蹙眉,有些后悔问这个,忙道:“想来爷爷是有成算的,在一个,他老人家亲自教导出来的,肯定不差。”

邵韵诗叹了声,“是呀,爷爷如今只能指望棣元成器了。”

罗丛柏无法接这话,只道:“能成器就好,没得叫老爷子伤心。”

邵韵诗则皱眉道:“你说爷爷没强迫邵教授来沪,是不是顾忌着我陆家阿爸?”

罗丛柏点头,“肯定是的,不然,就邵教授那人,哪里能犟的过老爷子。”

“是这话,不仅如此,他还得帮老爷子拦着那帮娘子军。”邵韵诗乐了。

大概是知道陆家会来参加婚礼,邵老夫人就有了来沪的意思。

可老爷子哪里能放心她来摆祖母的谱,别到时候,她见了陆氏再闹起来,那大孙女的婚礼就要难看了。

所以,大家提都不提她。

甚至,老爷子开口留下她,叫大家还都松了口气。

连她亲闺女邵兰香都觉得这样更好,可见,邵老夫人对自家大孙女有多过分。

罗丛柏想起电话那头听到的些许喊叫声,也是发憷,连连道:“若是邵教授能拦住人,也算是给女儿做了回爹了。”

邵韵诗听了这话,蹙起了眉头,“不提他了,就算那些人敢来,这里又不是他们能撒野的地方,我只是怕爷爷到时候难堪罢了。”

罗丛柏见她这样,知道是不想提了,便转了话头,“扬州那边,我打算过一日再去一趟。”

“出什么事了?”邵韵诗皱眉。

罗丛柏烦躁地撸了下头发,“也没什么,就是咱们家的地怕是要种不成了。”

“为什么?是谁使坏吗?”

“嗯,是田家。”罗丛柏厌恶道。

邵韵诗听晓冬说过田家的些许事,了然道:“是不是田家女婿高升了?”

罗丛柏点头,“这人有点歪门邪道,我的意思,若是扬州待着不好,索性全家来沪上好了。”

“这话不是早前提过,大伯他们不肯吗。”邵韵诗无奈道。

罗丛柏也无奈,“是这话,故土难离,这是人的通性。不过,如今出了田家这事,我倒是有些信心了。”

邵韵诗也点头,“那你赶紧回去劝劝,让大伯他们尽量早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