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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未完,白日的时候,屋内还是有些燥热的余火。

邵韵诗大概有些心急,额头上还沁着汗。

罗丛柏了解邵韵诗,见她面上一派平静,眼里却闪着着急,便心疼地拉了人抹起了汗。

当着外人,邵韵诗不自在地晃了下脑袋。

罗丛柏暗笑了下,便对狗子道:“你去后头休息会,有事我会叫你。”

狗子啊了声,忙道:“我不累。”

这小子,罗丛柏无奈地看了眼他,“随你,若是不累,就看着小川。”

有事做就好,狗子忙喜滋滋地应下了,他刚吃饱喝足,可不习惯躺着休息。

瞧着他这样,罗丛柏失笑地摇了摇头,便领着邵韵诗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邵韵诗再忍不住,直接问道:“你们匆忙出去,难道是去挖地了?”

两人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全是土。

罗丛柏叹了口气,“差不多吧。”

这是什么话?邵韵诗好奇地看了过去。

罗丛柏捂住了小女人雾蒙蒙的眼睛,轻声道:“这是纪律,咱们不说这个了。”

邵韵诗的睫毛刷着男人干燥的手心,惹人心痒的很。

既然是机密事,邵韵诗便不再问,拉下男人的手,娇嗔道:“做什么捂住人家的眼睛。”

情人间的每一个幼稚的动作,都显得那么可爱。

罗丛柏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就捂住了眼睛,只傻笑了声,便拉了人坐到了椅子上。

邵韵诗笑倚着人,关心道:“事情还顺利吧?”

这个自然能说,罗丛柏点头,“还算顺利吧,你别操心,我心里有数。”

三几年的上海风声鹤唳,办啥事都掣肘多多。

罗丛柏因为外事,眉心的结,叫人无法忽视。

邵韵诗暗叹了声,“你心里有数就好。对了,那病毒的事,你查了吗?”

邵韵诗知道一旦有事,罗丛柏不会只指望着旁人查结果。

确实如邵韵诗所想,罗丛柏还动用了自己的人脉,不过,他不会告诉邵韵诗,没的惹她烦心。

遂,他顿了顿,道:“我将田晨和铁拳中病毒的事向上头反应过了,组织上觉得这事很值得重视。”

这话?邵韵诗凝眉看了他一眼,“难道不是该柯大姐汇报吗?”

柯美霞已经一连几天没回来了,亏的小川很乖,又在这里混熟了,才没闹。

罗丛柏就知道媳妇鬼灵精怪的,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和她不算一个系统,各报各的。”

“这样会不会弄出混乱来?”邵韵诗怕引起柯美霞的不满。

罗丛柏笑笑,“这是我的职责,不会叫人不舒服的。在一个,我上报后,上头还会将这事汇总处理的。”

邵韵诗见他淡定的很,知道没事,便放心了。

罗丛柏见她放心,又道:“我还提到你的古方,具体上头是个什么意见,怕是要有些日子才能定下来。”

这事邵韵诗没什么想法,点头道:“我这还没配出来呢,上头可别催呀。”

罗丛柏忙道:“这事我想叫你悠着点都不行,今儿我出门,可是遇上了不少的日本人,瞧着架势来势汹汹啊。”

说起早上看见的情形,罗丛柏觉得上海的形势越发的紧张了。不单单来自当局,还有外界。

想到他们早上去挖电报机和零配件时,因为错综复杂的局势,不仅费了很多时间,还差点被人逮住,就是一阵心烦。

见他还皱着眉头,邵韵诗知道他肯定是忧心工作,也不多问,只道:“早上我们的话还没说完,……”

罗丛柏听了这话,立马收了心神,“你改学医的事?”

邵韵诗摇头,“我并不改学医,而是想兼修。”

“兼修?”

邵韵诗目光坚定地看向罗丛柏,嗯了声,道:“我本来上学是为了躲祖母的安排,而非为了啥子理想。”

这话他知道,罗丛柏点头,“那现在……”

邵韵诗也没什么害羞的,直接道:“如今,我上学是为了日后能帮上你。”

见男人激动的要说话,她忙一把捂住男人的嘴,“不过,我是不能行医的。”

拿下媳妇的手,罗丛柏好奇道:“既然不能行医,你兼修它做什么,行了,别兼修了,累的慌。”

说完,他想想又道:“咱们队伍上最缺的就是医生,你若是学了不用,那是不可能的。”

他不想自家的女人吃苦,可若是自家女人有那本事,不用,他自己这关就过不了,还不如不学医。

邵韵诗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见男人如此替自己着想,翘起了嘴角,“所以,我想在大学兼修药剂学,并不是西医临床。”

“药剂学?不是学医?”罗丛柏不太懂这些。

邵韵诗嗯了声,“我的强项是配药制药,而不是给人看病。”

罗丛柏知道邵韵诗的性子,定了的事几乎没改过,也不再劝。更知道,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心里更是酸涩难耐。

看了眼一脸畅想的小女人,他十分心疼地道:“你吃这个苦做什么,女孩子学些文史就不错,你不是想研究研究外国文史吗,就单学那个好了,学医可是累人的很,我不愿意你为我受累。”

到底,他还是说了这话,哪怕知道小女人不会听。

知道男人这是心疼了,怕他自责,邵韵诗分析道:“也不全是为了你的事,而是从铁拳和田晨受伤后,我才下的决断,毕竟,抵御外辱是每个中国人的责任。”

她如今看多了进步书籍,思想境界早与往日有了不同,自然也是有些热血的。更何况,对倭寇的痛恨,邵韵诗已经延伸了两世。

因为是真心实意的打算,邵韵诗的话里就有了力量。

如此,听的罗丛柏心头一热,再无半分反对的理由。

细想想媳妇的打算,他点头赞道:“你能这么想,我很是高兴。毕竟,没有国哪有家。”

邵韵诗见男人同意,脸上的笑更亮了几分,“可不是这话,如今我的觉悟可高了。”

瞧着她狡黠的小模样,罗丛柏可是稀罕极了,搂了人道:“我的瞒姑最好了。不过,你得悠着点来,医不是那么好学的。”

他自己也会配制些简单的外伤药,知道这些繁琐的很,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成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