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南京,扬州,一脉相承的古城,都城。
在这里,多少年的封建礼教,不是一朝一夕能打破的。
所以,嫡庶仍是世家大忌。
白氏担心邵家大小姐抢了自家女儿的风头,那是必然的。
白大爷没想到这些,只听得妹妹说大丫头回来赴宴,有可能被别家订走,倒是有些烦心。
自打邵老爷子釜底抽薪,将邵韵诗送走之后,白大爷可是气坏了。
一来,他来了这么些日子,一点也没享受到大舅爷的待遇不说,还被邵老爷子冷落,很是令他没面子。
二一个,他在扬州这些日子,打探了不少邵家的事,觉得邵韵诗确实是个聚宝盆,自家外甥娶了她,直接暴富,也与他的生意有利。青岛陆家可是大商贾。
可这一切,眼看着就要被那个老不死的邵老头给破坏了。
想到这,白大爷也不理妹妹的抱怨,直接问道:“春生的事,你同妹夫说了没有?”
白氏眼眸一暗,“我们春生多好,难道非得大丫头不可?今儿可是要来不少名门闺秀的。”
白大爷无语地看了眼小妹,“名门闺秀是好,可谁家能给比邵大小姐还多的陪嫁?再说了,黄家的家境如何,你难道不知道?春生再好,家世不成,名门闺秀是甭想的。”
白氏被噎了下,带了点气道:“咱们家也不差,再说了,陆家还真能给大丫头搬来个库房?”
“你,算了,其他的你别管了,只说通妹夫应下这门亲事就成。”白大爷知道小妹看不上邵大小姐,也不同她争辩了。
白氏还是有些怕自家大哥的,见他定了主意,只得为难地道:“老爷说起大丫头就生气,我这不也没敢深说吗。”
白大爷眉头深锁,“怎么到现在还不说?再迟,咱们可就得回北平了。”
这么急,白氏蹙眉,“我找机会吧。”
“你可赶紧行动,不然,我自己寻妹夫说了。”白大爷不满道:“这次,你们不会带不走大小姐吧?”
白氏听了这话,眼眸一转,“大哥,既然我们带着大小姐走,那她的嫁妆财产不就咱们说了算吗,你看,春生这事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她这是想吞了陪嫁。
对妹妹的短视,白大爷表示鄙夷,反问道:“你觉得你大姐能同意?再说了,邵大小姐后头可站着一个陆家呢,你觉得陆家能随咱们摆布?”
白氏确实十分眼馋邵韵诗的财产,老早就想据为己有了,只可惜,她到如今连半毛钱都没摸到。
她如今十分后悔没在大丫头小的时候,接了人去北平。
想到自家大姐老早就盯着大丫头的陪嫁了,白氏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说到底,她这也算是替姐姐做了嫁衣。
见妹妹皱着眉头,白大爷怕她在中间弄鬼,特意叮嘱,“你赶紧给妹夫说一声,邵大小姐可是一定要带去北平的。在这里,有老东西拦着,咱们很难成事。”
想到自家想弄些手段撮合了春生的好事,几次都没能得手,白大爷有些急了。
白氏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可到底屈服于大哥昔日的威势,只得老实应下了。
白大爷今儿趁着邵家的宴,想结识些人脉,见妹妹应下前事,便又交代,“你今儿可得拿出咱们白家姑奶奶的架势来。”
白氏最喜应酬,兴致高了,“大哥放心,我早准备好了。”
“衣服首饰都捡最好的用上了?”白大爷有钱,舍得投资。
白氏点头,“都是最时兴的海派货,不仅我这里,秀雪和春生那也都置办妥当了。”
白大爷好面子,擅投机,见妹妹妥当了,便放心地走人了。
白氏已然被哥哥唠叨烦了,见大哥走了,她偷偷地出了口气,将邵韵诗更恨了一层。
邵韵诗并不知道白氏还没打消带自己回北平的心思,更不知道,因为白大爷,她反遭了白氏的莫名迁怒。
她此时正同已经赶回来的罗丛柏说话呢。
院里大太阳照着,微风虽在,可到底不冷。
罗丛柏坐在藤椅上,端了热茶喝了口,暖暖乎乎的烫热了身体。
邵韵诗见他舒坦的缓了眉头,笑问道:“你这两天忙什么呢,胡子都快有两寸长了。”
罗丛柏见她小脸被太阳照的有些晕红,知道她不冷,便放心了。
听她说这话,他伸手摸了摸下巴,还真有些扎手了。不过,哪里有两寸长了?
笑睨了眼小妮子,罗丛柏故意苦着脸道:“是不是很邋遢,要不,你给我剃剃?”
邵韵诗知道他说笑,可她倒是调皮了起来,“成,我这里没有家伙什,叫晓冬去前头问章大叔借一借。”
见她来真的,罗丛柏忙摇手道:“不用,不用,回头家去了,我自己弄。”怕她追着闹,他忙又问道:“章老管家来过了?”
邵韵诗也不奇怪他是如何知道的,点了点头,“嗯,说是今儿家里回宴,问我要不要回去,我推了。”
罗丛柏皱眉道:“不会惹什么事吧?”
他知道邵老爷在家,很是有些大家长的权威,怕他给瞒姑难堪。
“能有什么事,再过个几日,那些人还不得回北平,离那么远,他还能飞回来修理我?”邵韵诗不甚在意地翻了翻眼睛。
瞧着她如今越发爱娇的模样,罗丛柏喜欢的不行,语气温柔地道:“早上,田师弟说,他也去你家做客呢。”
“咦?谁带他去的?”说完,邵韵诗恍然,田晨和乔沁可是嫡亲的表亲,乔家拉头,他自然是要凑数的。
见她会过来,罗丛柏也没解释,隔着茶几,拉了邵韵诗的手,担心道:“师弟说,你家这次办的可是相亲宴。瞒姑,我……”
邵韵诗没等他说完,直接将自己了解的情况说了说。
末了,她似笑非笑地看向某人,“如今,知道了陆家和老爷子的态度,你可安心了?”
安心?这怎么能安心,此时他是更忧心了。
深叹了口气,罗丛柏苦着脸道:“瞒姑,我眼看就要走了,若是,邵老夫人再办什么宴,可怎生是好?”
邵韵诗无语地看向居然会撒娇的大高个,嗯,权且认为,他是在撒娇吧?
遂,她安抚道:“我的态度不是摆的明明白白的吗,你还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