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任何人,对待孩童的时候,都是柔软的。
为了小金玲好,邵韵诗其实是不打算将她是收养的说出来,奈何不得不叫晓冬知道了。
果然,晓冬听了这话,‘啊’的一声后,捂住了嘴,呐呐道:“看不出来呀,百家夫妻俩个对小金铃好得很,就连百山子也对小金铃不错。”
喜妹撇嘴道:“也就这点,百家那对父子还算能看。”
晓冬自小受够了亲族们的冷待,倒是感慨道:“看来百家人还可以。”
邵韵诗无语地看了眼,一脸受了打击的晓冬,失笑地摇了摇头,百家也就百二娘是个有良心的,那两个男人,一个胆小自私,一个心大眼空,妥妥的白眼狼。
罗丛柏见一群女人说着说着都心软了,不由的叹气,就她们这样,面对狡诈多变的敌人时,铁定歇菜。
不过,他也不打算教训什么,只赶紧将话题拽了回来,指使晓冬道:“你再去探探,看看还有什么事,我们也好有个主意。”
晓冬忙应声去了。
晓冬一走,喜妹总算捞着说话的机会了,忙问道:“小姐,给罗少爷的礼都收拾好了,早起您新做的蔷薇露的粟米糕得了,要不要给罗少爷也带点?”
“都这时候了,也该好了。”邵韵诗难得有心情做东西吃,还是蛮激动的,“这样,你捡些各院送去,剩下的我们自己留一些,就全打包,让木头带走。”
这些小事,罗丛柏自打同邵韵诗定了心意,半点不推。
邵韵诗见罗丛柏笑看着自己,知道他不是那等小心眼别扭的人,更是欢喜。
其实,她之所以看上罗丛柏,也有罗丛柏从来没因为自卑什么的闹过别扭,这样的人才是真男人。
罗丛柏见瞒姑笑看着自己,并不知道她这是为什么,只觉得高兴。
遂,他乐道:“看来你的手艺不错,要不我先尝尝?”
邵韵诗看了眼,桌子上被某人吃了不少的点心,道:“你还能吃的下?”
罗丛柏什么肚量,拍手道:“当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吃。”
他这么说,邵韵诗忙起身准备去拿。
见她当真,罗丛柏笑着,一把拉住邵韵诗,道:“别忙,我闹着玩的,回头我家去了再尝。快坐下,我这还有话没说完呢。”
“啥事?”邵韵诗就着他的手劲,又坐了回去。
罗丛柏认真地看着邵韵诗,道:“其实,这话我更该同老爷子谈,可我时间上来不及。且,若是见了老爷子,没得惹他猜疑。”
这话?邵韵诗皱眉道:“猜疑什么?”
罗丛柏见她迷糊,叹道:“你呀,上次兰香小姑姑看我的眼神就不对了,老爷子怕是还没来及多想,若是我频繁来去,你觉得老爷子能不多想?”
“想了又如何?怎么你怕了?还是说反悔了?”邵韵诗故意激他道。
罗丛柏当然怕,不是怕挨打,而是怕老爷子急着将自己的小媳妇定给别人,那他真是哭都来不及了。
遂,他讨饶道:“嗯,很怕,但绝对不会反悔。瞒姑,你好好的等我回来,这中间你可千万别有事。”
“难道你再回来,就比现在情况好了?”邵韵诗难得纠缠上了。
罗丛柏不是个盲目的愣头小子,对自己和瞒姑的未来,他早就有了计划和准备。
遂,见瞒姑追着问,罗丛柏索性便道:“我去进修学习,出来怎么地也得往上升一升,这个不算的话,好歹总算是个文化人了吧,老爷子不就稀罕文化人吗。”
邵老爷子此人,罗丛柏很了解,不是个只看门第的人,只要是青年才俊,人品端方,他老人家都另眼相看。
邵韵诗斜了某人一眼,故意寻茬道:“即使你成了文化人,可也是个上战场的将才,你觉得跟着你,我还能过如今这等安稳日子?爷爷会想不到这些?”
罗丛柏可不会被吓住,反问道:“瞒姑,或许我真不能叫你过上安逸富足的日子。你,你能过吗?”
不妨某人反问过来,邵韵诗是谁,她可不会答,只瞪眼道:“这么问你的可不是我,而是爷爷。”
两人心意相通,罗丛柏并不失望小妮子没回话,点头道:“我知道,可这乱世,哪里能有真的安稳日子过,老爷子可不是那等迂腐不开化之人,会理解的。”
这话相当于没说,邵韵诗瞪他的狡猾。
罗丛柏被瞪,傻乐着,“再说了,兰香小姑姑嫁的可不是个读书人,爷爷不也同意了。”
邵韵诗见他如此说,也没生气,知道他确实是深思过了,这才松口道:“那你的书可得读好些,若想过爷爷这关,定要过了他的考校。”
其实,邵韵诗很想说,他的情况可比不上江姑父,要知道人家是正规的政府军。不过,这话,她觉得说了,一是过于敏感,二也有些打击人。
自己认定的男人,她还是会护短会心疼的。
罗丛柏显然没想到这层,只对被考教学问,有些打怵,忙追问道:“江姑父当初是如何过的?”
邵韵诗摇头道:“这个我可不清楚,左不过就是些四书五经之类的,现在又没科举,策论怕是不许要考。”
其实,邵老爷子是考了江哲凯策论的,题目自然也是老爷子就目前的国情,亲自拟定的。
可就这些,罗丛柏也是越听越冒汗,这些他哪里能应付的来?
他不由的发傻地看向邵韵诗,呐呐地道:“我这还能入老爷子眼吗?”
见他个呆样,还真被吓住了,邵韵诗捂嘴笑道:“我给你定的那些书,你若是全看完了,那就不怕了。”
对读书这件事,学霸类的邵韵诗那是直接不放眼里的,对普通学生罗丛柏来说,要过大儒邵老爷子的考,那比闯入敌营取敌首级还难。
好好的温暖如春的屋子,愣是叫他觉出了夏日烈阳的感觉,心里却又是哇凉哇凉的,真正叫做冰火两重天了。
瞧着某人不断地摸汗,邵韵诗坏笑地道:“对了,你的字还得练,老爷子最在意一个人的字,常说字如其人,你若是写不出个英气俊逸的字来,怕是难过关。”
罗丛柏是越听越胆颤,这老爷子可真是比上阵杀敌难对付多了,不由地求救道:“难道就没其他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