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骑士与佣兵
“言峰绮礼盯上我们了，在教堂布置的使魔被扔在了我的面前，你猜对了，这一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已经站队了。”舞弥坐在副驾驶，一边包扎着自己手上的伤口一边将情报说了出来。
卫宫切嗣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慢慢地将车靠在了路边，点上了一根烟。
舞弥没有再说话，没有安慰也没有建议，就只是陪着对方这么坐在车上。
一根燃尽，车内却没有多少烟味。
车辆重新启动，朝着深沉的夜色深处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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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一栋城堡孤独地耸立在森林之中，墙壁上的痕迹和苔藓暴露了这座城堡所经历过的岁月，周围干枯的树像是按照一定的规律分布在城堡周围，些微的魔力波动在地下流淌，就算是英灵都难以察觉。
相比于城堡外的古朴，城堡内的装潢相当豪气，保留了复古风格的同时还具备了现代科技的方便。
此时，卫宫切嗣正在讲述着当前的形势，舞弥在他身后不远处静静地站着，眯着眼像是在闭目养神。
“现在的重点先放在caster身上，他们如今的第一目标应该就是我们。”
爱丽正站在切嗣的对面，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saber的左手，那是被黄蔷薇伤到的位置。
她有些担心：“距离大楼被爆破已经十多个小时了，Lancer的御主不应该能在一百多米的高空中活下来才对，但saber受伤的手依旧没有恢复，真要是和caster对上了……”
“不必担心这一点。”卫宫切嗣摇了摇头，进一步解释道：“由于caster严重违反了圣杯战争的规则，今天早上教会的监督者已经将caster列为了各个御主的首要诛杀目标，击杀caster的一方能够获得一道令咒补充，而我们在这方面已经有了优势。”
“也许是由于不正式的降灵仪式，导致caster的神志出现了问题，错把saber当成了贞德，已经盯上了我们，我们在这里有阵地优势，只要caster一来那就是瓮中捉鳖，借助阵地的优势让saber干扰一下就好，不要主动出击。”
“御主，我认为这样不妥！”saber紧皱眉头，锐利的眼神一直盯着卫宫切嗣：“既然已经确定了caster就是胡乱杀人的罪魁祸首，就应该在受害者增加之前将其解决掉才对！”
面对saber的反驳，卫宫切嗣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只是沉默了少许，便看向了爱丽：“既然教会已经知道了caster的罪行，那也就说明caster的动作大到难以隐藏了，可能是针对我们的大动作，要时刻注意城堡的周围。”
爱丽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一旁皱着眉头的saber，于心不忍，还是提了一个意见：“要是让saber和caster正面作战，我利用城堡周围的结界术阵辅助她，这样应该能够快速解决caster吧？”
“不要低估你的敌人，saber现在也不是全盛状态，正面战场只要拖住对方，不要过早将自己的牌全部暴露出去，有时候森林里可不止一个猎人。”卫宫切嗣的语气有些凝重，他不得不防范来自其他御主的背刺。
“那caster只用拖住就好了？不用多管？”爱丽有些不解。
“caster会有人去解决的，不仅是其他御主，就连颜宇都跟他产生了冲突。”卫宫切嗣将心中的结论说了出来，如果不是舞弥的遭遇，他也不会这么快确定心中的猜测：“我怀疑这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已经违背了他的契约，已经开始站队了，不仅包庇了assassin的御主言峰绮礼，甚至和远坂家也有一些勾结，他所说的中立根本就难以让人信服。”
他继续说道：“若是这一次真的还有其他的猎人，那我们不能够坐以待毙，saber正面牵制住敌方的从者，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先解决掉御主。”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御主？！”saber再也忍不住，朝着低着头的卫宫切嗣一顿怒吼：“即便现在是受伤的状态，我也丝毫不惧任何一个英灵，战斗就是我的职责，你这样的安排将我置之何地？”
亚瑟王还有另外一个称号，那便是骑士王。
saber一直都崇尚在正面战斗中将对方打得心服口服，十分厌恶那些使用不正当手段取得胜利的宵小之徒，在她看来，在光明磊落的战斗之中拼尽全力，即便是落败也不会有遗憾。
名誉、礼仪、谦卑、坚毅，正义……saber一直坚守着这些美好的品质并以此为荣，这也是为什么她会被称为骑士王的原因之一。
只是这样的骑士精神却被卫宫切嗣毫不留情地给抛弃了，他只要结果，无论多么不择手段，只要最终目的达成，那么过程无论多么阴暗都不重要。
“saber……”爱丽低声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即便是面对saber的怒吼，卫宫切嗣依旧是沉默，低着头盯着桌子好一会才开口：“情况就是这样，先解散吧，好好休息。”
说完之后便率先起身离开了房间。
saber咬着牙，两手握拳垂在大腿两侧，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御主会这么不待见自己，还是说这本就是一次相性十分之差的召唤？
这一次会议，自己的御主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有和自己对上过眼神，从来没有进行过正常的直接交流，自己就好像一个道具一般，被对方随意摆布！
“saber。”爱丽轻轻地将手放在了saber的肩膀上：“切嗣他……也许他只是没有做好跟你好好交流的准备。”
“我没事的，我先去休息了。”saber也转身离开，她也需要一个人静上一静。
寂静的夜，皎洁的月光洒在城墙上，同时也映照着卫宫切嗣那沧桑的脸庞，他双手环抱住自己，身躯竟有一些颤抖，显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脆弱。
“切嗣。”一路寻来的爱丽注意到了他的异样，担心地靠了过来。
“爱丽，如果我现在放弃所有的一切，跟你远走高飞的话，你会愿意跟我一起走吗？”卫宫切嗣没敢回头，只是直直地看着前方。
“可是我们还有伊莉雅不是吗？她还在爱因兹贝伦城里等着我们。”爱丽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给吓了一跳。
“回去将她带出来，只要有谁挡路就全部杀掉，然后，然后……”他的眼神逐渐坚毅：“然后，我会将我的余生都奉献给你和伊莉雅！”
爱丽看着卫宫切嗣，眼里满是心疼：“逃得掉吗，我们。”
“逃得掉，一定可以的，必须可以！”卫宫切嗣的眼里逐渐显露出歇斯底里的疯狂，心中压抑着的情绪在不断地释放，正要濒临崩溃时，爱丽从背后抱住了他。
“你说谎……你逃不掉的，切嗣。”爱丽眼角溢出泪水，她太了解自己所爱的人了，正是因为了解，所以心疼，所以爱，所以宁愿为了自己所爱之人的心愿奉献自己的一切。
她其实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她同样逃不掉，在这场圣杯战争开始之后，她便已经逃不掉了，这是爱因兹贝伦家人造人的宿命。
“放弃了圣杯就等于放弃了拯救世界的机会，就等于放弃了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切嗣，你不会原谅这样的自己的。”爱丽将脑袋靠在他的背上，双手收紧，仿佛要将他塞进怀里。
时时刻刻都在因为放弃实现自己的愿望而后悔，在剩下的人生中备受煎熬，最后结束自己的性命。
她不能让自己爱的人这么痛苦。
卫宫切嗣变了，若是曾经在魔术师群体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术师杀手”，现在可能会叼根烟站在城墙上冷静地思考下一步的对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同孩童一样被拥抱着。
也许是爱丽和伊莉雅的存在让卫宫切嗣那坚硬冰冷的心涌现出了追求“拯救世界的正义”之外的人生目标，所以才会变得脆弱。
还是说一个人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坚强，即便他已经坚强地度过了几乎一生。
“你可以的，你一定会是这场圣杯战争中唯一的胜利者，完成你的心愿。”
说到这，爱丽的心猛地一揪，她悲哀地发现自己除了言语上的鼓励与拥抱能够给自己所爱的人带来短暂的安慰，其他的一切都帮不上忙。
若是舞弥这个与切嗣并肩作战的女人能更好的安慰他吧？
她心中不免这么想。
“我很害怕，最危险的敌人还是盯上了我。”卫宫切嗣低沉地说着：“教会的言峰绮礼已经盯上我了，昨天舞弥遇到了那个家伙，我的行动被看穿了，那个家伙利用Lancer的御主引我上钩，这是这场圣杯战争中最危险的敌人，也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敌人！”
“你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我、有saber……还有舞弥。”
爱丽紧紧地抱着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今晚他始终没有对saber做出任何的反应。
他太累了。
卫宫切嗣已经知道了监督者和言峰绮礼的关系，并且知道两者都和远坂时臣有勾结，被他们盯上了之后他已经心力憔悴，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处理和saber的关系。
他就像一个擅长使用计谋的佣兵，只要能够完成任务不惜不择手段，和秉持骑士精神的saber犹如水火一般难以相容，强行糅合在一起只会消耗大量没有必要的精力和时间，所以卫宫切嗣选择完全将saber当成道具一样安排，选择沉默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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