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永媚已经跟黄少祺举行了订亲仪式,约定年前登记并举行婚宴。
她父母一直在江明没有回余阳老家,杜永媚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房居住。
当天她下班的时候,也在门口碰见了华伟。
一眼看见他,她猛然吃了一惊,想故意避开时,华伟走上前,热情说道:“果然是你,杜医生,好久不见,她们说你调到江明当医生了,原来是真的。”
杜永媚也故意装糊涂:“华区长,你怎么在这里?是不舒服要看病?去看急症吧,科室医生现在都下班了。”
她边说边走,并不想理踩他。
华伟却紧跟几步追上他说:“我特意来找你的,我在嘉陵摩托车厂车间当一名装配组长,知道你在江明这边当医生,我到处去找你,下面三个县医院我都去找过。想不到你是在这里。”
杜永媚严肃地跟他说:“我早已经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希望你不要再来纠缠我。”
“我知道在祁山矿的时候,是因为李金贵,当时我都跟你说过,即使有李金贵的存在,我也毫无畏惧。因为我相信我的是真爱,跟李金贵那种是完全不同的。现在来到江明,我相信更加没人可以阻碍我们了。”
杜永媚觉得跟这种自以为是的人真的无法解释清楚。
她认真地说:“我已经有男朋友,而且已经订婚了,下个月我们就举行婚礼,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华伟脸色变得阴沉,他黑着脸说:“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明知道我对你有意思,怎么可以一来这边就跟人订亲,在祁山矿我追了你二年,你不会不知道吧?”
杜永媚大声说:“我从来没有答应跟你在一起,凭什么要听你的。”
华伟不甘心地说:“以前在祁山矿,你是没有答应,但是你也没有坚决反对,我每次找你聊天你都会跟我说话,你现在怎么这么绝情?”
杜永媚觉得跟他扯不清。
华伟离她很近,紧跟在后面,她觉得现在回租房处,他后面紧跟着。
父母看见了会生气,他以后去骚扰也是一件麻烦事。
医院出来的医生和护士都是熟人,被他们看见了,会引起众人议论,谣言若传到黄少祺耳朵里会影响他们的感情。
她又掉头返回医院。
给婉婷家打了一个电话:“那个华伟在这里骚扰我,现在我在医院,去回租房处都不敢。”
殷元在旁听见对婉婷说:“叫你师傅不用急,我现在通知胡浩带几个城防队员过去警告他,他若是执意不走,就让他们抓他回去教育教育。”
婉婷告诉杜永媚:“你现在可以出去,他若还是在那里没走,那个胡浩马上会带人赶到。”
殷元即刻打电话通知了胡浩,跟他说了事情缘由,让他带几人去处理。
“这家伙还这么嚣张,还敢强迫人家不成,我去收拾他。”
婉婷还问他:“你要不要去看看?”
殷元说:“我就不用去了,华伟那家伙跟我也是熟人,处理起来面子上过不去。胡浩队长去处理的话更合适。”
几分钟后胡浩带几个队员来到欣会医院门口,看见华伟还在缠着杜永媚说话。
“你说你有男朋友,而且跟人订亲了,可是他了解你的过去么?以后万一他知道了你的过去,他难道不会在乎?到时候你才会知道,真正一心一意对你的就只有我。”
“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的事我会处理,不用你瞎操心。以前我没有喜欢你,现在也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这时她看见几个城防队朝她走来。
她朝外面走去。
华伟紧随其后。
胡浩拦住了他:“有人打电话举报,你在这里骚扰人家,是不是真的?”
华伟说:“我跟她是熟人,是同一个单位的,我只是来找她叙叙旧,怎么能算是骚扰呢?”
杜永媚对胡浩几人说:“我跟他并不是很熟,跟他也没有什么旧可以叙的。”
胡浩说:“听见没有,人家杜医生跟你并不熟。我警告你,在大庭广众之下骚扰女性,后果很严重,马上离开,还有以后不要再来骚扰,不然的话,我让你知道后果。”
华伟瞪眼说:“你们也未免管得太宽了吧?熟人见面聊聊天也不行么?”
胡浩冷笑一声说:“拿你暂住证给我看看。”
华伟只觉浑身一紧,他知道跟这些城防队讲理,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我听你们的,我马上走,以后再也不来这里找她了。”
胡浩黑脸说:“我叫你拿暂住证出来看,是故意装聋作哑,还是根本不把我们几个放在眼里。”
另外几个城防队员走过来把华伟围在中间。
这小子五大三粗,长得够结实,要小心他暴起伤人。
华伟说:“我是嘉陵摩托车厂组装车间的组长,一直是住在工厂内的。我可以拿工作证和身份证给你们看。”
胡浩说:“意思是你没有暂住证,没有暂住证就是不安定分子,难怪敢公然在这里骚扰女性。把他抓回城防大队去!”
他一招手,几个城防队员扑上去把他按住。
觉得多跟这家伙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
华伟用力挣扎说:“别动我,我有暂住证,我拿给你们看。”
他从钱包里找出一张皱巴巴的暂住证,递给胡浩。
胡浩把暂住证顺手丢到旁边水沟,嘟囔着说:“拿一个假的暂住证来糊弄我,你这家伙也太讨厌了。”
另外一个队员说:“刚才他不说有暂住证,肯定是心虚不敢拿。这种人最讨厌,要严罚。”
华伟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嚷着说:“你们殷元大队长是我朋友,你们敢碰我,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胡浩呵呵冷笑说:“还敢冒充是大队长的朋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抡起手中钢管直接砸在华伟肩膀上,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华伟毕竟也是身强体壮,当过井下矿工的人,反应敏捷。
看另一个队员钢管轮向他胳膊之际,迅速躲过一边,并且把钢管抢到了自己手里。
拔腿就朝医院后面山脚跑去。
胡浩几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好在华伟长期在井下做工,在山岭石壁上都灵活如猿猴,最后轻松给他摆脱了几个城防队员。
躲在山上一处茂密草丛,直到黄昏才从山的另一头下来,逃回嘉陵摩托车厂。
胡浩打电话把华伟逃到山上情景跟殷元做了汇报。
“这家伙爬山在草丛间跑,比我们灵活,也有几斤蛮力,我们几个都不怎么按得他住。”
殷元说:“要抓他也没有什么难度,多派几个人守在嘉陵摩托车门口,他肯定每天晚上吃过晚饭洗过澡都会出来玩的。”
胡浩说:“我叫何大宝派几个人协助我,这两天我一定抓住他,抓回去先揍一顿再说。”
殷元几人正在吃饭,他身上携带的bb机响了。
虽然有了大哥大,但是以前用的bb机也还是在用。
怕以前有些老客户,有事找。
他用家里电话回了过去。
电话里传来华伟的声音。
“殷元大队长,有一件事你要帮我。”
“原来是华干部,你在大厂当干部,我又有什么能耐可以帮你?”仟千仦哾
他故意装糊涂。
你说帮你,我就要帮你,凭什么呢?
华伟把发生在欣会医院门口,几个城防队员围殴他,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只是闭口不说他去骚扰杜永媚的事。
“那个叫什么胡队长的一点不把你放在眼里,我跟他说我是你朋友,让他给个面子,他根本理都不理……”
殷元说:“我已经提了辞职报告了,明年就不干了。所以他们也不会因为我而违犯规定的,其实我也只是在城防队打工而已,没什么权利的。对了,你跑到欣会医院门口去干什么?又怎么跟城防队员扛上的?”
华伟说:“你上次跟我说杜永媚医生已经来江明当医生了,所以每到星期天我就到处去找她。今天我守在欣会医院门口,终于看见了她。于是我堵着她,跟她说话。”
殷元说:“你又何必呢?我老婆跟她是师徒关系,杜永媚曾经跟我老婆聊到过你,说她一点都不喜欢你,说你性格太强势,而且报复性很重,在祁山矿有很多个女朋友,她不想跟你沾上半毛钱关系。”
华伟气愤地说:“我的名声总比她好吧,我不嫌弃她,她还嫌弃我,真是岂有此理。”
殷元说:“你看,你内心里是在嫌弃她的,我搞不明白,凭你的能耐找个女朋友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何必非要在她这棵树上吊死呢。”
“我就是不服气,比她名声好的女工,只要我想追都可以轻松到手,为什么到她这里就不行呢?”
殷元不想跟他说太多的废话。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我跟你华伟都一样尿不到一个壶里。
“没其他事的话,就这样吧,我家刚开始吃饭。”
华伟急忙说:“殷元兄,那几个城防队员堵到摩托车厂门口来了,能不能求你给他们说句话,让他们放过我。下次有空我请你喝酒。”
殷元一口回绝他:“你这几天就躲在厂里不出来,他们也不至于跑到厂里去抓你。以后杜永媚既然不愿理你,你不用再去找她,什么事都不会有,你说对不对?”
跟他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跟婉婷说了胡浩几个城防队员追得华伟翻山越岭去逃跑,现在吃过晚饭又在摩托车厂门囗堵他的事。
“活该,你说这家伙总是这样死皮赖脸的有意思嘛?师傅都直接跟他说过不喜欢他,他还这样。”
殷元说:“你要提醒你师傅,干脆把这件事跟你表哥说清楚。我考虑凭华伟这种占有欲特别强的性格,他还会不甘心。他有可能直接跑到你表哥家具厂去,在你表哥脸上说杜永媚的坏话,破烂他们刚刚建立起来的感情。这家伙最擅长干这种事。”
此时的华伟才终于明白:原来是殷元这家伙在使坏,明明他老婆,那个原先在祁山矿职工医院的女实习生,在欣会医院跟杜永媚都在一起上班了。
上次他还故意骗自己,说杜永媚在江明下属县医院上班。
这家伙似乎一开始就反对我去追杜永媚。
关他什么事,他要这样事。
还有他明明是城防大队长,下属那几个分队长敢不听他的话,就算是他明年开始不干,但是现在也没人敢不买他的账。
打电话求他还这样一点脸子都不给。
但是他现在又能怎么办?
他只好每次出厂大门,都观察外面半天,确定外面没有城防队员,才敢走出去。
殷元也可以想象到华伟对他的不满。
那又怎样,前世我跟你就没什么交集,今世也是一样。
他有一天接到一个叫陈光荣的电话。
“是殷总吧?我叫陈光荣。”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欣会办公楼那个建筑商陈光明。
“陈总好,是办公楼工程有什么事么?”
陈光荣愣了片刻,他补充说:“陈英是我姐。”
殷元这回明白了,是谁打来的电话。
领导有时看中一个人,认为你可以帮他办事,若是见你迟迟不主动,有时也会主动来问原因的。
有钱赚你都不主动,你傻么?
陈光荣打电话的来意大概就是这样。
“陈总好,因为我建筑公司刚成立不久,接个几百万的工程都怕干不好,所以像你说的这个几千万大工程真的是心里没底,所以虽然上次李科跟我说了这件事,但是我还是不敢跟你联系,对不起!”
“唉,其实做工程也没有这么复杂,工程接下来又不用你当老板的去干,老板只要会跟上级搞好关系,工程做完能够及时结到工程款,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陈光荣深谙此道,他姐是管理城建的主要负责人,看见包工头,承建商几百万,几千万的工程款进了腰包,心里就活络开了。
自己三十多岁的弟弟还在老家县城当搬运工,年迈父母多次跟她说:“你现在当干部了,有能力可以帮你弟了,要带他出去,找个事情给他做,让他可以赚钱娶媳妇,不要一年到头就在家里闲逛,天天赌钱不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