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重信的死引起了日特和日军的极大震惊,他们随即在厦门岛展开了大规模的封锁和搜捕行动。
夜晚,汪东海终于跑回了厦禾路胡同的华侨家。他跑进了门,靠在门后面喘着粗气。
而外面的警笛一声高过一声,十分地瘆人。
汪东海来到窗前,掀开窗帘的一角。他正从窗户正好看到外面的街面,街面上已经被封锁了,三人一岗五人一哨,都拿着上了刺刀的长枪。十字路口还架上了机枪。
沿街的行人都被日军集中在大街上,日本兵端着枪凶神恶煞般地看押着他们。
汪东海放下窗帘,坐卧不宁,开始为汪萍他们担心起来。
这时外面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声音是“三短两长三短”。
汪东海脸上露出一丝惊喜,急忙把门打开,汪萍走了进来。
汪东海急忙问:“汪小姐,你没事吧?”
汪萍急喘了两口气,回答说:“我没事,可是小刘受了重伤,被日本人抓去了。”她的脸上挂着沉痛。
“被抓去了,伤得重吧!”汪东海又问。
“嗯!”汪萍点点头,便向汪东海讲述了下午的情况。
汪萍沉痛地说:“为确保击中敌酋,我们把伏击点选在了喜乐咖啡馆对面的流动货摊处。当你的枪响时,我们也几乎是同时向敌酋进行了射击。不幸的是泽重信的几个保镖发现了我们,他们就朝我们疯狂射击,我们奋起还击,枪战中,小刘为了掩护我们,被日特击中了胸部……”她说到这儿,竟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要想办法把小刘救出来。”汪东海说着握紧了拳头。
“小刘可能被日本人送进了医院,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汪萍顿了顿说:“你的身份现在已经暴露,我的任务是尽快把你送出去,脱离危险。”
汪东海苦笑道:“谢谢汪小姐,现在整个厦岛实行了全面戒严,一切交通断绝,就是连个苍蝇也飞不出去,我离开厦岛已无可能。我要留下来和你们一起营救小刘。即不幸被逮,我任务已达,以身成仁,为国而死,亦属光荣也。”
汪萍想了想说:“敌酋泽重信当街狙击毙命之后,听说敌方将在全行施行地毯式严密戒严,水陆交通断绝三十余天,无论日华居民,及海陆空所属各及公务人员住户,均一律搜查,无一幸免。不过我们会帮你躲过这一关的。”
汪东海听了面色凝重。
厦门的博爱医院内。
在二楼的一间重症病房前,两个荷枪实弹的日军哨兵站在门口。
一个日军少佐带着医生走过来。
日军哨兵把病房的门打开,两人走进去。
戴着口罩的医生走进病房,机警地四处看了看。
病房内只有一张病床,病床上躺的正是厦门特别行动队队员小刘。
小刘全身打满了石膏,缠满了绷带,他双目紧闭,因失血过多仍处在深度昏迷之中。
床边吊针架上挂着的液体,正在往小刘身上注射。
日军少佐对进来的日本医生用日本语说:“小井君,你去看看。”
日本军医轻轻地点头,表示听懂了。
他轻轻地来到小刘的面前,仔细地察看。他先是察看面部,分开眼睛看了看,又察看他身上的伤口。
日本军医查看着小刘,眼睛中流露出一丝同情来。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日本军医向日本少佐回话说:“少佐阁下,他的枪伤很重,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想让他醒过来,必须实施特级护理,用最好的药。”
“嗯”日军少佐满脸凶杀气地说:“他是阻击泽重信社长的抗日分子,小井君要务必尽全力进行救护。”
日本军医低头躬身说:“是,太君,我一定全力地救治他。”
“拜托了。”日本少佐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天,在厦禾路胡同的华侨家里,汪东海拿出手枪,将枪拆下来,仔细地擦拭着每一个零件。他擦好手枪,又将拿出几盒子弹带在身上。
一旁的汪萍掀起窗帘向外看去,只见街道上开来两辆警车,从警车上跳下一些日本兵,开始挨门逐户的搜查。
汪萍紧张地说:“日本人来啦,他们要挨家挨户地搜查?”
“来吧,只要他们过来,我就将这些子弹全部送给他们。”汪东海说。
“别贫嘴了,你快躲起来。”汪萍催促道。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咚咚”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猛烈。
汪萍急切说:你快躲起来。
汪东海收起短枪,又随手拿着一储晒谷物的大筛,钻入卧室的大床下,将筛子盖在身上。
他然后又掏出手枪,对准床前,做好与敌人拼命的准备。
汪萍这才装出手忙脚乱地走到门口,还没等开门,“砰”的一声音,门被撞开了,呼啦啦地闯进来五、六几个日本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