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逛?”
一身浅红撒花交领长裙,外罩红色短袄的赵云深,端坐在马车上,问一身墨绿锦袍,且一脸兴奋的白诗乐。
“听说城南有一家戏院很热闹,要不我们去看看!”
戏曲什么的白诗乐还真听不懂,不过这都不打紧,她就喜欢那股热闹劲儿,想去凑凑热闹而已。
每日上值回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多少有些枯燥,白诗乐有点腻了!
本以为她要逛胭脂水粉和布料铺子的赵云深,在听到这话后眉头轻皱,想也不想就出言反对;
“不可——”
“为什么?”
同样也没想到会遭到拒绝的白诗乐,瞬间一脸不开心的反问;
大有一副不给个合理解释,就不罢休的架势。
“那地方鱼龙混杂,你我不便前去。”
“你若实在想听戏,改日请戏班子来府中便可。”
没有一点儿商量余地的赵云深,见白诗乐一脸不开心,便又接着补充。
其实不是赵云深不想去,而是戏园子那种地方太过混乱,常去那里的大多都是三教九流之人。
而有头有脸的人家若想要听个曲儿,图个热闹,一般会请戏班子过府演唱;
所以,赵云深才会这样说!
“这样啊!那还是算了吧!”
白诗乐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在明白这点后便没有再执着此事,经两人一番商量后,最后决定找个茶楼去坐坐。
最后,二人带着夏光,玉润和玉绡三人来到客归酒楼,并在酒楼外再次遇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息宁县主!
也太有缘了吧!
看着从酒楼出来的息宁县主和范怡芳二人,白诗乐心里如是感叹!
这时,一身淡绿撒花裙装,外罩一件银色斗篷,打扮明显比以前低调许多的息宁县主也注意到了台阶下的白诗乐和赵云深二人。
对比,白诗乐心里无碍膈应!
只因,她竟然和息宁县主撞色了!
猛的一看,还有点儿情侣装的那意思!
真是尴尬他妈喊尴尬吃饭,尴尬到家了!
而与息宁县主并立在台阶上的范怡芳,则一身芥青百褶绣花裙,上罩杏色掐腰对襟绣花长袄,不但很好的彰显了她纤细玲珑的身段,更突出了她文雅的气质,哪怕头上就别了一只蝶恋花银簪,那也是惹眼的可以;
当看到一手扶着赵云深的白诗乐时,范小姐眼神闪了几闪,而后优雅提起裙角,步下台阶朝他们而来;
“怡芳见过赵大人!”
“见过贤淑夫人!”
上前,优雅至极的屈膝行了个万福礼的范怡芳,对‘赵大人’有多热情,就对‘贤淑夫人’有多冷淡。
这惹得赵云深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最终什么都没说。
就是白诗乐,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恰好,这个魔幻般的表情,让还愣在台阶上的息宁县主捕捉了个正着;
指挥使大人原来也可以这般……
平易近人!
没有勇气上前的息宁县主,心里如是想着,脚步不由自主的步下台阶,眼神痴痴盯着白诗乐而去。
“范小姐有礼!”
见白诗乐不开口,同样也有此心情,但身为‘贤淑夫人’的赵云深不得不开口回应。
“息宁见过指挥使大人!”
这时,已经上前的息宁县主,强忍着心里的忐忑不安向白诗乐问礼。
然而,白诗乐却抬头打了面前的客归酒楼,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瞬间,息宁县主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突然有点儿想要落泪的冲,但是她也知道这是在外面,便强忍住了泪意。
加之上次事情的教训,让她不敢明目张胆的无视赵云深这个‘贤淑夫人’,便咬着牙再次开口;
“贤淑夫人安!”
略略低了低头的息宁县主,这一礼问的那是心不甘情不愿。
“县主有礼!”
赵云深也满眼不耐烦的淡淡回应,而后便面无表情。
显然,范小姐和息宁县主不光打招呼那么简单,好像还有话要说的样子。
他们就这么对视而立在大庭广众之下,堪称奇异的组合,惹的不远处的行人,和楼上的食客都忍不住打量他们;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讨论今天她们会不会大打出手。
听到行人闲话的范小姐,首先忍不住变了脸,觉得这会影响她的名声,便咬咬牙想要告辞;
“怡芳先走……”
没成想,却被察觉到她意图的息宁县主一把给拉住。
扭头看着身旁息宁县主眼中的祈求之意,范怡芳终究是闭上嘴,并吞下了还没来得及出口的几个字。
“二位还有事么?”
闻到从酒楼传来阵阵点心香甜味儿的白诗乐,着急进客归楼解馋,却又被面前俩人拦住去路,她一脸不耐烦的开口冷问。
任谁看了都明白,她此时的心情和想法;
可眼前二女却无动于衷!
见白诗乐脸色如此,息宁县主双眼一红,而后又咬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便抬起头与之对视;
“指挥是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鼓起勇气的息宁县主,无视一旁的赵云深,也不顾四周人的眼神,盯着白诗乐一脸期待的开口。
说完这句话后,她的后背已冒了一层冷汗,但心中的某个角落像是被打开了枷锁一般,让她整个人充满了力量。
怎么也没想到,息宁县主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有脸提出这个要求白诗乐愣了一瞬,便想也不想的果断拒绝;
“本官要陪夫人吃茶,没空与息宁县主说话,借一步更是不可能!”
白诗乐回决得干脆利落,一点儿遐想余地都不给息宁郡主和众人留。
说完,就见白诗乐当众牵起赵云深的手,想要绕开面前的二女进入可归酒楼。
然而,深受打击,双眼含泪的息宁县主却不依不饶,一个侧步再次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指挥使大人,您是不是讨厌忆儿?”
连脸面都不顾的息宁县主,当着众人的面,竟然问出这个很不恰当的问题。
这时,二楼临街的雅间内,牧归正端着一杯热茶,伸出脑袋,趴在窗户上有滋有味的当吃瓜群众。
下面的赵云深抬头,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他,并给了‘他’好兄弟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个熟悉到深入骨髓的眼神儿,让牧归当即缩回脑袋,拍着胸口喃喃自语;
“怪哉!”
“嫂嫂的眼神,怎的那样像戊生那厮的眼神!”
“难道茶吃多,看花眼了?”
“定是这般……”
被一个眼神吓得心惊肉跳的牧归,缩在窗户后面自言自语努力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