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蕤没想到张绣说打就打,一声令下就带人直接冲锋。
不过他倒也不慌,立刻下令步卒架起枪盾列阵防守,后排弓箭手看准时机开始抛射。
与此同时,他也再度率领己方骑兵迎了上去。
虽然从刚刚的交手情况来看,麾下骑兵单兵作战能力不如对方,但他们毕竟人多。
光骑兵的数量就接近对方的一倍,更不用说还有十倍以上的步卒。
话说回来,眼下这一仗主要还是得靠自己特意带来的骑兵,否则便是步卒再多也难打。
在张绣和桥蕤的带领下,两军骑兵很快就交上了手,作为主将的两人都是身先士卒,冲在了最前边。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当”一声,张绣一枪刺出,双马交错而过,火花四溅。
桥蕤用的也是枪,只感觉拿枪的手臂发酸、胸口发闷,不禁大吃一惊。
他猜到了自己不是张绣的对手,但没想到只一招就招架的这么吃力。
若是阵前叫战,自己怕是会被他斩于马下。
想到这里,他立刻就收起拨马回转再跟张绣一战的心思,率领骑兵来回冲刺,还特意避开了张绣。
张绣也不在意,他今天来打埋伏原本也是试探居多。
眼见桥蕤虽然个人武力不及自己,但带兵打仗的本事并不差,心里就有了底。
干脆也跟桥蕤一般带兵来回冲了几个回合。
他不像桥蕤,冲起来那叫一个随心所欲,想往哪打就往哪打。
结果就是明明桥蕤麾下骑兵数量更多,却有一种被张绣把他们给包围了的感觉。
桥蕤一看情况不对,干脆稳扎稳打,不再试图反攻,选择了最保守的战法。
龟缩。
张绣见状就知道再也占不了便宜,长笑一声,“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们庐江见!”
说完呼哨一声,带着麾下骑兵从容离去。
“将军,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眼见对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桥蕤麾下众将都有些不忿。
“尽快到庐江吧。”
桥蕤已经懒得解释了,对面全是骑兵,想打就打,想走就走。
作为主将的自己又不是张绣的对手,还要保护己方步卒,还能怎么办?
只能尽快赶到庐江,与刘勋合兵一处再谈反攻吧。
另一方面,张绣在战术撤退以后没有犹豫,径直回到庐江城外的大营,立刻召集众将议事。
“我已经跟寿春来的援军交过手了,对方带兵的是桥蕤,领了约摸三千骑兵,一万五千步卒。”
众人闻言心中一凛,看来袁术对庐江还是颇为重视。
张绣言简意赅,开门见山:
“桥蕤虽然打不过我,但带兵打仗的本事却是差强人意,比刘勋要强得多。
等他到庐江接手城防,我们再想攻城就是难上加难。”
“主公的意思是趁桥蕤还没有进城打败他?”
甘宁谨慎地说道,“对方兵力本就在我之上,一旦交战,刘勋一定会率军出城,那时我们便会陷入前后夹击的困境。”
魏延则是信心满满,“主公放心,给我三千人,管教那刘勋不敢出城。”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整,魏延已经重新摆正心态,恢复了平日的自信模样。
然而张绣却摆摆手,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决定。
“没那个必要,我们撤。”
当张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片刻的沉默后,众人才意识到张绣并没有在开玩笑。
魏延第一个忍不住开口:“主公不可啊!”
他用迫切的目光盯着张绣,语速极快地说道,“区区桥蕤、刘勋,何足挂齿?
先前我未猛攻,只因担心我军兵力损耗过甚,不利于去攻庐江其他城池罢了!
可如今只要能拿下庐江城,再灭其援军,其他城池自会望风而降!”
说到这里,他再一次做出保证,“主公只管安心对付寿春援军,我定然不教那刘勋踏出庐江城半步,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甘宁跟着开口,“主公,便是放那桥蕤进城也无妨。
只是我等需夺其粮草,再断了水道,等时日一长,城中军心必乱!
彼时我等破城必将事半功倍!”
他跟魏延不同,提出了另外一种想法。
张绣不是孙策,刘勋也不是陆康。
所以甘宁并不觉得孙策围城两年才拿下庐江的事情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听到两人这么说,张绣笑而不语,又把目光转向祢衡,“正平,你怎么看?”
魏延和甘宁也把目光投向祢衡。
毕竟一开始打庐江就是这位谋士出的主意。
谁知祢衡却淡淡说道:“主公心中既已有了主意,又何必来问我?”
“哈!”
张绣心说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祢衡这家伙的性格缺陷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治好的。
不过这种程度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使小性子罢了。
倒是魏延眉头一皱,把眼一瞪,“子平,你怎可如此向主公说话?”
“衡失礼,请主公责罚。”
被魏延瞪了一眼,祢衡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不应该那么说,对张绣行了一礼,这才解释道:
“依衡之见,主公今日与桥蕤交手,对其能力已知一二。
如今又言撤军,只怕心中已有定计。”
祢衡目光炯炯地看向张绣,“主公可是有了其他目标?”
张绣笑了。
祢衡狂是狂,水平还是有的。
不过他并不知道,张绣不是今天才改变了目标。
早在第一天试探性的攻打了庐江城时,他就已经有了初步想法。
之所以一直拖到现在,就是在等寿春的援兵。
“庐江郡还是要拿的,不过我们先不打庐江城,而是这里……”
张绣说着手指在地图上一点。
“居巢?”
魏延和甘宁不解地对望一眼,没有说话。
祢衡缓缓开口:“永平元年,明帝封宣帝后人刘恺为居巢侯,历三世绝,后复为县。”
“汉明帝?那都已经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魏延摸了摸后脑勺,不解地问道,“所以为什么要打它?”
甘宁则是看着舒城西南的这座城池,目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非主公是想暂领居巢,以图后计?
可若是如此,临湖、襄安更为合适,便是龙舒也比居巢更宜。”
祢衡眉头一皱,顿时觉得事情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