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
史潇允慢慢睁开眼,见一丝光亮。
看来是天亮了。
这非礼之举,一下让她清醒了。
“啊——”史潇允大叫,还没看清是谁,拿起枕头便朝她砸去。
这一砸,彻底把苻紫苏砸懵了,她吓得心都快掉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史潇允才停止了【反击】,她喘着粗气,害怕的神情还未褪去。
要是方才真是……我可怎么活啊!
“阿允?你醒了?”苻紫苏明知故问。
这么些天没见她了,不知她是不是还记着自己没去找她的那份仇。
“你在这里干什么,还跟我睡在一块,怎么不去找你的【苏哥哥】去睡?”她阴阳怪气的学着余未染的口气说话,明摆着是还没消气呢。
不过也没先头那样气了,毕竟也算是报过仇的人了。
“呦,还生气呢,我,我没去找你是有原因的,而且我听月奕君说你……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了,我就托他照服你一二……”
史潇允打断她的话,“夜隔,也是你让他做的?”
“啊?”苻紫苏想了一下。
是给台阶了吗?
苻紫苏马上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啊,夜,夜隔,我这不是没法子了嘛,我俩自从相识,从来都没因吵嘴离开过这么长时间,而且那天我根本就没吼你也没生你气,是你……咳,总而言之,我错了,我不该不顾你的感受,不顾你的面子,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带任何小娘子回家,也不会未经你允许对别家娘子好,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一念之差所犯下的错,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就是别不理我,好吗?”
“我没生你气,真的,我只是……”
太在乎你了。
说这样的话,不解风情的你一定会说:没事吧?
可是因为我只有一你人,而你却有数不清的红颜,觉得你根本没有把我真的当回事而喜怒无常?
苻紫苏摸着她的手,觉得有点不对劲,摸着像是疹子一样密集的伤,还有血痂呢,她马上摊开她的手看着,“你手怎么了?”
她马上抽了回来,“没事,就是练武练的,练武之人哪能完好无损啊。”
“真的?我瞧着也不像啊。”
“哎呀,真的,被你说的头都痛了。”
“瞧我,我,我去给你做醒酒汤,喝了就不头痛了啊,很快的。”苻紫苏踉跄的穿着鞋子,路都没走稳便出了屋子。
史潇允没忍住笑了,看着她刚才的样子,闭眼平静了会儿。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了,我不是蒹葭,她也不是那块玉,不能再倚着她了,她能有这么多颜如玉,我为何不能有?
等着吧,乞巧节我便找一个比玉还有颜色的给她看看,我离了她又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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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官府。
“什么人在公子屋里?”阿茶放下木桶,从门外一旁早就备好的木棍拿着静悄悄的进了房。
他用力的朝那人后背砸了下去。
“啊——”亓官书叫出了声,忍痛抓住了棍子,呵斥道:“阿茶,你敢谋杀主子,信不信我真把你赶出府去!”
“公子的声音?”阿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可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不是精瘦,绝对不是公子那体型,他那身形,东京城里找不出第二个相似的了,可这声音……
前段日子,公子说要去【修仙】,难不成是想通了,【修成正身】了?
“公子?”阿茶试探的叫着他。
亓官书捂着背,表情痛苦,“我要是有天死了,准是被你的棒子打死的,可太狠了,每次朝一个地方砸,你就是你是不是故意的,次次回府,次次被砸,你真……”
“这都怪公子您,谁让您变得如此英俊,阿茶差一点就认不出您了,公子,您是怎么脱胎换骨的?”阿茶想了会,“该不会是看上哪家姑娘,被人家弃了,变成流人才想着……”
又来了,每次拿这个开玩笑。
他一句话没说,对着拳头哈着气,阿茶马上笑着给他捶肩讨好,“我们公子如此英俊,风流倜傥,谁没看上那都是她们眼光不好。”
“别说这些了,兰氏已经回去了?”
“早就回去了,公子还不知道她嘛,装腔作势,最会摆样子了,肯定是做给主君看的,主君这么忙,怎么可能会到东京呢,她怕是以为公子你忘记主君寿辰在何日,是想吓唬你好让你早点回去找主君邀功呢。”
“阿茶,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不孝?”亓官书突然说这一句。
“这从何说起啊,公子只是有自己的事业要做,再说哪家衙内,舍人,承务也不都是继承家业,出去闯荡一番啊。”
亓端廉的寿辰快到了,我是不是该给他敬个孝?
反正也是要去临安,只是过个寿应该不会露馅。
“过几日我就要去临安,东西给我备好了。”亓官书道。
阿茶睁大了眼,兴奋地说道:“临安?太好了!终于能出去走走了,公子你都不知道,这几年我一直在府里,远门都没去过,终于可以出去……陪您出去伺候您了。”
“别给我闯祸啊,东西都给我备齐整些,别又落了。”
“是,公子。公子,乞巧节有准备什么吗,要不要阿茶跟您一起去?”
“不必了,你这碎嘴子,吵得我头疼,你自己去玩儿吧。”亓官书拿着整理好的包裹,回过身,道:“你要是再不改掉当头一棒的毛病,哪都别想去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改改改,我一定改。”阿茶屁颠屁颠跟在他身边,“公子,乞巧的东西买了吗,若没有阿茶给您备着,到时候……”
“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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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
“今日我来得迟了些,可有什么人来找我?”
“稍早时候,有官差来说是退还香药之钱。”
这么快?平日不是动辄便要七日起才受理吗,难不成行首中有人有关系?
“银钱呢?”
“掌柜放账房里了。”
“好,我知道了。”苻紫苏抬着手似是要说些什么,闭着眼皱眉,愣是没想起来,“没你事了,你先忙吧。”
“好嘞。”
她进了药房思索半天也没想起来。
“哦,想起来了,东西还没做完呢。”苻紫苏在最角落的药柜了拿出一个被布包的严严实实的还没成型的木头,找了个好位置静下心来开始雕刻。
她突然又在想刚才欲言又止的话。
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是老了吗,最近记性真是越来越不行了,想起的事若不马上做,说着说着也能忘了。
算了,想起来再说吧,说忘就忘,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