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阿允,你们也莫要争执了,这铺子呢我是一定要去的,你们不用太过担心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若真难受我也不会自讨苦吃不是?”苻紫苏道。
不想看她们再争执,于是亓官书便想说送她,“我今日正好得闲,不然我送你去吧?”
“那太好了。”苻紫苏看着她们,道:“这下你们放心了?”
“那就拜托齐大哥了,帮我照看着她,若有什么事就让伙计告知。”史潇允道。
齐大哥?
还从来没问过他,原来他姓齐,为何阿允会知道呢?
虽有疑惑,但也没问,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让她们离开这里,她好去铺子。
“那我们先出去吧。”亓官书先说了。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吃了食时,便出门了。
苻紫苏瞥了他一眼,揉着手,才开口,“对了,夜隔我吃醉之后,没说什么吧?”
她才想到昨日好像迷糊间见过他,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是不小心把自己的事说漏了嘴,那就糟了。
亓官书看了她一眼,察觉她有些紧张,于是便想逗逗她,“夜隔……的确对我说了好些话,不知你说的是哪一句呢?”
苻紫苏懊悔地闭着眼,叹了口气,“我那些都是醉话,我无心说,你也无心听,把它当风筝给放了吧。”
“哦?那行吧,可惜啊,可惜了我答应你的事啊。”亓官书惋惜地摇着头,咂了下嘴。
“你答应我什么事了?”苻紫苏赶紧问道。
他做出一副做作样,“没什么,就是……分成的事,本来我是打算你那笔生意赚了钱都给你的,我就不要了,结果你不记得了,那就算了吧,反正我已经把它当风筝给放了。”
一听到钱,苻紫苏便急了,急忙拉着他的胳膊,着急说道:“诶,这事儿有的商量,可不能当做没发生过!”
“这个……有多少?”苻紫苏搓着手,一脸期待。
“瞧你高兴的,一提到钱,比谁都兴奋,正所谓大丈夫不为五斗米折腰。”亓官书笑着。
苻紫苏可不赞成这句话,连连摇头,“谁说的?说这话的人定是富得流油,瞧我这身子骨,能攒得了多少肥肉?要我说呀,这大丈夫可以无骨气,但不能无钱,这是我十几年得出的经验,如今教给你了,可记住了?”
亓官书施礼听教,“记住了,不过我听说你家世代都是制香师,而且都做的挺不错的,你也没有落了手艺,怎么传到你这代,变得如此拮据呢?”
苻紫苏叹了口气,“我也不是从小就做这行的,哪能一下子就能做大,凡事得讲个长远不是?这火候到了,水自然就开了。”
“苏合说的有理,不过听说你家之前还做过药材生意?怎么这会儿不做了?”亓官书问道。
“你怎么知道?不过你总听说,是听谁说的?”苻紫苏没回答他,而是好奇这个听说的人。
没想到她的重点在这儿上面。
“听……史姑娘说的。”亓官书还不敢告诉她。
其实这些事都是月奕君在照顾史潇允的时候问来的,他又向月奕君听来的,可是花了他不少钱,不过知道的也只是片面而已。
“史姑娘?你和她挺熟啊,怎么什么事都跟你说呢?”苻紫苏皱眉,提高了嗓子。
“我都跟你是朋友了,能不跟她熟吗?怎么,不高兴了?”亓官书见她有些吃醋样,有些偷笑。
“我是不高兴,我劝你离她远一点,她是我的人,可别打她什么歪主意!”苻紫苏可紧张史潇允了。
本来史潇允就对男人有戒心,除非是自己很了解的人过了眼,若是让她动了心,却没个好结果,她定是要打将到负心郎家里去还不罢休的。
“放心,我不打她主意。”
我打的是你的主意。
“那就好……对了,你是齐姓?”苻紫苏突然问道。
又是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愣神了。
“不是。”亓官书道。
“那涵栢怎么叫你齐大哥?”苻紫苏问道。
突然想起好像他俩正式认识时,也没报上姓。
亓官书憋着笑,说道:“我姓亓官,百家姓排行四百四,乃复姓,其字与【掌笄官之后】相同,不过叫的人少,大多人都以为我齐姓,我也就没改他们的口。”
苻紫苏挑着眉,看了他一眼,“原来如此,亓官……还挺特别的。”
“那你呢,你姓什么?”亓官书问道。
“我?你不是知道吗?”苻紫苏歪嘴笑道。
“我想听你亲口说。”亓官书道。
她挑了挑眉,道:“我姓茯,茯苓的茯。”
“茯,很特别的姓。”亓官书也学着她的样子,挑了下眉。
原本挺自然的表情,可在他身上,却品出了几分做作样。
苻紫苏微微歪头皱眉看他,有些哭笑不得。
“到了。”亓官书看着前面的牌匾。
【四时香】
“等等,我们绕一圈进去。”苻紫苏指了指右侧的小道。
他也没说,只管跟着她。
没几步路,他们便停在了一道门前。
一看便是后门。
“为何走前门而绕后门?”
“我一般不走正门,你是不知道,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凡店内人,或走侧门或走后门,不遇大事者,皆不走正门,正门那是给客人走的。”苻紫苏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
当然,有一半是真的,有一半是假的,真的那部分是的确有规矩不能从正门进,可没规定一定要走后门。
不走正门,只是她的陋习而已,毕竟有些地方是一定要从后门才能进的去的。
“还挺特别的规矩。”亓官书喃喃自语道。
“进来吧。”苻紫苏推门而入。
刚进门,他就闻到了香味,不是那种甜蜜的香,而是很沉稳,很通透的古香。
往里走了几步,便看到那些学徒和杂工在整齐有序地忙着各自手上的活。
所有花干和药材都分门别类的摆放在架子上晾晒着,品种之多,一时间也看不过来,却一点不杂乱。
“这里真不错。”亓官书夸赞道。
“比起你的茶楼,还差的远呢。”苻紫苏愧不敢当。
“各行有各市,怎可相提并论?虽然我从未买过香,但我单看这后院也知道你经营得挺不错的。”亓官书满意的点着头。
“你方才说祖上传下的规矩,这么说你们几代都是香药世家啊,那为何会有这么多药材?难不成你还学过医术?”亓官书问道。
在她家的时候,便看到一屋子的药材,没想到这里也这么多,若只是用作香药,也不会用到这么多,而且她家里的一些摆剑什么的,看着似是有些年代了。
“倒也没学过,不过我阿娘精通药理,儿时也经常跟我讲起,可我这不成器的儿子没学着一两招,她就走了。”想到这儿,她不禁发出一阵苦笑。
亓官书发觉提到了她的痛处,马上道歉,“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
“没什么伤心的,我阿娘是个爱显摆的人,让人知道她的光荣事迹,她在天有灵,定会很高兴的。”她马上恢复过来,还不忘损亲娘几句。
他憋着笑,“她倒是个好脾气,那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曾经……”
“东家——”呼唤声打断了他的话。
“来了!”苻紫苏喊着,随后又回头对亓官书道:“你需要什么跟他们说一声就行,别客气,当自家一样。”
本来还想趁今日问个明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