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看到了，那个小丑被纳黎柯兹扔飞出去了。
就像流星一样坠落。
同他一起坠落的，还有直播。
盯着已经进入花瓶的画面，有人惆怅，有人茫然，也有人感到无所谓。
“今天的乐子就这么结束了？”
“我还蛮期待他登上最高处的来着。”
“实际上最高处能看到全貌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吧。”
“早点洗洗睡吧！”
“哈哈哈……”
“哈哈……”
“……”
有人扔下手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不过是一个小丑的表演罢了，顶多算是有趣，对自己又没有什么帮助，根本不需要放在心上。
只要忘掉就好了，反正没什么好记得。嗯嗯，睡觉吧！把他刚才说的一切屁话忘了吧……
忘了吧……
下一秒，他睁开了双眼。
“盖斯，你觉得呢？”有人问道，是在询问他们这里最有权威之人的看法。
前者显然已经乏了：“又是一个自说自话的家伙而已，这种事情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生的，别在意了。”
他掏了掏口袋，找出了一根烟：“还是早点歇着吧，明天还要……嗯？”
之前那个问话的人还在盯着手机。
“我……”
“有点不想睡。”
与此同时，哥谭的管理层则是一片安静。
似乎本该有着一股腥风血雨的，但因为很简单的一句话，所有人都不在意了。
是卡尔斯·韦恩亲口说得：“不重要。”
那便就是不重要了。
不过，这个闹剧的始作俑者是不能放过的。
在纳黎柯兹将其扔出去之后，那些等候着的警方就已经出动了。
去往那个落点。
抓住那个小丑。
沙沙——
是海水从沙滩上回退的声音。
哥谭算是一个沿海城市，因为其独立于世界诸国，完全建立在独立的海域之中。而海边，也是哥谭内的一个独特景点，每日也有着数不清的游客前来观赏游玩。
不知为何，今天的海报，却是异常安静。
周围的灯光尽数熄灭，昏暗的视线里，除了一位能看见身影的家伙，不存在其他的人。
那个家伙走在沙滩上，留下一个个脚印，直至一个巨坑前。
一个沙子凹陷下去的巨坑。
伊琳娜几步走到了坑底，看着那位仰面躺着的家伙。
明明身上的衣服都破损了许多，那件披在最外面的金色斗篷却好像没有什么损坏。
望着那个陷入沉睡的面孔，她感到一种安心。
为什么呢？
弯下腰，将对方扶起。
明明只是一个令人不解的奇怪家伙，但在看到他眼中的那些光时，就是让人感到很安心。
“傻瓜。”她在轻声低语着。
明明完全没有必要去那么做，明明早就知道这些什么作用都起不到。
可还是去做了。
又或者说，只有他这种人会去这么做呐……
将他抱起，令伊琳娜有些意外，想象中他应该非常的重。
但实际上很轻。
非常轻。
固定好他的位置，伊琳娜，转过了身。
看着自己背后的众人。
“前面的人，立刻接触所有武装，站在原地接受检查！”声音从最前面那人拿着的喇叭里发出。
那人的身后，是黑压压一片的警车和警员。
不知道是光线的影响还是真的如此，她的视野里，沙滩已经被这些人团团围住了。
死局了呢。
她不由得感慨，上一次被这么多人围着是什么时候来着。
啊，对了，是对抗古斯比的时候，被那些狂教徒围着。
嗯，又不太想，毕竟那个时候自己的确是“正义”的一方。
现在呢？
看着面前那些队列整齐的“敌人”，她完全说不出自己现在是正确的这种话。
正确啊……
究竟什么才是正确呢？
是遵从大众吗？
和大众一样的观点，不要特立独行，放弃自己的暴戾，去当一个好的圣女。
为什么会因为知道自己是被庇护之后感到愤怒，那是因为还是太独特了，就应该静下来，接受教会的保护，接受父亲的选择。
不要去反抗了，就这样吧。
不会再因为破坏了什么而难过，不再有什么苦恼。
就这样吧。
这样吧…
“……”
你还记得为什么前进吗？
“！”
好熟悉的问题。
是谁来着？
她想不起来了。
并且，她也忘记了。
为什么要前进来着？
“……”
你觉得什么是成长？
成长……
是什么呢？
她回答不上来。
这些好像都是好久以前的问题了。
她的记忆已经模糊了。
就连提问的人都忘记了。
忘掉一切，忘掉这里是哪，忘掉这是在做什么，忘掉自己是谁。
对啊。
我是谁来着？
伊琳娜的眼神一滞。
我……是谁呢？
【你是伊琳娜·斯卡雷特】
“！”
她抬起头，看向某个方向。
那里没有人。
但她能感受到！
她能看到！
那个回答。
那个给她的回答！
“对啊……”
她突然发生：“我即是我呐……”
“听好！不论你采取什么行动，都将视为反抗！”对面的声音在传来。
“我为何前进……”
“为了我想要去拯救的人啊！”
“为了所有在乎我和我在乎的人们！”
她的身形逐渐直立起来！
“再警告一次！”对面还在发声，“立刻接触武装！”
“何为成长……”
“接受过去，不要否定，承认自我，然后，去直面未来！”
“这就是我说得成长！”
“这是最后的警告！”声音还在。
但伊琳娜已经不在意了。
她是谁？
我是谁？
“我……”
“是伊琳娜·斯卡雷特！利安德因的圣女！未来的教皇！！”
“废墟之中的手是什么？”
“是喜悦啊！”
“是从苦恼的泥潭中！从重复的生活中！从痛苦的回忆中！从一切你所厌恶的事物组成的世界里走出来的喜悦！！！”
“便是如此！”
“必是如此！”
“因为……”
抬头，那双血红的眸子里闪着光：“这是我说得。”
对面自然听不见她的自言自语，只能看到她好像进入了认真的状态。
一时间，所有人举起了武器！
有能力的，没能力的，一把吧漆黑的枪口对准了她，无数涌动的灵力等着对其发射！
“既然警告无用……”对面的声音冷清了下来，“那便付出代价吧。”
“代价？”
伊琳娜的声音忽然响亮了起来：“这就是你们的威胁吗？”
“这是……”
那位拿着喇叭的警员忽然说不出话了。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处，好像多了什么。
不，不止喉咙那里。
不止他一个！
所有人！！
所有人的周围，都被不止一把红色的兵刃抵着！！！
“如果你说那算是威胁的话……”
“那实在是太弱了～”
看着那些被自己真正威胁住的所有人，没来由的，她感到了一种情绪——
爽！
“不要让心凉下来……”
“呐……”
“我明白了！”
接着，在一众人的注视下。
她抱着他，缓步离去。
消失在海岸线上。
……
再之后，便没之后了。
那一夜对于哥谭市根本没有影响。
即使一小部分的生活突然变得积极起来。
没抓到那个搞事的小丑也没有关系，因为现在还有比那更重要的事情——遗迹。
遗迹的调查和相关行动按照计划展开，各个势力也根本不会关心什么所谓的小事。
当然，还是有一点的。
就是艾利斯顿似乎没有来参加遗迹的调查。
以及，利安德因的圣女，也没有来。
安吉尔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有些哭笑不得。
她放下手机，望向窗外。
“热爱这个世界吗……”
“咳咳——咳咳咳！！！”
石浩灵从躺姿坐起，捂着胸部和嘴剧烈咳嗽。
随后，是贪婪地呼吸。
“醒了？”
身边，很好听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嘛……”他气力虚弱地回答，“我可是不死之身……”
“哈哈～”
“哈哈……”
顿了一下，他问道：“演出精彩吗？”
“不知道。”
“这样啊……”他说得有些释然。
伊琳娜摇摇头，随后反问：“如果不能证明这个世界是真的，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
“为什么？”
“因为……”他用拳头敲着自己的脑袋，“对我而言，这个世界是真的，有着我存在于此的真实……那就够了。”
伊琳娜抿了抿嘴：“啊……”
又是停顿，这之中石浩灵努力观察周围，看到了无边的蓝色：“这里是哪里？”
“海上。”伊琳娜边说边望向远方，“但快到岸边了。”
“岸边……”
他突然笑起来：“到了岸边，去整些薯条如何？”
她也笑了起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