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反派的美学艺术——背刺，感觉如何？”
云凌轩看着黄宗祥，此时的他身上已经被圣光环绕，但却并没有出现当时与三人对战时那般圣洁的造型。
他似乎有意的压抑住了自己的力量。
黄宗祥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我太清楚了，小云。”黄宗祥周身开始扭曲，灵力不断地波动，“我清楚获得力量后的变化，我也清楚你会怎么样。”
云凌轩抬起一个手指：“那么……
来试试？”
下一秒，黄宗祥的身影立刻消失！
一道黑影伴随着快速闪过的速度线，鬼魅地出现在了云凌轩的身后！
但后者的身体则是一阵扭曲，像是被打结的麻绳。
下一秒，原地已经替换成了直指黄宗祥的矛阵！
矛阵射出！利刃划开空间！
黄宗祥抬手拍开，被加持过的他似乎有着更强悍的肉身，那些矛阵根本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黄宗祥就像一枚炮弹，轻而易举地弹开了所有指向自己的攻击，朝着地面射去！
地上，云凌轩的身影刚刚出现，可，他的双手却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一上一下，掌心相对……
黄宗祥仍旧如炮弹般爆射而出，气势远远超出之前同三人不断对招之时！
云凌轩没有任何拦截动作。
他任由炮弹射向自己。
突然，就在命中前夕，他做了一个动作——拍掌！
下一刻，周围的空间发生剧烈扭曲，特别是黄宗祥的身后，那原本平静的空间就像是被切割出了一条深渊！
紧接着，深渊以肉眼可见但依旧难以形容的速度收拢，黄宗祥的身形也不断地后退，期间，可以清楚地看见他身上不断迸发出的火花！
当他停止时，他已经回到了原位，冲击的力量也已经减少到零点。
云凌轩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脚下，那些石块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在云凌轩面前，搭建出了一条螺旋上升的天梯！
黄宗祥在天梯的尽头……
不，应该说……
他在被天梯撞向更高的上空！
这条楼梯根本不是为了上升，而是直接作为手段攻击！
黄宗祥发出几声冷笑，手中灵光乍现，抬手猛得一劈！那不断攀爬的环旋楼梯便如同泡沫一般炸开！
那颗炮弹重新回来了！
双方再次改变位置，云凌轩趁着烟雾移动，而黄宗祥则是撞向了他的原来之处。
剧烈的撞击掀起了翻天的沙尘！
一瞬间，云凌轩又陷入了失明的境地！
该死！
他原本以外，只要注意自己不能被近身的弱点就行了，没想到对方已经想到了更深一层！
他以为黄宗祥只在第一层，实际上，他在第二层！
“不愧是我的师傅啊！！！”
大喝一声，像是暴露自己的位置，却已经在周围布下矛阵！
长发飞舞，牵引着每一根根长矛摆出全方位的防御！
他感到周围那块雾气有变得，便是一击，自己绝不移动！
逐渐，雾散了。
云凌轩才看见，黄宗祥就站在自己的正对面，似乎没有对策的模样。
“看来是我赢了。”云凌轩笑道，虽然他的衣服已经破烂，身上挂满伤害，脚好像还有点站不稳。
他已经攻不进来了，我随时可以用能力反击，大不了进入消耗战！
“……”黄宗祥突然笑了笑：“呵呵呵，小云啊…
你…”
『还是不太成熟。』
云凌轩感到自己的大脑划过一道强烈的电波！精神层面的强烈冲击，让本就站不稳的云凌轩直接倒下！
不过，这次，他似乎保持住了自己的清醒。
一个长矛，十分醒目地刺穿了他的手臂。
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勉勉强强保持着不被影响的状态。
“呼……”云凌轩感到一种强烈的虚弱感，“都是师傅你教导有方……不然我可不会站在这里……
呵，那扇门已经崩塌了，现在，你已经失去了你的筹码了。继续打下去也没有不要了吧？”
黄宗祥嘴角上扬：“你自己的体力已经不行了吧？还在勉强支撑又是为了什么呢？”
云凌轩单手撑起半个身子，虽是仰视，却显得格外坚毅：“作为男人，不能太快……咳！”
又是一波脑中炸裂，这次不是那种控制人心的力量，而是直接在他脑中炸开！
就好像一万个人拿着手机在你耳边外放……
“那么……作为反派的你……”黄宗祥点着太阳穴，做了个开枪的动作，“可以退场了！”
“呼……咳咳！！”
又是一次咳血，云凌轩的身体正在不断虚弱下去。
呵……不行了吗？嘛，身体这么差劲，支撑到现在也该是极限了。
他看向被自己抓着的羽毛。
喂，里面还有人在吗？
我现在……需要你的力量了……
视线中，云凌轩就像没了动静，趴在地上。
“结束了，那么……”他转过身，“该去解决其他……
嗯？！”
一股庞大的灵力在不断汇聚！地点……是他的背后！
回过头，只看见……
云凌轩，又一次站了起来。
他背后的羽翼再次张开，但身上的伤痕已经看不出圣洁的模样。
他握住了一个长矛！
“作为反派，我可是很尽职的！！”
“尽职吗……”
弗里德看着熟悉的走廊，熟悉的窗花，永远是那样一层不变，永远是那样，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今天的一切，自己站在这里，面对着前来挑战，打算杀掉自己的对手。自己不断地询问，然后等待着对方恢复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
接着，对方被规则重置，自己回到开始。
周而复始……
弗里德周围的阵纹亮起。
轰——
剧烈的震动，庞大的能量。
伊琳娜的身影消失，又出现在了一团烟雾，雾中，那道身影，又再次出现。
而弗里德则是机械化地开口提问，然后阵纹亮起，开炮……只是每一次，他的头发，都会变得苍白起来。
无数次的战斗终究变得乏味且无聊，重复的剧情已经磨灭了他所剩无几的兴趣。
他不会考虑放弃，就像伊琳娜一样。
慢慢地，他……
感受到了疲惫。
来了吗？
弗里德看着自己在打颤的手，眼中的光线逐渐暗淡。
所以……果然还是这样吗……
他看向再次出现的伊琳娜。
不论我改变多少，重复多少次，用什么样的办法，终究是做不到吗？
他在心底不断地质问自己，却也明白，这是得不到回答的。
他知道正确答案，但他不希望答案是那个。
最终，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弗里德很清楚，循环的第一部分已经结束了，自己的疲劳感会在接下来无数次的重复过程中不断放大。
最终，体力不支的他无法再释放出任何的能量炮，只能看着对方，将冰冷的刀刃刺入自己的身躯。随后，等待死亡……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就像……
他当初做的那样。
伊琳娜离他已经不远了。
可实际上，不过多近，只要他能释放能量炮，她的攻击就不会奏效。
在游戏中，如此的设定肯定是不合理的。为了平衡，有两种办法解决这个漏洞。
一个，是直接删除它。
另一个，是添加限制。
弗里德笑了，像是在自嘲。
他为了做这样一次尝试，他牺牲了太多人了。他需要他们死亡，因为这个攻击，只会对罪孽深重之人奏效。
伊琳娜离他还有十米。
有时候，他会想，自己以这个身份站在这里，是否也是游戏设定的一环。
看上去像是Npc打破了第四面墙，实际上，不过是一段原本就存在的程序。只不过它碰巧被弗里德遇上了。
伊琳娜离他还有八米。
为什么不在她一出现异常的时候就去告诉她呢？啊……是恐惧吗？
我在恐惧什么吗？
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又或者是害怕自己根本劝不住？
还是说……
我是那种，必须等到恶人犯罪之后才会对其进行惩罚的（和谐）？
伊琳娜离他还有六米。
弗里德没有反应地站在原地。
伊琳娜离他还有四米。
我应该上不了天堂吧……
伊琳娜离他还有两米。
“那么……”他闭上了双眼，“你还记得，自己为何前进吗？”
伊琳娜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
“…”
“？”
当他睁眼时，却没看见任何人，并且，自己似乎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他听见了喘息声。
“嘿……我过来了……”
身后，伊琳娜不断地大口换气，就像是一个溺水之人刚从水底爬出！
她看向弗里德，喘气使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现在……我……还需要回答……你的问题吗？”
弗里德愣在原地，不知为何，他感觉到自己眼眶内，一片湿润：“你是如何……”
“啊，原本我痛死之后我想自个待着静一静，结果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复活了。”伊琳娜指了指地面，她似乎已经喘过气来了，“然后感觉身体不受我控制了，那种感觉很气知道吗？”
“啧，废了我老大功夫，在那个地面上砸出一个洞。咦……”
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空间的裂缝，裂缝内部，是一坨坨混乱叠加的色块。
似乎，这就是她所说的洞了。
“怎么，还不起来啊？”
听到伊琳娜的问话，弗里德才发觉，自己已经跪到了地上。
他撑着地面站起，语气带着明显的激动：“你能回答出问题的答案了吗？”
“嗯……”伊琳娜笑了笑。
“打开那扇……门？”
黄宗祥摇了摇头：“你不会真的认为，那样一扇普通的门，打开来能起到什么作用吧？”
“……”云凌轩邹着眉。
“我很早之前就提示过你们了。”黄宗祥：“一开始我就把我的计划讲出来了。
让我的手下们分开了，陷入绝望，献出生命……用这股力量，打开召唤煞种的大门。
以及……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一号了？”
下一刻，云凌轩感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在不断流失！
“！！！”
他尝试去改变什么，但虚弱感已经袭来，他只能瘫软地倒地。
从一开始……黄宗祥的目的就不是保护那扇门……
黄宗祥冷笑道：“真实浪费了太多时间了……哦？”
他的脚踝，被一撮头发缠住。
……
伊琳娜靠着一根柱子：“能告诉我所有了吗？”
弗里德凝实了一会地面：“你确定你已经玩脱离出来了？”
“放心，现在和你对话的是我，不是别的什么影响或操控的傀儡。”
“那……”
弗里德的声音很缓慢：“这种负罪感，不好受吧。”
伊琳娜仰着头，没有接话。
“因为一个念头被放大之后，所犯下的罪行。将所有人，都杀了……”
“……啊…”
伊琳娜的回答十分含糊。
“我能理解的。”弗里德，“就算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毕竟是自己亲手所为，去……杀掉那些纯良的国民。”
“……啊……”伊琳娜的面部被阴影遮挡，“不过，幸运的是，我还能读档，至少，我还有赎罪的机会。”
“不……”弗里德，“不会有赎罪的机会的。”
“……”
“还记得预言吗？其实，就是指这个情况。”
弗里德靠着一根柱子，缓缓坐下，开始讲述一段很长的话：“这个地底，从很久以前就被改造成了一个幻境，所有外入的人员，都会在里面被强行放大一种思想，并且，被引导向最偏激的一种：屠杀这整个地底王国。
这里，就像是一个游戏，被引导的过程，就像是进行主线，而我们，就是玩家。
我曾经也是个玩家，和你一样，我站到了这里。不过不同的是，当初那个人被我捅死了……”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那人在死前，将一切托付给了我。”
“那也不是最早的玩家，他之前还有六个，对，和预言对应。每个后来的玩家会在最后，同留下来的那个玩家对战，杀死对方，获得幻境给予的奖励。猜猜是什么？
空虚。
你不会得到任何奖励，只会被留在这片幻境之中，永远重复一切。
玩家无法在王国中定居生存，因为时间一到，就会被动的送去下一个地点。让每个人都能了解到国民们的友善，然后……
杀了他们。
猜猜最伟大的是谁？最早的那个人，他没有任何人告诉，自己明白了真相，但他什么都做不到。不过还好，他在国民中认识了一个人，你应该也知道，比德斯。
之后的故事就和你能得知的一样了。”
“那……你呢？”
“我？哦，你指我们啊。我们选择留在地底，等待下一个玩家，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能接受这里循环的一切就可以了。时间久了，我们会慢慢失去玩家读档存档的能力，不过，却不会受到读档和存档的影响。
一般这种时候，就是一个新玩家进入了。”
弗里德抬起头，看向天花板：“每一次屠杀，都是对王国的一次浩劫，每次，都是对那些国民的存在，进行一次抹除，被抹除的存在不会恢复，只会无限放大，就和宇宙熵值一样，不断增加，直到……消失……
我们的目的也挺简单的，让新的玩家放弃屠杀后打破结界，或者研究出办法，直接打破结界。显然的是，这个幻境的规则是绝对的，即：罪孽。
只有足够的罪孽，才能打开那扇结界门。而这个阵纹……”
弗里德掀起了自己的袖子，下面，是复杂的纹身：“当玩家被留下之后，就会获得这份力量，使用方法也很简单，不断地透资自己的寿命就行了。唯一可惜的是，阵纹只能对罪孽深重的人使用。”
伊琳娜：“……”
“简单来讲，这个幻境的规则便是这样：创造一个让玩家触动的世界，让玩家们摧毁它，然后由摧毁者担任新一任守关者，以此不断地往复。
即可以排除内部不可控的国民，还能不断吸引新的玩家成为幻境的养料。
这些就是整个幻境的真相了，周而复始的循环之中，难得的出现了你这样一个玩家。”
“……”伊琳娜沉默许久，“真的不能重置吗？”
“可以……但所有人的存在不会恢复，时间一长，他们终究会消失。”弗里德。
“……”
“我能做些什么？”伊琳娜问道，“现在这里有两个玩家了，我们一定能做到些什么，对吧？”
“确实，并且这需要你的帮助。”弗里德看向那个漏洞，“你必须离开这个幻境，去外面彻底摧毁或者封死这里，否则，今天的事情依旧会在多年后的某一天发生。”
“你……不一起吗？”
“我已经成为这里的一部分了，并且，我的存在还是完整的，如果我消失了，其他国民就会……抱歉……总而言之，我必须留在这里。”
“……”
“别这样看着我了，我可不太想搞得太悲观。而且，那个漏洞我也是第一次见，能否真的出去还是问题呢。”
“……”
黄宗祥看着云凌轩拽住自己的长发：“你还真是执着……”
“执着？呵…只不过是日常罢了。”云凌轩
“我已经习惯如此的生活，离开……估计不适合我。”弗里德。
“平淡枯燥地得过且过，时间一长的确会感到无聊。”云凌轩，“但那毕竟是习惯了……”
“习惯了的东西，如果能轻松改变的话，也不会被称为习惯了。”弗里德。
“我只是个小人物罢了。”x2
“自以为是了太久，不过一次就像让我改变什么的，恕我真做不到！”云凌轩。
“我不过是想用我仅有的力量，去做些微小的事情。”弗里德，“至少，能帮助那些和平的人们。”
“既然注定无法走上舞台，何不在幕后发光一次。不觉得无人知晓的奉献更加帅气吗？”云凌轩。
“太阳能发光，蜡烛，一样可以照明。”弗里德。
“我不能只考虑到自己了。”云凌轩。
“蜡烛可能微弱，但只要能替他们照明就行了。”弗里德：“我在地底真的交到了很多朋友，我想守护他们。”
“我已经有了觉悟！”云凌轩。
“否则我一开始就不用挡在你面前，呵呵…”弗里德。
“我很清楚自己已经不行了……”云凌轩。
“就算你重置，我估计也只会倒在自己的床上昏迷着。”弗里德，“你能……完成我那个请求吗？”
“……”伊琳娜，“我会的。”
“那就拜托了，孩子。”
语毕，弗里德闭上了双眼。
他没有死去，只是沉沉的睡去。
他，只是累了……
……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黄宗祥看着云凌轩，他已经并不怎么在意他这个以往的弟子了，枯灯一盏，又有何用？
“有啊……”
云凌轩费力且勉强地伸出一个拇指竖起：“非常感谢你教会了我元燃诀。”
“就这些了吗？真是……”突然黄宗祥注意到了，“等等，你”
“非常感谢！”
语毕，他将拇指按下。
早在竖起拇指时，云凌轩就已经将全身仅剩的灵气全部集中到了那只手上！
按下时，汇聚的灵气终于得到了爆发…
灵力的波动瞬间接触了最近的两人，双方各自倒飞射出。
此处，仅剩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