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萤烛怪异地看着陆绎,舀了一大口米饭塞进嘴里。
“你真的很冒昧。”
她那勺子指着陆绎,“问一个陌生人的过去,这就是你的社交礼仪?”
陆绎一怔,似是想起什么,扯了扯嘴角,“你不是说我们可以算朋友了?”
“普通朋友。”
奚萤烛低头搅拌着手里的面条,“再说朋友也没有交代过去经历的义务。”
她侧眸看着陆绎,有些疑惑,“你跟你朋友都是这么相处的?”
陆绎抿了抿嘴,低头喝了一口水。
他当然不会这么跟朋友交流,事实上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安昱和沈辰安,这么多年,他身边根本没有能称之为朋友的人。
更何谈作为朋友去交流。
“互相分享怎么样?”
他看着奚萤烛,努力商量,“我也可以分享我过去的经历。”
“我没兴趣听。”
奚萤烛先一步打断了陆绎的话头。
“留着这种话去跟你的恋爱对象说吧。”
陆绎张了张嘴,正想再开口,就看到服务员走到两人面前,恭敬地一鞠躬。
“晚宴快要开口了,路易斯让我问两位,需不需要在五楼留位?”
陆绎侧头扫了眼吃得快收尾的奚萤烛,轻声问道:“有兴趣吗?”
奚萤烛抽出纸巾随意地擦了擦嘴,“不是刚吃完午饭,怎么又要开始晚宴,你们一天天光吃饭了?”
服务员面露为难,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
倒是陆绎先勾了勾唇角,转头跟奚萤烛科普。
“维多利亚号的晚宴不是真的宴会,而是赌局。”
“三个月才有一次晚宴,是全舱上下,齐聚五楼办大小场的赌局,十二点的时候会开最后一盅。”
“最后一盅?”
奚萤烛疑惑地看向陆绎。
“全场选出两个人作为代表打桥牌,五局三胜,旁观者压谁能赢。”
奚萤烛听得好笑,“你们拿人赌马呢?”
服务员面露尴尬,倒是奚萤烛毫无察觉,放下手里已经清空的餐盘,站起身梳理梳理长裙。
“那去看看呗,总不能白来一趟!”
眼见着她一步就要跨出去,就被陆绎捏着肩膀掰过身子。
“先去换一套裙子。”
奚萤烛皱了皱眉,“为什么?我这裙子还挺好……”
“不太行。”
奚萤烛抬头朝着陆绎做出了自己的点评。
斑驳的血迹铺满了整条长裙,因为动作太大,开叉的侧边撕裂的更为夸张,稍微动一下就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大腿根,更别提被她到处扯来扯去早就皱起来的布料。
陆绎牵过她的手腕,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淡淡道:“我已经让人准备了新衣服,你顺便重新收拾一下吧。”
奚萤烛仍由他牵着也不恼,甚而在被陆绎塞进房间的时候还笑了一声。
“你办事还挺周到的。”
陆绎坐在沙发上,看着奚萤烛被造型师带进里侧休息室,轻轻笑了一声。
“很应该不是吗?”他自言自语,“作为一个丈夫。”
三千万拍下一条并不值钱的项链属实是一大壮举,以至于陆绎牵着奚萤烛走进五层大厅的时候,瞬间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陆绎也换了一套更为休闲的装扮,剪裁得体的黑衬衣陷进圣罗兰的包腿长裤,让他倒三角的身材异常明显。
衬衫扣子扣到了顶,配着他难得戴了一副平光镜,浑身有一股说不出的禁欲感。
奚萤烛不近不远地缀在他身后,她换了一条黑色小洋装,上身是抹胸束腰的设计,雪白的肌肤和好身材一览无余,下身恰到好处的A版设计更显得俏皮。
双手套着一双黑手套,长发挽了一个松散的发髻,别着一朵白色玫瑰花,整个人像是欧式宫廷小公主。
迎着所有人打量自己的目光,或明目张胆,或偷偷摸摸。
奚萤烛小声感叹,“妈的,早知道这么多人盯着我,我就不来了。”
“我现在能走吗?”
陆绎慢了一步,等到奚萤烛走到自己身前,才抬手按着她的肩膀。
在她耳边轻声笑了笑,“之前去过赌场吗?”
奚萤烛随性道:“跟秦墨为去过几次拉斯维加斯。”
在察觉到陆绎投过来的目光,先一步做了声明,“玩得非常烂,输了老秦五千万。”
陆绎听得有些好笑,淡淡道:“看来秦墨为对你也挺纵容的。”
“当然纵容。”
想到那几次赌场经历,奚萤烛就恨得磨牙,“他妈那几家赌场全是他的资产,他有什么不好纵容的,左手进右手出的!”
“看我有点上瘾,还找人专门盯着我出千,我招谁惹谁了!”
陆绎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眼神微微一闪,“今天想玩吗?”
他站在奚萤烛背后,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打在奚萤烛脖颈,声音有一种让人昏头的低沉。
“有我在,没有人敢给你出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