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客房服务!”
陆绎先一步别开头,站起身开门拿过了服务员递过来的医药箱。
服务员好心多叮咛一句,“陆先生,请您和您的妻子最近出舱注意安全,务必不要单人出行。”
陆绎长眉一挑,转头扫了一眼身后的奚萤烛,被“妻子”这个形容轻易取悦到。
“又出什么事了?”
服务员脸上也有了担忧,“船上又发生了一起恶意地攻击富商的事件,而且这次还伴随着抢走了这位富商所有的资产。”
陆绎一顿,眼里瞬间闪现方才奚萤烛拍在自己的胸口的银行卡。
“这次跟上次事件一样恶劣,富商太阳穴、腰腹、下身都有被人重击的痕迹,身上也有多处伤痕,目前昏迷不醒,推断可能是一个身手敏捷的职业杀手所为……”
陆绎下意识拨弄了一下自己无名指的戒指,听得心不在焉。
“现在这位富商已经在医务室治疗,之后会在最近停靠点放他下船继续抢救,希望他醒来之后,能够指认出凶手吧。”
服务员又朝着陆绎叮嘱了一句,“因为没有检查到有人逃离船舱的痕迹,监控也出现了大面积的丢失,所以推断凶手应该是一个惯犯。”
“陆先生请一定要保证自己和夫人的安全,有任何问题,及时通知船上的所有服务人员即可。”
陆绎点了点头,关上门,才拎着药箱来给奚萤烛上药。
“真是稀奇!”
奚萤烛扯了扯嘴角,“那个死胖子出事前,唯一一个跟他明面上起冲突的对象就是你,怎么都没有人来调查审讯你?”
“还让你注意安全,真有意思。”
陆绎拆了一瓶碘伏,抽着棉签给奚萤烛消毒。
“本身也不是真的为了找出什么凶手,所谓的靠岸抢救,不过是想在他醒来之前,赶紧赶走这个麻烦精罢了。”
他盯着奚萤烛的伤口,涂得异常细致。
“这就是你的行事准则,”陆绎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把人打成瘫痪?”
奚萤烛凉凉地开口,“我动手之前征询过他的意见了。”
“我问他能不能把银行卡给我,他说不行,是他拒绝了商量。”
陆绎被她义愤填膺地指控弄得哭笑不得,“所以你这些年办事都是这样吗,谈不拢就动手?”
奚萤烛歪了歪头,随意道:“也不是。”
“大部分时候都挺谈得拢的。”
“小部分是意外。”
陆绎给她伤口消完毒,又开始给她涂伤药,修长的十指按压在奚萤烛被拉长的擦伤上,拂过皮肤的手指,每一秒都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战栗。
“我自己来!”
她伸手想要夺过陆绎手里的棉签,却被他避让开,皱着眉警告道:“不要乱动!”
奚萤烛愤愤不平,“不是,我自己的腿,我自己的伤……”
“你能安分点吗?”
陆绎抬头看着她,眼里带着一些无奈,“我被你撞得后脑勺现在还在疼。”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伸手揉了揉后脑勺,奚萤烛依稀能从他的侧影看出,刚才那一下确实是重击,好像陆绎圆鼓鼓的后脑勺都凸起了一块。
她既不愿意道歉,也不好意思继续吵下去,只能瘪着嘴任由陆绎给自己上药。
那点莫名其妙的愧疚心,甚至让她都没有思考一下,陆绎为什么会摔到后脑勺,以及陆绎摔到后脑勺跟她给自己上药有什么关系。
就那样在夕阳余晖撒在自己脸侧时候,眯着眼由着陆绎给自己涂完了所有伤口。
“你身手很好。”
陆绎突然开口,打断了奚萤烛的惬意。
奚萤烛一愣,还沉浸在享受的时光里,让她一瞬间都没有从陆绎的问题里反应过来。
陆绎抽出绷带,像是随口问道:“昨天在快要昏迷的情况下,杀了一个国际杀手,今天又单挑一个成年男人。”
“这种程度的格斗术,很厉害。”
奚萤烛随意道:“秦墨为让我学的,说跟着他干的话,肯定要惹出一堆幺蛾子,保镖总归有不在的时候。”
“不过我也讨厌带着保镖,觉得有用就学了呗。”
陆绎试探地问道,“学了五年?”
“没有,三年。”
“前两年为什么没学,不想学吗?”陆绎一边平静地绑着绷带,一边手指无意识地发抖。
奚萤烛躺倒在床铺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因为前两年没有发病。”
“秦墨为说,当时我不愿意接近他,也不愿意回玫瑰庄园,当然我现在也没有特别愿意,但反正以前很抵触他吧,后来是发病严重,他才带我去治疗。”
陆绎打了一个结,眉头瞬间皱紧:“发病严重,多重?到什么程度?现在怎么样了?”
奚萤烛一只手手肘撑着自己半起身,看着陆绎满脸不解:“跟你有关系吗?”
“我凭什么告诉你?”
她坐起身,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绑的七七八八,“包扎好了吗,好了就出去吧,刚吃的那点玩意全消耗了,饿死我了。”
陆绎看着她站起身,扭着酸痛的手腕和脚踝,又整理了一下已经有些被揉的发皱的裙摆,抬腿走到房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几乎下一秒就要打开房门。
“你这么讨厌秦墨为,为什么还要待在他身边?”
奚萤烛一愣,皱眉头转头疑惑地看着陆绎,“我不在他身边我去哪?”
“他是我爸,供我吃供我穿,虽然是个烦人精,但打钱很大方,不干涉我的想法,离了他我去喝西北风么我?”
陆绎急切地上前一步,“你可以依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