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单手拎着手机半倚着门口,定定地看着房间里的少女。
奚萤烛脸色微变,瞬间起身,朝着陆绎冲过去:“还给我!”
还未挨近身侧,陆绎抬手一举,奚萤烛整个人扑空,身体还带着未散的药性,不受控制地软倒。
陆绎立刻伸手扶住她的腰身,手下一用力就让整个人贴在自己身侧。
“你伤还没好。”
奚萤烛伸手竭力去够自己的手机,声音带着一点赌气的意味:“用不着你管!”
陆绎声音里带着一丝宠溺的无奈,“你现在拿到手机也没用,维多利亚号深夜启航,还有一小时就快到公海了。”
奚萤烛一怔,霎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陆绎。
陆绎朝着阳台外抬了抬下巴,示意奚萤烛看向窗外,“我们现在在大洋中心。”
“即便你背后那位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保证在公海上的维多利亚号,把你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奚萤烛死死盯着外头远洋的风帆启航,一阵阵海浪在反射着阳光波光粼粼的水面。
她沉默半晌,才低头盯着陆绎环着自己腰侧的手,冷声道:“能松手了吗?”
陆绎立刻松开放在奚萤烛腰侧的手臂,双手举起作投降的示意,甚至还把手机也一并递给了奚萤烛。
“我建议你最好别立刻开机,很难说让你来的人没有监视你的手机定位。”
奚萤烛婆娑着手机开机键,朝着陆绎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是有人让我来的?”
陆绎一摊手,“早上全舱通报了隔壁出事人的身份,我见过他,是一个国际杀手。”
奚萤烛低头爆了一声粗口,难得有些气急败坏。
她能想到玫瑰山庄的人给她添堵,但以为最多不过把她从秦墨为身边赶走,怎么也想不到,这帮人从始至终就想要她的命。
“先吃点东西吧。”
陆绎关上门,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掏出来几样点心。
“折腾一晚上,又睡到现在,不饿吗?”
奚萤烛无意识地用手机敲着掌心,看着把点心一样一样放在桌上的陆绎,沉默一瞬,突然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这么帮我,”她双手环臂,“以前我们认识吗?”
陆绎摆放点心的手一顿,侧头看着奚萤烛,眼睛微微闪了闪。
“昨天我就想问了,”奚萤烛走到桌子前,捏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囫囵吞枣地咽了进去,“感觉你对我态度很特别,我们以前见过?”
陆绎慢慢直起身,“你忘记之前的事情了?”
奚萤烛喝了一口朗姆酒,随意地点了点头。
一边往嘴里又塞了一颗提子,一边含糊不清道:“出国之后就不记得了。”
她看着陆绎似乎十分不解,又不敢置信的神情,“听过催眠疗法吗?”
陆绎猛地瞪大了眼睛。
奚萤烛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选择性地删减了来意大利之前的所有记忆。”
“只留下了我觉得重要的部分。”
陆绎突然觉得好像有一根刺狠狠地哽在自己喉咙,痛得他整个人言语不能。
“只有重要的部分?”
奚萤烛迟疑了一瞬,“也不能这么说吧,严格意义上是,忘记了所有让我痛苦的记忆。”
陆绎努力扯了扯嘴角,下意识问道:“怎么会,需要用到这么极端的治疗?”
“我记得催眠疗法只会在特别严重的心理问题,并且无法根治的时候,才会……”
“对啊!”
奚萤烛点了点头,眼里还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天真。
“我当时来意大利,双相和抑郁非常非常严重,已经进入了木僵的状态。”
“秦墨为找了最权威的心理医生,经过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判定。”
“反正认为我最好的方法,就是催眠忘记。”
她转头看着陆绎,歪了歪头,“所以,我忘记的记忆里有你吗?”
陆绎喉结狠狠滚动了一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奚萤烛手里把玩着樱桃梗,一步一步走到陆绎身前,散乱的衣领还能看出她优美的曲线,毫无顾忌地在陆绎面前站定。
她扬起脸,说话的时候,呼吸都喷在陆绎的下巴。
声线带着若有若无的意味:“那么你在我的记忆里,又是扮演什么角色呢?”
她食指划过陆绎的衣领,慢慢下滑到胸口,在他精瘦的腹肌上打了一个圈,轻笑了一声。
“从你见到我的第一面起,费尽周折帮我阻拦追捕,又给我准备早饭,又提醒我定位……”
漂亮的上目线妖妖调调地看着陆绎,“难不成,你以前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