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奚萤烛去机场的时候,再也没有见过秦墨为。
倒是林深出现了几次,褪去了以往跟自己针锋相对的模样,这次甚至称得上有点温和。
奚萤烛去机场的时候,纪宁专程请假去送她。
才到楼下就看到后面林深不近不远地站着。
奚萤烛微微皱眉,林深就朝着她走了过来,“奚小姐。”
他态度称得上恭敬,先看了一眼一旁的纪宁,瞧见纪宁没有离开的意思,顿了顿还是先开口了。
“老板在内地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可能要再过一个月才能回国。”
奚萤烛没有吭声。
林深递上了一封信笺,“这是老板的黑卡,拥有海外各地五星级酒店的高级会员,小姐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携卡入驻。”
奚萤烛没有接过,沉默了一瞬,才淡淡道:“不用了,这次有安排酒店。”
林深连忙又补了一句,“黑卡无限额,小姐可以随意刷卡消费。”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也有钱,不太需要这样的施舍。”
林深脸色微变,“奚小姐,对不起,是我表达有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
“跟你表达无关。”
奚萤烛静静看着林深,“只要是他给的,都蛮像施舍的。”
说着她后退了两步,朝着林深挥了挥手。
“可能有缘再见吧。”
说着毫无留恋地上了纪宁的副驾驶。
通往机场的高速又远又平坦,正好不是假期,路上难得人不算多,纪宁开启了自动驾驶,转头扫了一眼奚萤烛的脸色。
“你那天回来之后,心情就一直很差劲。”
奚萤烛没有回答,低头一遍又一遍摸着衣服上的纽扣。
纪宁指尖瞧着方向盘,“能讲讲嘛?”
“其实以前你这些事我都不想问,如果你不说,我觉得也要尊重你的选择和想法。”
“但是现在我不觉得了。”
“你就是该跟人倾诉,就是不该憋在心里内耗。”
“至少对着我,总可以放松说一点心里话吧。”
她侧目看一眼奚萤烛,对方还是一本正经地摸着自己的纽扣。
“你不该是这样的,你已经安静了一晚上了……”
“他想把我妈的骨灰带走。”
奚萤烛终于开了口。
她抬头看着前方,声音平静地过分,“然后我就告诉他,带走可以,把我骨灰也一起带走。”
纪宁正分心盯着前头的车流,专心听着奚萤烛说话,在她这句话之后,陡然转头盯着她。
她目光坚定,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奚萤烛又转头看了纪宁一眼,“然后他就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了。”
“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重新冒出来这种想法,到时候再说吧。”
纪宁扭回头看着车流,突然有一种说不出话的荒谬,她盯着前面的车牌看了半晌,突然转头质问。
“你说这种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一点我?”
奚萤烛一愣。
“奚萤烛,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啊?”
纪宁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死亡是什么能随便开玩笑的话题吗?”
“为了气那个渣爹拿自己生命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有人很在意你的生死,在意你的健康,你在拿谁的真心开玩笑啊?”
奚萤烛一愣,有些发怔地盯着纪宁,结结巴巴道:“不是,你误会了,我当时是……”
她停顿了半晌,突然挫败地叹了口气。
“他说他根本不在乎我的出生,也不想我出生,说当年就不想跟我母亲拥有我这样一个孩子,我也不知道能怎么办,你知道的,他也是有钱人。”
“我根本斗不过。”
她靠着背后的车椅,声音平静地有些空洞。
“但其实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做的这个决定正不正确,不知道我母亲到底想不想离开这片土地。”
“甚至有时候我都在想,我母亲真的期待我的出生吗?”
“在接连遇见两个她那么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