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老师显然是不明白里头的弯弯绕绕，嗑瓜子的途中抬起头，偷眼看着梅雪跟奚萤烛对峙。
奚萤烛倒也不恼，只静静地盯着梅雪。
一声未吭，倒是梅雪先开了口。
她双手抱臂胸前，趾高气昂地盯着奚萤烛，声音是毫不掩饰的傲慢。
“我可不是针对你啊，网络上你的消息都挂着呢，一堆负面，不知道多影响我们学校的风评！”
“要是再给别人知道，我们让你这种学生去参加公派留学，会怎么想我们学校，背后怎么议论？”
“我们S大还怎么在宣城站稳头把交椅？”
“有什么实力去说服全国各地的精英学子？”
她手指戳着纸张的一角，再次朝着奚萤烛强调：“不予认同。”
奚萤烛也不恼火，难得和善地跟梅雪解释：“老师，严格意义上我走的不是普通公派留学的流程，是以文一清老师助手的身份外出。”
“我记得像文老师这种级别的院士，应该是有这个资格……”
“现在想拿自己的特权压我了？”
梅雪粗暴地打断了奚萤烛的解释。
“仗着自己背后有背景，有身份就要在学校里行使特权了？”
奚萤烛耐心地强调：“梅老师，是文一清老师的意思……”
“别在这里拿文老师压我，我看过你跟文老师参加的那个拍卖会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沧海遗珠，靠着一点文一清院士的赏识，就能横行霸道了？”
“我告诉你，那不能够！”
她桌子一拍，把对面老师放在上面的瓜子都震了震。
对面老师忍不住出声劝解：“消消气，不允许就不允许，她要是不服，咱们就让校长来跟她解释，你向来办事公道，校长肯定理解你！”
梅雪冷笑了一声：“那我可不敢当，张老师，你还不知道这位是什么人物呢？！”
“人家可是咱们最大校董，陆氏长孙陆绎的夫人！”
梅雪顿了顿，“哦，可能是前妻了。”
张老师显然有些吃惊，转头看着奚萤烛半晌，似是努力把她跟网络上腥风血雨的那一位女子联系起来。
“我哪敢啊？”
“当年就因为说了几句实话，立刻被人家用特权拉到校长办公室教训了一下午，连那年的职称都没让我评上！”
“跟校长说，这不是让人家又拿特权压我吗？”
奚萤烛没有什么表情，甚至也开始抱起手臂，淡淡看着梅雪一个人的独角戏。
“哦！！！”
“我想起来了！”
张老师恍然大悟：“我今天还看了她的热搜，她是不是那个……”
她有些欲言又止，压了压声音才小声道：“有精神那个……”
“精神病呗！”
梅雪特意扯高声调，大声朝着奚萤烛喊。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怎么连病历都开出来了，还不敢承认吗？”
张老师连忙拽了拽梅雪的手腕，用眼神示意她小声一点。
“你不要命了？！我在新闻上看到，她好像有点那个暴力倾向，你不怕她报复啊？”
梅雪却愈发得意，似乎是算准了奚萤烛在学校，又是在有人的场合不敢拿她怎么样，说话愈发放肆。
“我知道啊，又是在酒吧给人开瓢，又是把孕妇推下楼，这种狂躁症，反社会人格，真该抓到精神病院去关起来！”
“怕什么，有种就对我动手啊，反正部长的章在我手里，敢动手我就去校长那边举报这种人格缺陷绝对不能公派留学，我看校长还敢不敢保她！”
梅雪转头看着奚萤烛，眼神甚至称得上有些挑衅。
“我告诉你，只要我在年级部一天，你就别想盖这个章！”
“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还敢教训我，你是什么玩意儿？”
“一个学生，被老师教训几句又怎么了，排挤你又怎么了，我就是看不惯你仗着自己长得连还过得去就那副嚣张跋扈的劲儿！”
“什么天赋，什么聪慧努力，全是狗屁！”
梅雪越说越激动，看着奚萤烛讥笑道：“还不是要来这里跟狗一样求我，求我给你盖章，给你一个机会。”
“嘿，我就不给，你别做梦了！”
奚萤烛终于放下了抱在胸前的手臂，把手机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才转头看着梅雪灿烂一笑，突然朝着她一步一步迈进。
梅雪皱着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乱……啊！”
奚萤烛一把攥住梅雪的头发狠狠往地上掼。
“不是反社会人格吗，当然是在反社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