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声在整个走廊回荡，穆眠安不敢置信地盯着奚萤烛，表情还是怔忪地惊讶。
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陆颜汐。
她陡然惊声惨叫，“啊——”
指着奚萤烛大喊：“你个贱人，你怎么敢打我妈？”
奚萤烛死死攥着穆眠安的手腕，甚至因为用力过度，在她手腕掐出了一圈红痕。
“我不光敢打你妈，还敢打你，你要不要试试？”
说完，她用力一甩手，穆眠安一个趔趄，整个人甩出去好几步才被陆绎拦住。
陆颜汐又气又急，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奚萤烛竟然大胆到这个地步，竟然当着陆绎的面就开始动手。
抓着陆绎的袖子就开始又吵又闹：“哥，这会你总看见了吧，她根本不是你以为那种小白花，上回动手打我，这次动手打妈，她就是一个下贱又恶毒的神经病！”
陆绎一双墨色的瞳仁死死盯着奚萤烛，半晌都没有吭声。
倒是穆眠安先站直了身子，那点失仪在片刻之间又被她吞进喉咙，看着奚萤烛的眼神，蔑视的好像是随时都能踩死的蚂蚁。
“不用跟她说那么多，颜汐。”
穆眠安气闲神定地看着奚萤烛，甚至还有空擦了擦被打伤的嘴角。
“我已经让林律师搜集证据了，关于我这位前儿媳的精神病史，在得病之后的多次伤人事件，殴打颜汐，对我动手……”
她朝着手术室抬了抬下巴，“在得知清荷怀孕之后，表现出毫无理智的攻击性，我相信这么多证据，已经可以证明——”
“奚萤烛小姐就是一个严重影响他人生命安全的精神病患者！”
陆绎瞳孔猛地一缩。
“我有理由向法院申请，让奚萤烛小姐去精神病院进行全天监禁。”
“妈！”
陆绎瞬间拦在穆眠安身前，“你什么时候找的林深，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穆眠安抬眼冷冷地盯着他：“你知道有什么用，又想方设法地找理由把那个女人开脱吗？”
“陆绎，我真的有时候觉得很陌生，你到底是不是我怀胎十月养大的儿子，怎么会这么偏袒一个下等女人，更何况她还是一个疯子……”
“她不是！”
陆绎头一回不顾体面地朝着穆眠安怒吼。
他本就是极为疏离的气质，这会子陡然发怒，满身的戾气遮掩不住，只觉得下一秒好像要被暗淡的走廊灯光侵吞了，冰冷地让人浑身寒意。
穆眠安胸口起伏难定，她死死盯着陆绎，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所以你现在要为了这个女人来跟你的亲生母亲作对吗？”
陆绎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跟穆眠安解释，他侧头冷静了一秒，转头看向穆眠安的时候，神情又恢复了平静。
“之前您不经过我的同意，擅自翻查我屋子里的私密文件，又在没有经过任何求证的时候，对媒体发布错误讯息。”
他站直了身子，牢牢地把奚萤烛挡在身后，抵住了前头所有的风雨。
“这不是作对，我只是在澄清事实。”
然而穆眠安根本懒得跟他讲道理，只指着陆绎身后探出一个发顶的奚萤烛，一字一顿地质问。
“你只要回答我，你是不是要为了这个女人跟你亲生母亲作对，即便你亲眼目睹她对你母亲动手？”
陆绎没有吭声。
漫长的沉默给了穆眠安答案，她突然冷笑起来，诡异的笑声在整个走廊回响，让人不寒而栗。
“好好好，我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她指着身后还亮着灯的手术室，朝着陆绎疾言厉色。
“陆绎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清荷还在手术，随时都有流产的风险，这个女人对你的亲生孩子下手，你怎么还要偏袒她？”
陆绎安静了一瞬，垂眸片刻。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