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里的冷漠冻得苏清荷都打了一个抖,错愕地盯着陆绎连呼吸都有一瞬间的停滞。
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苏清荷换了一副面孔,朝着陆绎连声音都软和了许多。
“对不起,陆绎,我是被逼的!”
她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多年拍戏的经验,让她知道这一刻朝着什么角度流量是最精美的,她侧过脸,甚至连太阳光打在脸上的角度都是最好的光线。
“可是即使这样,我爱你的心是真的,我只是害怕你在知道真相之后,会选择抛弃我……”
苏清荷抽泣着抬头看向陆绎,声音都有些发抖。
“绎我只有你了,你也知道,自从哥哥去世之后,我爸妈早就貌合神离,背地里各玩各的,根本没有人在意我的状况。”
“要不是家庭变故,我也不用在提前停止海外影后生涯,提前回国,在这个低档的娱乐圈拍戏。”
她捂着脸似乎也陷入了自己命途多舛的怜惜。
“我唯一的依靠只有你了……”
“哪怕看在我哥为了你牺牲的份上,你就应该对我一辈子负责啊!”
陆绎放下笔记本电脑,静静看了苏清荷犹如参加影后评比一般出神入化的哭戏。
悠长的哭声在整个屋子回荡,直到这场独角戏因为太过冷清,才慢慢哽咽着矮下声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对你负责?”
苏清荷眼睛顿时一亮,声音都软了几分:“绎,你的意思是……”
“我会提供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物质条件。”
他淡淡看着苏清荷:“从开始我就是这么说的。”
笑容瞬间僵硬在苏清荷的脸上。
“你明明知道我需要的不是这些!”
她走到陆绎身侧跪下,抱着他的手臂眼泪止不住:“我爱你,我想嫁给你,从小到大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做你的新娘。”
“我不是只要钱,我想成为你身边唯一的陆夫人……”
男人的侧颜褪去了年少的意气飞扬,添上了成年后才有的稳重和俊气,唯独不变的是精致的五官,一颦一笑都宛若高冷之花,神圣不可侵犯。
苏清荷定定地看着他的五官,不受控制地被吸引着伸手靠近陆绎的侧脸,慢慢探身,闭眼想要吻上去……
“哗!”
手还未碰到陆绎的皮肤,他直接站起身,苏清荷一个踉跄,歪靠在沙发上,不敢置信地看向陆绎。
陆绎眉头皱紧,似乎想要说什么重话,又顾及苏清荷的颜面忍了下去。
“从当年在一起我就跟你说过……”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陆绎匆匆一瞥,正想别开视线,再看清来人姓名之后,还是犹豫了一瞬,拿起手机。
“会议先推迟,六点我会去公司处理……”
声音瞬间顿住。
陆绎听着电话那头周易又急又快的阐述,脸色异常难看。
他顾不上再跟苏清荷拉扯,快步走向门口,“医院地址发给我。”
挂掉电话,陆绎飞快地换上鞋子,披上大衣,手握住门把的时候才转头看向在大厅里哭得梨花带雨的苏清荷。
“周易半小时之后会来这里收拾文件,是自己走还是他送你走,想清楚。”
说完再也没有多看苏清荷一眼,快步离开了别墅。
陆绎前脚刚离开,下一秒苏清荷就抹掉了脸上的眼泪。
怨毒地眼神死死盯着门口,几乎要凝成落下的毒液。
她深吸了一口气,环视了一整圈客厅,慢慢走上了楼梯。
二楼除了卧室没有其他房间有床,她看着偌大的房间里那张大床,扭曲的恨意和嫉妒几乎要蚕食她的心脏。
她不受控制地躺到床畔的一侧,幻想着自己才是日夜跟陆绎相伴的那个堂堂正正的陆夫人。
闭上眼,几乎能看到想象中陆绎对她的疼爱,呵护,在意,成为所有人艳羡的中心。
下一秒猛地睁开眼,入目仍旧是呆板的天花板,一切都没有改变。
苏清荷泄气地起身,愤怒地狠狠踹了床头柜一脚。
“凭什么是那个贱女人?我哪里不如她?!”
她本就还套着高跟鞋,下脚又重,一脚蹬下去,床头柜第二层的柜子有些松动,滑出一半,滚出来一个主人走得急没有来得及带走的药瓶。
苏清荷随意一瞥,原本就要掠过的视线被药瓶黏住。
她伸手掏出药瓶,看着药瓶上头的外文,得益于她曾经在海外的经历,一眼认出来这个药瓶里装的药物是治疗什么疾病的。
苏清荷猛地站直身体,汹涌着要从心口喷薄而出的激动让她原地转了几个来回。
这药物不可能是陆绎的,她调查过陆绎的私人医生,陆绎根本没有心理方面的疾病。
她控制着发抖的手,拨通了一个电话,没等那端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她先一步开口。
“伯母,我有办法帮陆绎选上执行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