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又怎样?”
苏清荷坦然地看着奚萤烛:“我从小到大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陆绎,和他恋爱,走进婚姻殿堂,就是我唯一的心愿。”
奚萤烛不理解地皱紧眉头,看着苏清荷宛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出国呢?”
她实在是费解:“就陆绎这样的犟种,他要是真心想要娶你,我觉得他爷爷未必能左右他,当然,要是你俩的感情,这么轻易就能被旁人左右,那我也只能说,尊重,祝福。”
说完,奚萤烛就想要转身离开,在她心里,已经给苏清荷扣上了一个绝世娇妻的帽子,听她说什么都觉得自己好像在对牛弹琴。
还不如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你根本不懂我跟绎的感情!”
苏清荷却并不想放过她,看着奚萤烛要走,抢先一句打断她的动作。
“嗯嗯,行行,你们真爱无敌,反正我是不懂什么样的感情,能让自己喜欢的人做小三,甚至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奚萤烛看着苏清荷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怜悯:“你有没有想过,他现在能这样对我,以后也能这样对你?”
苏清荷却没有因为她这句话激动,盯着她眼睛瞧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奚萤烛皱了皱眉,看着苏清荷陡然得意的神情,敏锐地捕捉到她即将又要说点自己根本不想听得东西。
“知不知道对我来说,不太重要……”
“陆绎永远都不会抛下我的。”
苏清荷笑着看向奚萤烛,“这是他对我哥哥的约定。”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哥比陆绎还大一岁,小时候,陆绎的爸爸忙着医学,妈妈在公司,就会把陆绎放在我家托管,他总是跟在我哥背后,跟着那些大孩子一起玩,而我就跟在陆绎身边,小时候我就是他们那些团体中间唯一的公主。”
奚萤烛耸了耸肩,“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苏清荷却像是急于向奚萤烛展示自己的特别,恨不得把自己前半生跟陆绎所有的关系谱都在奚萤烛面前拉一个族谱。
“那时候玩过家家,总是我扮新娘子,他们轮流扮演新郎,陆绎最不喜欢玩这种游戏,轮到他的时候,他就会特别抗拒,是被我哥按在我旁边当我的小新郎,那时候我真的特别开心,能当陆绎的新娘,我是最幸福的事,这会让身边所有小女孩都嫉妒死我。”
奚萤烛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大姐,最多五分钟,你再不讲重点我就走人了。”
苏清荷讲故事的兴致被奚萤烛频频打断,她脸色也有些不快,但又执着于把那段她跟陆绎的羁绊告诉奚萤烛,直到现在也没有跟奚萤烛发怒翻脸,仍旧坚持讲述自己少时的故事。
“……直到后来中学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夏令营,遇上反社会分子发动枪击案,当时我们还是一帮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小孩子,只能到处乱窜。”
奚萤烛敏感地意识到不对,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所谓苏清荷的哥哥,在苏清荷和陆绎那段金童玉女天作之合的爱情之中从未出现过,甚至于如果这位哥哥当真是像苏清荷描述的那样护短,怎么会允许苏清荷在这段感情里受这么大的委屈?
她下意识停住了想离开的步伐,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哥,没出事吧?”
苏清荷轻笑一声,那表情有些说不出来的意味,似乎是伤心,怀念,又带了一点自得的滋味,看得奚萤烛心惊肉跳。
“陆绎那时候就很与众不同,为了挽救大家,他主动激怒那个杀人狂,吸引了杀人狂所有的注意,配合当地警察搞突袭。”
苏清荷停顿了一下,“只可惜那天执行任务出现了意外中的意外,被杀人狂发现了,当场爆发,首当其冲就要杀了陆绎。”
“逃跑的时候,我哥帮他挡了三枪。”
奚萤烛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看着苏清荷的表情有些微妙。
“我哥是为了陆绎死的,你知道吗?”她看着奚萤烛笑的有些疯狂,“我注定跟你不一样,我在陆绎心里永远都是最特别的你懂不懂啊?”
“你知道我哥死前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吗?”
“是让陆绎好好照顾我。”
她看着奚萤烛惨白的脸色,笑的愈发张扬:“所以你怎么跟我争啊,争不过的,我永远在陆绎那里,都是最不一样的。”
这番长谈似乎终于让苏清荷找回了挫败的自信,张扬地转身离开,再也没多看奚萤烛一眼。
奚萤烛一时难以辨别自己的情绪,撇开震惊,讶异,心里陡然有些莫名的庆幸。
庆幸她还是选择及时抽身,至少这份莫名其妙的道德枷锁不是囚禁在自己身上,不然想想这种莫名其妙的道德绑架,她就要别扭一辈子。
奚萤烛呼了口气,又灌了一口可乐,正打算打开手机跟纪宁吐槽今天的魔幻精力,一条消息还没发出去,就看到姥姥久违地给自己发来了一条消息。
她立刻站直了身子,这些日子光是为了自己事情头痛了,姥爷姥姥的房子一拖再拖,还忘记带两位老人一起去看房,正好消息提醒了她。
这大约是时隔多年之后,姥姥头一回主动联系自己,奚萤烛点开消息之前还小心地深呼吸了一下,心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喜悦。
她轻轻地点开聊天框,视频出现的一秒,奚萤烛原本勾起的嘴角陡然僵住,瞳仁不受控制地放大。
黑夜空旷的水泥地上,丢了满地的衣服,鞋帽,锅碗瓢盆,围拢着中间被逼到绝路,束缚双手,还堵住罪的两位老人。
泪水一秒溢满眼眶,甚至不等落下,下一秒消息就发了过来。
“今晚,等你做出最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