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翠儿的说法,以前,这个云澜县城的县令,有个小妾的。小妾以前是青楼的清官,自己女红不好,爱买个好衣服啊,好绣活的,一来二去就和云娘很是要好了。后来,小妾嫁给了县令做小,是从翠云阁作为娘家出阁的。擦去了青楼的背景,就说是云娘的妹子的,是平民女子。这怀着孕过去的,一去就养了个儿子,还是很受县令宠爱的。
所以,这几年,时不时的坐着县令的轿子过来坐坐,走个娘家。也让翠云阁太太平平的,地痞流氓不敢来找茬。可惜的是,这五六年一过,县令自己家的小妾向是起了运一样,个个都大起了肚子,也就都仗着肚子,争起了宠。县令有了新的,也就没有以前那么看重她了。可也巧,今年边关不太平。听说,那武将军一来,就把嘉云关管的死死的,还杀了一个县令的。头挂在城楼上,吓破了云澜县令的胆子,已经托了关系,不日举家就要搬进内陆去了。
她这翠云阁靠的一直是云澜县令,一听说县令不日就要举家搬迁,历年来看中芸娘的几个地痞流氓的就开始不消停了。其他小的流氓还好,她们关了门不做生意,也就啐了几句就算了。最最是麻烦的是,有个老爷,是县里卖丝绸得大户,叫何培义,已经有好几房小妾了,连见都没有见过芸娘,不知听谁说的,芸娘貌美。仗着有钱,最近常来纠缠,还派了小流氓每日在门口泼撒那些个脏污。
听到这里,她们这两个小姑娘都不由得义愤填膺,气得要命,又赶紧安慰翠儿。别太着急上火,先顾好了店面要紧。“嗯,嗯”翠儿拭着泪,点着头,“我知道,最近店面都关了,姐妹们也都回去了。我们倒是没有啥事情。就是芸娘心里着急,病倒了好几天了。我给她熬着药呢。”
“那要不我们去看看芸娘吧,说不定她能精神好点。那以后,芸娘有啥打算呢?”
翠儿叹口气,探病到是可有可无得,大夫说了,芸娘底子好,只不过是最近心里郁结,着了点风寒。养上几天就好,她看着芸娘早就醒了,就是看着窗外,不太爱说话而已。不过她看着,芸娘是已经想走了,又打算背景离乡了,要不,就只剩下嫁人一途,可除非有功名或者有官位,不然,那何培义肯定不愿意放手的。
几个小小女孩子又咬牙切齿的狠狠骂了几句何培义,骂他是老色呸,老王八蛋,终究是人小言微,还是没有办法。听翠儿说芸娘没有大碍,又刚睡下,就相约下次在来看芸娘,叮嘱翠儿好好看着芸娘,与她告别了。
两个女娃愁眉苦脸的继续往前走,葛佳慧给她娘带卖的绣活没有着落了,这也还不急。丽儿原计划上街给大哥和爹爹买个成衣的,现在有钱了,赶场也能买个新衣服了,结果看这翠云阁都关门了,其他店面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也没有心情了。好在,家里还有几块新料子,还是麻烦葛嫂子裁两套吧。
金汤阁的生意依然很红火,不过也稳定了下来,因为金三爷年后已经在县城也开了连锁分店了,把金政钟送了过去做掌柜的,也挂牌金汤阁,连装修都和县城的基本相同,红红火火的。这是林丽儿教他的,说啥品牌效应,装修也要一样。反正,现在三天送一次火锅底料,都由现在的马掌柜的,以前的马大厨验收。既然三爷都不在,酒楼也就不用去了。
就剩下最后一站了,老宅。这是绕不过去了,必须要去探望的,自己老爹特意关照的。想想也有一个月没有来了,两个闺女就决定去那里歇歇脚吧。
两个闺女有点心灰意懒的从大街上往奶奶的老宅而去。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看着精神不够高。这次出来的任务都没有办成,打好的络子还是新花样呢,也没有人收了。然后,金汤阁也不需要她们去办事,马路上以前红火的街市,也少了很多的临时摊位。两个人低着头走啊走,却听见有人叫她们:“丽儿,林丽儿。”林丽儿抬头一看,是一辆黑色的马车,而且赶马车的人她们都认识。
这赶的马车就是作坊的,现在拉货的那辆。这赶着马车的人,就更熟了,不是说好来接她们的李老汉,而是方师爷,那方方的身体,稳稳的坐在前面,一只方脚还踩在马屁股上面呢。车上大大小小的麻袋也放了不少呢。
看到了方师爷,葛佳慧立刻高兴了起来。跳起来朝方师爷挥着手,“方师爷,方师爷,你也在县城啊。你也在拉货啊,那金汤阁不是早上就送货了吗,今天是迟到了。不然,你肯定看不见我们的。”
葛家兄弟,现在每天从早倒晚的在作坊里面忙,佳亮负责关门在密室里陪料,有力气的佳明就在门口来回搬东西。加上每天送饭给他们的葛佳慧,早就和其他员工打成一片了。其实,作坊十来个人的两顿饭都是有村里人送饭的。兄弟两也早就让他们的娘不要送了,看着多不好意思啊。可惜,他们是拗不过葛嫂子的,所以,还是佳慧每天在送饭菜,有时侯,忙了也就搭把手啥的。
方师爷哼了一声,“我可是今天够忙的,这已经是我的第二车货了,而且,这个也不是我在作坊的东西,是受人之托,另外买过来的。”
“另外买过来的?是谁啊,还能托的了我们的方大师爷。”葛佳慧一头雾水,但方师爷却笑容满面的。“丽儿啊,你以后可要记住我的好。我特意每袋都检查过的,只多不少,足斤足两的。”这话一说,说的林丽儿就更摸不着头脑了,看着这车上的东西,都是很眼熟了,就露在外面的猪肉就有两扇了,还有些看口袋明显是粮食。方师爷这说的,还是有人托了他来送东西的,能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