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个话是咋得说啊,我说,王家兄弟啊,这说话要讲道理,做事要讲良心。你说这作坊造起来了,这木头是到我们林家村的山头上砍的,这水是到我们小河里取水的,就算是招人,现在我们自己村里都还挑着好的人用呢。这....你这说话完全没有道理啊,要不我找你们王老大谈谈去。”
“这河水也有我们王家村的一半啊,我们村的老老少少都用了多少年的水了,你们作坊一要用水肯定多啊,以后那水少了呢,万一弄脏了我们的水呢,那我们王家村到哪里去取水呢。”
“那不是胡说吗”“就是来捣乱要钱的。还五十两呢,有本事自己去挣呢,有手有脚的。”
已经围的不少村民就纷纷摇头,大声议论着。
“那个有这么想的多啊,那河水的一大半都在我们林家村呢,我都喝了这个水一辈子了,你们王家村也是喝河水的啊,不然,让你王全老娘也过来看看,有那个脸吗,啊,呗,早知道养出来这么个白眼狼,还不如不要?”还有那村里三代的老娘们认出了领头的王全,毫不客气的出言讽刺,这话一出,村民都哄的笑了起来,大声的附合着:“叫你娘来啊,给我们瞧瞧啊。”
这下子,敞着衣襟的红脸汉子,王全就有点挂不住脸了,他老娘倒也说过,小时候穷,大家伙又穷,他老娘养不起他,就改嫁了。可不管谁让她老娘来,早就改嫁了,人都离了村了,不然他的日子能这么难过嘛,至于到隔壁村子来没脸嘛。
眼看着王全的脸越来越红,都快滴下汗了,带来的人也手放在腰上,躁动不安。村里人又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响了,事态要有点失控了。所有的人就听到嗖的一声,这种尖锐的,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对村人的耳膜都有嗡嗡响的回音了。
等抬头找这声音的来源的时候,就吓了一跳,林丽儿自己也吓了一跳。她已经握紧了拳头,一条腿都抬起来了,刚想发表个演讲啥的,就看见一条大拇指粗细的黑绳子,嗖的一声从她眼前穿过去。这会和村民们一起,凝神一看,就看见面前的一身黑衣,带着独眼罩,一身煞气的米三,手上一根黑的发乌的粗鞭子,还在颤动呢,那一圈的辫梢上,还有个红色的布被卷着,连着辫梢握在米三的大手里。哪里还有一点平时和蔼的样子,当场就吓的几个胆小的村妇连连后怕的叫了,也当场就叫几个胆子大的村妇心神晃荡,好帅啊,好mAN啊,这才是战场上的战士啊,那红布都认识啊,就是王全刚刚还在腰上别着呢。
现场乌丫丫的一群人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足足安静了几分钟,就看着这乌哑哑的一圈的鞭子和那眼睛里一片杀气的米三。他对面的王全有点发怵,他好像就刚刚才注意到米三的眼罩,这要是没有这么多人在他后面,他一旦落了单,仿佛能看到那红布下的匕首顶在他的咽喉处那冰凉凉的感觉。其实,那红布下面不是匕首,就是块烂铁片而已。他们几个兄弟都是竹片啊铁片啊磨一磨,腰里一插,假装威风而已,真打起来,也不会伤着人。
王全的脚抖啊抖啊,眼珠子不停的转,想着如何能稳妥的撤了又不让人看出来的时候。
传来了马车声,咕噜咕噜的在一片寂静中格外的清楚。王全和米三听到了马车声,就都偷偷的吐出了一口气,他们都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来的人不管是谁,肯定不是王家村的就行了。
于是,就看到一群人统一的向后半转,看向了过来的马车。先看见的是两匹高头大马,棕色的马棕上还有雪花,说明开了一段路了,马车的是实木的,不知道啥木头,但是有雕花,就说明不是普通人家的马车了。四面围着厚厚的蓝棉布的遮挡,看不出里面的人也知道肯定不冷。但是车子后面还跟了一辆马车,一起咕噜咕噜的,难怪声音响。
前面的马车不知是谁,但军中的人眼力好啊,一下就有人看出来,那正方的赶车的人,不就是方师爷。就欢呼起来,是方师爷回来了。这下,村里人也高兴了,再如何,那王家村的人也不是林家村的人,还是现在这些作坊的人是自己人了。
这几息之间,就见马车就近了,刚停稳了,就从车厢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纯白如玉,“小丽儿,你又玩啥了?”声音也慵慵懒懒的,带着点黯哑,勾得几个村里的媳妇都站不住脚了。等车夫过来,掀开了棉布帘子,又赶过来两个人来作揖,一个是七斤,还有就是刚停好马车的方师爷。等车上的帅哥一下来,就仿佛那阴沉沉的天都亮了几分,啊,大小媳妇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真帅啊。那雪白的皮肤,明亮的桃花眼睛,嘴角还有个酒窝。
林丽儿扁扁嘴,心里暗骂:“个桃花妖孽,到哪里都招风”心里还是暗暗松了口气,这下子就没事了,有这金四爷,县城的头牌馆长在,谁都扑腾不起水花的。今天这场风波算是过去式了,虽然米三露了一手,也还不知道闹到啥程度呢,这么多人,万一伤着磕着那个都不好的。就扭着小腰,也上马车前面去,深深行了一礼,回答到:“四爷,是我不好,您让方师爷看着造的。这么多天,现在还是不成样子。就等您来指点了,您来早了,我正好打扫房间呢。”
方师爷也感拱手,表示不知道今天,金四爷会来,房子都没有打扫,热水都没有一口的,委屈爷了。金四爷就挥挥折扇子,表示无妨。大步朝里走,到了门口又停下了,回身看了过来,看了一眼王三,随口问:”这是谁啊,还带着红布呢,是来贺喜的嘛,赏。“说完,就大踏步进去了,头都没有回的,就陪了个小媳妇一般的林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