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土尔扈特人的加盟,左季高获得消息的途径便更加灵活了。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沙俄人屯驻在伊犁河谷的话,他们为什么不能直接从阿拉山口直插到夷播海去攻击沙俄人的后勤补给线呢。
那些哈萨克人助纣为虐也要受到惩罚。
左季高认为华族要想在西域站稳脚跟,必须要杀一批人。
西域这里生活的人混血的情况非常严重。
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还不是每一批到这里的征服者都会血洗当地,然后与当地的女人继续繁衍后代,这才出现了现在血统复杂的西域人。
北平城的董良正在接见一个满清官员。
这人算是华族的老朋友了。
“筠仙,曾公跟我说你擅长外交,对周边藩属国研究颇深,华族现在准备对缅甸用兵,你觉得如何?”
郭嵩焘是一个长相颇为方正的中年人,国字脸,八字胡修建得整整齐齐,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极为干净整洁。
给人的感觉就是,风度翩翩、气宇不凡。
满清灭亡之时,他正在京城为官。
他第一次与华族打交道,是代表礼部到福州谈招降护卫军的事情。
那时候护卫军还是一个地方势力。
万万没想到,在短短的两年之内,华族便已经一统天下,推翻满清。
京城的这些文官全都被关押或者软禁起来,一个个接受审查。
郭嵩焘是幸运的,他是湘人,与湘军一系的官员颇为熟悉。
现在原湘军出身的官员已经成为了华族内部的一派势力。
董良也在有意识地推动他们壮大。
因此才有郭嵩焘这次面见元首的机会。
原本董良是准备让李鸿章去缅甸的,这家伙有手段、有魄力,脑子好使,还长得身材高大,气度不凡。
但是李鸿章身为山东次长,负责治理黄河移民的事情。
依靠果决的手段,李鸿章的差事办的不错。
现在让他去出使缅甸,显然是有些浪费了。
因此董良只能另外找人。华族的外交部这几年也培养了一些外交官,但是这些人大多数都出身同文馆。
董良当初准备将这些人派到欧洲去。
毕竟在这个时代,主要的文明国家就集中在欧亚大路的两端。
假如让这些人去处理藩属国的事情,反而不对口。
这出使缅甸的人选只能从满清的旧官员中去寻找。
最后董良选中了郭嵩焘。
郭嵩焘之前知道一点风声。但是他没想到董良会这么问他。
他并不擅长军事,董良却问他华族进攻缅甸该当如何。
他想了一下说道:“元首,乾隆年间,朝廷三次征伐缅甸。虽然朝廷宣布大胜,然而云南边境并未向前推进,反而放弃了原本一些羁縻之地,花费的总军费更是高达四千万两白银。这花费仅次于大小金川之战。这两场战争,朝廷均未得到好处,然所费糜多,盖因当地或地势险要,或气候复杂。”
郭嵩焘非常珍惜这次机会,他在故宫博物院的文史馆中将历年有关缅甸的材料都查看了一遍。
这是董良给他的特权。
整座紫禁城已经被封闭起来,除了工作人员,其他人都不能随便进入。
而原本满清皇宫收藏的一些内部档案全都安放在文史馆中。
郭嵩焘先说了依据,接下来才说出自己的看法:“如今元首欲对缅甸用兵,属下以为,以我华族大军强悍之实力,所向披靡之气势,必然能够击败缅军。毕竟,如今之缅甸内忧外患,早已经大不如前。但是元首您需要考虑到缅人突然倒向英夷的情况。到时候英夷从海上出兵,以印度为粮草基地,而云南地狭民贫,不足以支撑大军作战……”
郭嵩焘不懂军事,但是这不妨碍他纸上谈兵。
元首左右不会让他去带兵的。现在问这些问题,不过是在考校他而已。
“不出兵的话,可否让缅人投靠我华族?”董良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这才是董良让郭嵩焘出使缅甸的目的吧。
“元首,臣听闻缅王敏东欲改革自强,准备废除采邑制,增加国家税收,以购买武器。但是缅人地方上的土地和百姓全都控制在土司头人的手中。这些土司头人手中还有私兵,并不服从朝廷的管制。双方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如果让臣去缅甸。臣会给他们加一把火,让敏东与地方土司开战,到时候,我华族便可以趁机出兵缅甸,至少能够获得其中一方的支持,这样咱们出动的兵马不需要很多,还能够在当地获得补给。如此便可以起到四两拨千斤的功效……”
郭嵩焘的这个办法算不上多么的高明,稍微有些手段的人都能够想到。
但是要执行起来却很困难。无论是敏东还是缅甸地方势力都不傻。他们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你一个上过使节牵着鼻子走。
更何况,在阿瓦城还有英国人的势力。
“筠仙,假如让你去缅甸达成这个目标的话,你有什么要求吗?”董良问道。
郭嵩焘认为董良此时依然在考校他。
于是尽量往少了说:“元首,属下只需要两个文书,再加上一个小队护卫便可。”
他又不是去打仗的。自然不需要带那么多人。
没想到董良却摇头道:“你的要求太少了。我华族做事向来谋而后动。你回头去暗部见一下孙总长,他会向你介绍暗部在缅甸的势力,到时候那些人可以在暗处协助你,然后你去教导总队找许司令,他会给你派一个特战小队在明面上保护你的安全,同时还能帮你执行一些任务。”
“至于文员,你自己在京城的这些官员文吏中挑选。”
董良对自己的手下向来非常大方。
郭嵩焘走了之后,傅善祥才蹬着小皮靴子走了进来。
上次董良北上远东,她没有跟着,而是留在北平。
她自己的说法是有事情忙,实际上上因为两位夫人都跟着,她不想在一旁吃醋。
这段时间,她一直呆在文史馆中研究前朝的文献,学问上长进不少,还知道了一些前朝秘辛。
很多事情都不是史书上能够看到的。
官方的史书只能算是粉饰过的历史事实。
通过这些秘辛,她对政治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元首,这又是一个湘军系的官员。”傅善祥撇向门口的方向说道。
“呵呵,不管他是湘军系还是福州系,又或者江浙系,都是我华族的官员,只要将心思用在自己的份内之事上,便是好官。”董良笑道。
傅善祥最近长进了很多,越加的有政治头脑。
这段时间,侍从室来了一批新人,都是董良让地方大员们推荐的。
其中坐镇北平的陈得利给他推荐了一个新的侍从室主任,名叫张孝达。此人是直隶南皮人,当地有名的才子,十三岁就中了举人。
这一次董良准备给侍从室大换血,将原本的侍从室官员大批量下放下去。
华族一下子收复了那么多的领土,需要大量的官员。
这些侍从室的官员,平时受到董良的言传身教,能够深刻领悟元首的工作思路。
他们也是对董良最为忠诚的一批人。
在众多的候选人中,董良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张孝达。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年轻人的才华,更重要的是他本名叫张之洞。
之洞这个名字是因为他出生在贵州六洞桥孔明洞边上。
这个小伙子出身官宦,却非常有节操,同情劳苦大众,学习用功,十三岁便以第一名中举。
当然了,这些年轻人在经验上必然还有欠缺,因此董良将他们放在侍从室中先实习一段时间。
傅善祥作为侍从室主任,现在要负责对这些人进行培训、管理,这让她的工作又繁忙了起来了。
“元首,这批地方上举荐出来的新人素质都还不错,就是有几个太过倨傲,不过打磨一段时间也就好了。等这批人带出来之后,您可要放了属下,我要专心政策研究室的工作了。”
傅善祥显然不喜欢侍从室这些繁琐的事务,她现在醉心于政治理论研究,偶尔跟董良聊一聊,获取灵感。
董良决策的时候,她也可以在边上参谋一二。
“放心吧,你什么时候将这批人给带出来,我就帮你解锁。”董良笑道。
“我的傅主任,做一天尼姑撞一天钟,我已经很久没有听你汇报工作了。”
傅善祥莞尔一笑,看似随意地将怀中的一沓文件向董良面前一扔。
董良却没有拿起来自己看,而是笑着看向傅善祥。
就跟等着父母喂饭的孩子一样。
傅善祥只能无奈地重新拿起文件。
“第一件事情,两位夫人在离开之前郑重交待,让您今年过年一定要回福州的家中过年。”
傅善祥没好气地说道。
董良连忙回应:“过几天咱们就回去,过完年之后再出来。”
董良早就已经计划好了,年前回去召开复兴会年度大会,同时将各个条线的工作会议开了。
然后将北伐的成果跟大家汇报一下,将明年的工作计划给做好了。
这些工作做完就要年底了。等再出来,肯定要等到年后了。
傅善祥接着又说道:“第二件事情,周大人发电报问你,定都的事情,您这边到底定下了没有?他问这么重大的事情,他这个内阁总理到底有没有资格提前知道。”
看样子,周藤虎这次可真是生气了。
在董良看来,这件事情是很重要,但是并没有那么着急。
不过在周藤虎看来这事儿关系到国本,绝对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