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过李子柒的视频没?”曾卫国在菜园子里翻土,把整块的土打碎,拢起垄来。筱雨把白不老种子埋在打碎的细土里。
“看过。”筱雨回道。
“我也给你拍一个吧。你看怎么样?”
“就你?行吗?。”筱雨笑着说,“把农村山区的生活拍出意境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以前学过电影。”
“学过电影?在哪?”
“是函授的。bJ电影学院。陈荒煤院长签字的毕业证还在呢。”
“不认识。”
“这个不重要。电影就是用镜头记录生活,讲故事。咱们先拍一些素材,然后再慢慢剪辑。”
“哦。那你拍吧。”
曾卫国把手机镜头对着遥远的白茫茫雾气中的山峦,白色的蓝色天空中移动的云彩,太阳刺眼的光芒。绿色的在风中起伏的竹林,山坡上泛着黄中带红的樱桃树上的果实,摇着尾巴追赶兔子的边牧,菜园子篱笆上爬满绿藤的挂着豆荚的豌豆,郁郁葱葱的大葱、大蒜、白菜、土豆、胡萝卜……
筱雨铲一锹土翻过来,打碎,一只手把豆的种子埋在土里。
“你站起来用手背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曾卫国拿着手机对着筱雨在太阳下红噗噗的漂亮脸蛋说。
筱雨摸一下额头,“没汗啊!”
曾卫国迟疑了一下,“有了。”
他折下一支土豆秧,跑去泉水坑里蘸满了泉水,回到筱雨面前。
“不要!”筱雨两只手档住自己的脸,“不要!”
“有什么?又不是叫你脱衣服。为了艺术总要有献身精神吧!”
“那你慢一点,轻一点。”筱雨仰着头眯着眼。
筱雨五官的轮廓在太阳的侧影里显得格外精致。性感的微微张开的嘴翘着,露出闪着银光的牙齿。
曾卫国把泉水小心翼翼地滴在她的额头上,脸颊上。水滴在太阳光下像珍珠一样闪闪发光。
“别动!”曾卫国喊了一声,“你慢慢的用手背擦一下额头。哎,就这样。哦,美极了!”
“我看看!”筱雨把头凑过来,“看不出来。”
“真的很美。咱们再拍一段摘豌豆荚的镜头。”
筱雨摘篱笆上豌豆荚的侧影,筱雨手摘豌豆荚的特写,豌豆荚掉在竹筐里的特写。
后来,他们又去了树林里,拍一些在树林里穿行的长镜头、特写。一段追兔子的镜头,手里抱着小兔子抚摸的镜头。
到了山顶上,远处的连绵起伏的山脉,山峦笼罩在白色的雾气中。太阳光穿过白云投到绿色树林和草地上的一束束的光。
筱雨摘下一朵冠型的长满绒毛的蒲公英的花朵,对着太阳的方向轻轻的一吹,蒲公英的绒毛一样的花籽立刻在空中飞散,随风飘去。
“我有点累了。”筱雨说着,一屁股坐到草地上。
曾卫国在她身边坐下来。眼前的绿色草丛中,盛开着一朵朵粉红色的格桑花和还没有形成绒毛的黄色的蒲公英花。一只小蜜蜂颤动着翅膀落在一束格桑花上。曾卫国对着蜜蜂近距离拍起来。
筱雨伸手抱住曾卫国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别拍了。”
曾卫国回头看了一眼筱雨满是欲望的期待的眼神,她白皙的在太阳下泛着红润的脸颊,撅着的性感的小嘴,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
晚上,淑静的黑暗中四声杜鹃鸟的叫声格外响亮,在山谷中回荡。筱雨的母亲——李老师站在走廊上看着山对面黑黝黝的树林,倾听着山涧水流的哗哗声。从北面吹来的风带走了白天太阳留下的热气。
“李老师,”曾卫国叫了一声,“怎么还不休息?”
“睡不着。这里空气真好。”李老师沉默了一会,“你父亲身体还好么?”
“零八年就去逝了。”
“哦——我记得你父亲身体是很好的。怎么会……”
“之前一直都是很好,只是有点咳嗽。退休后一直在种花,租了地种了好多。还管两个大厂的绿化。有一次骑自行车摔倒了,去医院检查发现心梗,有两根血管堵住了。有一根做了支架,另一根拐了一个直角,没发通过去,只能做搭桥了。正好有上海医生过来走穴,就托人请上海医生做。做完了以后人就不行了。没有力气,坐都坐不住,每天吸氧。缪医生好心的叫住她那里的中医病房疗养,没想到第二天就因为心衰走了。”
“唉!手术不成功啊!怎么不去上海做,叫走穴的医生做?”
“也是专家,不是图方便吗。”
“专家忙的要死,哪有时间走穴?走穴的都是二流。我老头也是心脏病……唉,后悔死了!”
“当时没想到。”
“嗯。”
沉默。
“您还是回屋早点休息吧。”
“我知道了。你别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