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出绿了吗？”
陈凡挤进人群中，呵呵一笑，明知顾问道。
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不然出绿就见鬼了。
“还没呢。”有热心群众回答他道。
“都开了四个窗口了，连个绿影子都看不到，我看还是痛快点，从中间一刀切算了。是垮是涨，一刀分晓。这一小刀一小刀切，太折磨人了。”
“是啊，说不定翡翠藏在最中间呢，你这么小刀切，根本切不出来绿的。而且每一刀都切得怀疑人生。”
“说得对，品相这么好的黑乌沙，不可能没有绿，一定是藏在中间了。从中间来一刀，肯定出绿。”
……
即便四个窗口都没开出来绿，许多人还是对李易弘的料子抱有希望，只因为料子的外在表现太好了，不出绿对不起人民群众。
李易弘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倒不是怕这一百万打水漂，而是在陈凡面前夸下海口，出不了绿打脸啊。
他还想着借赌石扳回一局，把陈凡按在地上摩擦，赢得楚凤儿的好感呢。
他今天只能赢，不能输。
否则他会彻底失去楚凤儿的。
所以心里压力很大。
“老板，你看要不要一刀切？”解石师傅笑着向李易弘问道。
“不行，再开两个窗口，要是还不见绿，再一刀切。”李易弘说道，还不死心。
一般黑乌沙料，表皮磨一磨就能出绿的。
再磨两个窗口，说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
其实他也是怕一刀切不出来绿。
只要从外面擦出一点绿，再一刀切，压力会小很多。
“师傅，赶紧切吧。我易弘哥哥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要自作主张。我们按照工时给钱，你多劳多得，不会少你一分。”苏晓晓有些盛气凌人的对解石师傅说道。
她刚才把话说得那么满，把李易弘吹到天上去了，要是出不了绿，她也很打脸啊。
所以此刻她和李易弘一样紧张，而且心情也不是很愉快。
一回头，又没好气的白了陈凡一眼，见到这个家伙就烦，简直灾星附体，每次都会给她带来霉运。
陈凡笑而不语，自不会和苏晓晓一般见识，等会直接打脸就行了，抱着石料，和楚凤儿一道对着另外一台解石机走去。
“呦，小哥，这是你挑选的料子吗？”一个戴着老花眼镜，一手拿着放大镜，一手拿着手电筒，看着很会赌石的老大爷，主动跟陈凡说道。
“对啊，刚选的料子。怎么样，还可以吧？”陈凡笑道，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
“你这这……”
老大爷只瞅了一眼，就连连摇头。
“怎么，大爷，我这块料子不好吗？”陈凡问道。
“小哥，一看你就是外行啊。你这料子没有明显的蟒带松花不说，还有大大小小那么多裂。这种料子和废料差不多，只能骗一骗你这种门外汉。”老大爷摇头叹息道。
松花，蟒带，廯，等特征，是辨别翡翠原石内部情况的重要标志。
松花是翡翠原石内部颜色，延伸到外壳上面的外在表现。
松花表现得越明显，说明出绿的可能性越高。
蟒带也是内部翡翠延伸到外壳上的表现，多呈长条状，往往与内部翡翠走向一致。
陈凡的这块料子一没蟒带，二没松花，出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且赌石行有句话，叫不怕大裂怕小绺。绺的存在会破坏翡翠的结构，即使切出来翡翠，因为存在绺裂价格也会大打折扣。
综合，陈凡这块料子就是个垃圾，即便标价一万，都是高的了。
“是吗？我就是买来切着玩的，碰碰大运气，反正一万块钱也不贵。”陈凡很洒脱道。
“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老大爷摇头叹息道。
“嘿嘿，那可说不准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出绿了呢？赌石这一行，谁都说不准。”陈凡嘿嘿笑道。
楚凤儿听着眼角直抽，很想说不认识这小子。
给自己挑了一个垃圾料子，敢情让自己出丑来了呢？
于是她不闻不问，全交给陈凡去处理。
不过，这原石还没开解，她心里就有些紧张了，感觉很刺激。
虽然老大爷说陈凡的料子有各种缺点，但她打心眼里还是希望陈凡能切出来绿。
“师傅，从中间直接来一刀。咱不像某些人磨磨唧唧，直接一刀见分晓。”
陈凡自我感觉很良好，把料子放到解石机上，让师傅从中间直接来一刀。
“好嘞。”
话说，解石师傅最喜欢他这种客户了，直接一刀切，省时省力。
像李易弘这种客户，要求精切细磨，最是麻烦。但凡磕着碰着了，还会找你麻烦。
“凤儿姐姐，来看易弘哥哥切石吧，他的烂石头根本出不了绿。”
这时苏晓晓跑了过来，握着楚凤儿的手，要把人拉走。
“小丫头，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高尔夫球场没能让你吸取教训是吧？我要是能出绿呢？”陈凡面色不悦的道。
这小姑娘长得水水灵灵的，像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公主，肌肤白如雪，各方面发育得也很不错，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唯一的缺点就是说话太难听了，各种带刺，让陈凡对她没有好感。
看着她的翘挺的屯部，陈凡真想扬起巴掌，在上面爆抽几下。
“哼，你这种垃圾料子要是能出绿，我直接把翡翠给吃了。”苏晓晓倔强的道。
这城隍庙商业街就是她家的，本身家里在这也有档口，做一些古董和玉石买卖，对翡翠原石的了解自然比陈凡躲。
她对陈凡这块料子的见解和刚才那个老大爷一样，就是一坨狗屎，谁买下来谁是傻子。
“吃翡翠就算了，就你那牙口也吃不下去。这样吧，要是出了绿，不论价值多少钱，你十倍赔给我就行了。”陈凡说道，也是心一横，想狠狠敲这个小丫头一笔。
“行，十倍赔你。要是出不了绿，你把整块石头吃了。”
……
两人正针锋相对着，解石师傅已经一刀切了下去。
仿佛大刀切朽木，不费吹灰之力，刺耳的撕拉咔嚓声中，火星四射，碎石屑横飞，金刚石的砂轮锯片很轻松就石料一切两半。
他这块料子本来就不大，切起来自然容易一些。要是几吨重的大料子，甚至能把砂轮片干废几块，才能切开。
“情况怎么样？”
“出绿了吗？”
“不可能出绿。”
……
顿时，围观的人一股脑的围了上来，一个个全都瞪大了眼睛。
虽然这块石料的表现不好，但是不到切开的那一刻，永远不敢保证里面有没有翡翠。
赌石最激动人心的就在这一刻。
陈凡并没有围上去，而是双手交叉抱怀，在人群外好整以暇的站着。
围观群众太多了，他也是被挤到了外面，一脸苦笑。
“你小子不着急啊？万一出不了绿，你要吃石头的。”楚凤儿没好气的对他说道。
“哼，肯定出不了绿，你就等着吃石头吧。如果你实在不想吃石头，也不是不可以，就离开凤儿……”
苏晓晓的话都没说完，突然一阵欢呼声传了过来：
“我靠，涨了，赌涨了！”
“这颜色怎么不是绿的？好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人家这是红翡啊，当然不是绿的。没听说过红翡绿翠吗？”
“这通透感还可以，能有冰种，太漂亮了。这次赌石大会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切出来红翡。”
……
翡翠以绿为主，也是以绿为尊，红翡比较少见。
但是也不乏偏爱红翡的人士，所以质地好的红翡，也能卖出大价钱。
哗哗哗！
整个会场都轰动了，许多人蜂拥而来，都想来见证一下红翡的风采。
本来李易弘的解石机前围了里三圈外三圈人，一听说隔壁解石机切出了红翡，人一下子全走光了。
李易弘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啊，跟吃了死苍蝇似的。
刚才陈凡那块料子他也随便看了几眼，没蟒带，没松花，还有大大小小许多绺裂，表现要多狗屎有多狗屎，竟然切出了红翡，简直活见鬼了。
不过他也知道，赌石一行运气的成分很大，甚至能占七成八成，经验只占两成三成。
满松花蟒纹的料子有可能开出来一坨狗屎，而表现狗屎的料子也有可能开出来极品翡翠。这种奇葩事情在赌石一行并不少见。
这时，他的料子又两个窗口开好，还是没出绿。
李易弘心中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感觉自己可能要垮！
“从中间来一刀吧。”
想了想，他深吸一口气，对解石师傅说道，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他心里清楚得很，六个窗口都没出绿，那出绿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但是总得面对现实。
“唉，小兄弟有些鲁莽了，这么好的料子怎么能一刀切。刀口走势偏了，毁了玉肉，干废了一两只镯子。至少五十万打水漂了。”
“是啊，小伙子太急躁了，经验不足。这种料子就得慢慢切。多好的玉肉，就这么被破坏了。”
“原来能值两百万，现在最多一百万了。亏大了。”
……
围观者中有人马后炮道，一阵唉声叹息。
刚才可是所有人都不看好这块料子啊，现在都事后诸葛亮了。
陈凡表示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