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归鞘。
许不厌得到了一部分答案。
——前太子赵德浩被天魔诅咒了,随后他逃离了永安京。
就这些。
天魔……看来,他该去找秘灵了,它们应该知道更多内情。
如何找到它们这个问题暂且不论,现在,人要怎么处理呢?
——嗯?
留意到什么,许不厌侧目瞥去。
——有人来了?有点奇怪,和寻常修炼者不太一样,这份气息,是之前在姑郑县官印的那种气息。
大赵的隐藏力量出手了?
许不厌无意与其冲突,现在这种状况,他刚才一身魔气冲天,必然会有误会。
是避让?还是好好解释呢?
许不厌还是选择了避让,秘灵一族好像有办法看出他和寻常魔修不同,但大赵的隐藏力量未必能看明白。
既然此时没有秘灵一族在此地作保,那就先避免麻烦事吧。
不过,他稍微多做了一件事。
“嗯?”
回归丰湖,许不厌颇感意外。
怎么人都没了,他好像也没走开多……
好吧,他又没闲得心里默数时间,还真留意到走开多久了。
只是这丰湖上,那些张灯结彩的花船画舫尽是靠岸了,就连此前搭乘的大画舫也不例外,人去船空。
就让他看看,人去哪了……
“人呢?你告诉我人呢?”
老鸨满脸激动地揪住白衣公子的衣襟。
“我的若湘啊,怎么就不见了啊。”
悲痛至极,泪水滴答滴答地落下,令人见了好不可怜。
可被她抓住的玉面公子也是无奈。
“你与我说道也是无用啊,我怎知若湘姑娘去哪了呢?”
但他这般姿态,却是有人看不下去了。
“这位兄台,大家可都看见了,就是你那位带面具的朋友将若湘姑娘劫走的。”
“是啊。”此话一出,当即有其他公子哥应和,“你们这莫不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一听这话,老鸨愈发崩溃了。
“啊,我的若湘啊——”
“唉~”
吕少丰只得无奈叹气,
“这样吧,我们去顺天府报官,行吧?”
托新政的福,这年头顺天府夜间也有吏员值守,报官并无问题。
只是,对这些公子哥而言,却是不由得抗拒。他们不愿与官府深入接触,毕竟谁家都有些见不得人的事,一扯上就麻烦了,更何况场上有些人家里不许这般夜晚出来胡闹的。
但却有人先一步答应了。
“报官!报!一定要报!”
老鸨手帕掩面泣涕,“要把若湘找……”
轰隆——
一阵轰鸣与动荡的大地打断了她的发言,惊慌中,贵公子们没能站住脚,竟是好几人摔了个狗啃泥。
震动之后,是骚乱,贵公子们纷纷呼喊护卫护身,一时间场面纷乱,吕少丰稳住心态,猛地摇头环顾四方,发出了与其他人相同的疑问。
——发生什么了?
地龙翻身?不可能啊,据他了解,永安怎么会地震呢?!
骚乱不止他们这一处发生,不如说,这个夜晚里,整个京城都随着这场震动活了过来。
——啧,计划取消。
这是吕少丰不得不做的选择。
原本想借刀杀人,顺便去到顺天府把她们的保护伞钓出来,再借势打压一番这些贵族的气焰,但现在……
他必须赶紧入宫面圣!
也不知道许不厌去哪了,等下次再找机会吧。
这般想着,趁着场面混乱,吕少丰便要迈步离去。
谁知,才刚走出两三步,便被人揪住了。
“你、你想跑?!”
妇人的嗓音引得吕少丰眉头蹙起,回头,果然是那老鸨。
这一声尖锐的质问,竟是引起了还在地震慌乱中的贵公子们注意,甚至有人连是否有余震危机都忘了,直直逼问。
“做贼心虚是吧?”
吕少丰不语,但紧皱的眉头足以表明他的不愉。
烦人的家伙,精虫上脑,满脑子都是女人,连被女人用幻术迷惑了心神都不知道的白痴。
很讨厌,也确实是他要整治的人,但偏偏这个时间点上他不能于此浪费时间。
但是,仅凭言辞不好脱身,只好让暗……
忽地,急促的马蹄声逼近,一阵嘶鸣,骑士勒住了缰绳。
“尔等可有受伤?”
抬首望去,竟是一着半红半黑制服者,除却他以外,身后还随着数骑与一车架。
在场众人尽是认出了那身制服——顺天府的捕快。
那,身后车架之内的人……
“啊——”老鸨又开始作妖,踉跄着步伐扑上前去,扑通一下就跪倒了。
“官老爷为草民做主啊,奴家…我家女儿被他伙同别人抢走了!”
说着,那语调仿若嚎啕大哭,颤抖地手臂直指着吕少丰,说话间还欲要躬身磕头。
那捕快见了,面色剧变,翻身下马之时,一只手已经摸上了悬在腰间的套绳。
警惕地看了看吕少丰,捕快将那老鸨扶起,询问:
“大娘,怎么回事?”
“就是他呀——”老鸨指着吕少丰哭诉:
“我家女儿被他的朋友当众抢走了,不信大人你问问,各位公子可都看见了。”
闻言,捕快问询的目光投向场上其余众人,只是见到这些人皆是身着锦衣之时,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怕是卷进惹不起的事里了。
不过还好,他家大人也在这里。
而感受他的目光,众公子也是纷纷出言:
“对啊,我们都看见了,就是他的朋友把人带走了。”
“就是就是,那时我也看着呢,若湘姑娘就是被他那个戴面具的朋友抢走了。”
一时,众人纷纷指责吕少丰,也有人在背后暗骂。
“切,还以为能拿出甲等杏花酿是什么人物,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看这德行,怕不是那酒也是偷来的吧?”
“我就说嘛,买得到杏花酿的人物哪会用这么破烂的水囊装酒,哼。”
“那个戴面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些贵公子,已然将方才的地震完全忘到脑后,只记得为一个与他们没太多关联的花魁痛骂他人,似乎恨不得唾沫星子都能把吕少丰淹死。
而捕快的眼神也是愈发不善,后头他的那些同僚听着这里的话,也有几人翻身下马,摸着套绳欲要先将人拿下。
吕少丰眉头紧蹙——啧,还是让人出……
嘣——
一声闷响,将这凝重的气氛打破了。
“谁?!”
与这声爆喝一同响起的,是捕快们唰唰唰的拔刀声,而昏暗的路灯照亮了来者。
“什……”
看清那光景,公子爷们顿时被吓得倒退数步,而老鸨却在尖叫。
“就是他!”
啪——
巴掌声响彻了这条小街,一老一少两具身体已被随手丢到地上,许不厌踏步向前一拳击打在老鸨的腹部。
真是吵死了,颠倒是非贼喊捉贼之人,他可是十分讨厌。
一脚踩住老鸨的脑袋,许不厌环顾四方,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公子爷,还有剑拔弩张的捕快们,最后目光落回到吕少丰身上。
“你来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