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盖在培养池上的隔离板被打开,一股刺鼻的异味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得想要反胃。
托茹似乎也难以接受这股难闻的气味——他立刻令人向培养池中注入了消毒水。
那些正在培养池中“细品美味”的虫鼠们纷纷逃散,但却也难逃厄运——它们被浸泡在消毒水中沿着培养池边缘拼命挣扎着想要爬上,但不一会儿却都已没了气力……最后都一动不动的浮在了水面上——唯有几只反应敏捷的苍蝇从培养池飞了出来,侥幸逃过这一劫。
虫鼠被驱散后,那具之前被虫鼠重重包围的身躯也逐渐显现出来——“翼!!!”——海洛蒂惊叫着,立刻踏入了注满消毒水的培养池。
具有强烈刺激性的消毒水灼得她的小腿微微发红——她顾不上这股灼烧般的感觉,也顾不上池中飘满的虫鼠——她唯一想做的,是救翼。
翼的身体,比她想象得要轻了太多——海洛蒂立刻将翼从培养池中拖了出来……这时她才发现,翼的身体,早已完全没了样子:
胸口的皮肉已被虫鼠啃食了不少……胸前布满了零星的伤洞,好一部分肋骨都已经裸露在外。
少量的皮肉稀疏的依附在骨骼上,但却都已经严重感染化脓……血肉间渗满了粘稠的脓水,弥漫着腐烂般的气味。
透过他胸前的伤口,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胸腔内部——胸腔内空荡荡的一片……脏腑几乎已被虫鼠啃食干净。
海洛蒂的心中顿时莫名涌起一阵伤感……这种感觉,无比悲凉……
“翼……翼……”——她的声音颤抖着……小心翼翼的呼唤着他的名字——明知道不可能再有回应……
翼静静的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冰凉的身体,苍白的脸颊,毫无起伏的胸口,不再流淌的血液——他是那么安静,没有痛苦的**,也没有心跳和气息……已经凝结的血块顺着残留在身上的消毒水一起淌下——他走了……独自一人,无声无息,走得那么令人痛心……
海洛蒂的心已彻底沉到了谷底,她惊讶而呆滞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眼前这具近乎腐烂的身躯,脑海中已是一片空白……她甚至来不及为他心痛,也甚至忘了怎样去哭泣——翼已逝去的事实,她不敢相信——木讷的双眼中不由自主的渗出了泪水……那份静默的哀伤,割心至痛。
“我可是已经遵照约定放了他——不过他没这个命,可不能怨我哦!”——见到这如愿以偿的一幕,托茹像是幸灾乐祸一般在一旁咀嚼着海洛蒂的哀伤。
海洛蒂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依然呆呆的跪坐在翼的身前——她似乎还沉溺在哀伤中,没来得及回过神来。
“被他现在的样子给吓到了,是不是?”——托茹得意起来——“我早就说过,一定要让你亲眼看看,他死得有多难看!”
海洛蒂心中跌宕的怒意,在托茹那番言语的刺激下变得越发汹涌——她突然间猛的站起来,双指尖伸出光鞭,冷不防的向托茹打去。
托茹没料到海洛蒂回来这么一下突然袭击,纵然立刻闪避,却还是被光鞭从肩上擦过——灼烧般的疼痛点燃了他心中的愤怒与不甘。
百特星人是天生擅长格斗的种族,若不是因为体型大小的限制,他们的战斗能力绝不会亚于Ultra战士——纵然海洛蒂满腔怒火,却也依然被托茹轻松制住。
“你最好不要让我有机会逃出去——否则我决不会放过你!”,海洛蒂一边挣扎,一边怒狠狠的威胁着。
“即便他死了,变成一具腐烂发臭的躯体,也依然还是让你念念不忘吗?!”——托茹显然也被激怒了,他捏起海洛蒂的下颚,又将她重新拖回到翼的躯体前,冲着他怒吼起来——“你给我看看清楚——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有多令人反胃!”
“还记得20年前你拒绝我时说过的那番话吗?你说过,有资格打动你的男人,必须是拥有强大的力量,能够除掉赛文赛罗这对父子,为你父母、姐姐报仇的人!
当年,我当真以为你会有多么恨他们——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所谓的‘深仇大恨’,竟是那么儿戏!”
——托茹终于道出了这些年来隐藏在心中的不甘
——“从前你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你明知道明他一定会站在赛文那边,也明知道他从未对你用过真心,甚至明知道他从前只是一直在利用你骗取他想要情报……可是即便这样,你竟然还对他那么死心塌地
——你还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高傲凌人、不可一世的二小姐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