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周廷阳不会承认自己心虚,而且,他现在有了助益,又有了可以自信的资本。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我绝不会像你们母女一样,在林晚离的面前一败涂地。”
叶蓁蓁懒得和他争论,虽然她也恨透了林晚离,但是,只要一想到,周廷阳会像她这样,被林晚离折磨得生不如死,她心里又多了几丝痛快。有些东西,不是不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那我先恭喜你了,结婚记得发喜帖,我一定亲自到场祝贺。”
“蓁蓁,你能这么想,伯母很欣慰。你就好好调养身体吧,以后都会好起来的。”周母对于叶蓁蓁能这么潇洒的放手,简直欣喜若狂。
“蓁蓁……”叶蔚音不甘心,还想再为她争些什么,但是,叶蓁蓁却虚弱地摇了摇头,再抬头的时候,只对周廷阳全家说了一个字。
“滚。”
周母害怕叶蓁蓁反悔节外生枝,立即拉着丈夫和儿子疾步离开。等到三人的脚步声走远,叶蓁蓁这才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
叶蔚音立即将她扶回床上,眼里全是抑制不住的眼泪:“是妈没用,保护不了你,让你被这样一个畜生羞辱。”
“妈,我忽然,有点理解两年前的林晚离了呢。”叶蓁蓁忽然道,“这种畜生继续纠缠没有好处,我就等着看,周廷阳的下场能好到哪去。”
周家三口走了以后,已经在车里换了一身便装的林晚离,推门下了车。霄爷已经让宋淮书接走回家,而林晚离,要来了结一些陈年旧事。到了叶蓁蓁的病房门口,厌秋上前敲了门。叶蔚音开门看到林晚离,几乎是立即暴走:“你来这里干什么?嫌伤害我们不够,还要落井下石?”
“我来做个了断,难道你对你的身世,一点都不好奇吗?”林晚离看着叶蔚音,话中有话地问道。
这时,叶蓁蓁却表现出了异常的平静,道:“妈,让她进来。”
叶蔚音心有不甘,但推门的手,还是垂了下去。
林晚离进入病房,看向病床上的叶蓁蓁,这次终于没有装柔弱了,看上去是真的楚楚可怜。
“术后尽量保暖,七天后做个复查看看子宫有没有清理干净,可以服用一些中成药辅助恢复,伤了元气要修养不好,影响卵巢功能。”
听到林晚离的这番话,叶蓁蓁皱着眉问:“你这是做什么?跑来同情和怜悯?”
“是知道你蠢,但别一蠢到底。”林晚离毒舌道,“我知道你们母女恨我,也恨我妈,以前觉得是我们抢走了你们的丈夫、父亲,后来又不平衡,同为林家的子女,我们却过着云泥之别的生活。”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造成你们今日境地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们?”
听到林晚离这句暗示,叶蔚音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林晚离:“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晚离懒得说,直接拿出林雪尧的那封信,扔在叶蔚音的面前:“看看吧。”
叶蔚音知道这是陷阱,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她拿起了那封信,本想一目十行地掠过,想知道林晚离到底在搞什么把戏,但是,当她注意到这是一封和她相关的信件之后,她重新翻到了最前面,一字一句,认真理解。
只是她的手越来越抖,眼泪越来越多,看到最后的时候,她几乎是一把丢掉了手里的东西,因为太过肮脏可笑了。
“妈……”叶蓁蓁看她情状,捡起了床上的信,还有那张叶蔚音小时候的照片,看完之后,也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好久之后,才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所以,你以为你能进入林氏,真的是因为自己努力和运气?是她刻意安排罢了。我妈废了,所以才想起还有一个你。如若不然,你这一生,都不可能跟林氏有任何瓜葛,因为你是她的耻辱、是她的污点,是她最恶心的存在。”
“你别再说了!”叶蔚音痛苦地大喊了起来。
毕竟有谁能接受,自己竟然是被亲生母亲抛弃,而且还是接二连三!
“林晚离,你这时候拿着这封破信过来,就是为了这最后一击吗?”叶蓁蓁抖着信质问林晚离,“你非得要这样赶尽杀绝吗?”
“如果你觉得这叫赶尽杀绝,也无所谓,但我理解,这叫涅盘新生。我并不屑于做落井下石的事情,我只是想让你们搞清楚,造成你们母女如此境地的人,究竟是谁。”
“你已经得到了林氏,你还想怎么样?”叶蓁蓁母女,并不知道她们离开宴会后的事,还以为老太太宣布了继承人。
林晚离嗤笑一声,道:“你真以为,我看得上林氏?”
“那你……”
“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今晚在宴会的时候,我已经了断。从今以后,只要你们不主动招惹,我也没有那个应付的时间。但这笔账,该是谁的,就记在谁头上,与我无关。”
“我就想说这么多,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以后,林晚离朝着厌秋示意,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叶蓁蓁的病房。
看着林晚离离去的背影,叶蓁蓁发现自己还是看不懂她。
林晚离居然真的不要林氏。
她说她们之间的恩怨已了,所以林晚离刚才进入病房的第一件事,是嘱咐她照顾身体。第一个开口关心她的人,居然是林晚离,真是可笑!
“妈……”叶蓁蓁见叶蔚音埋头抖肩的动作,连忙伸手安抚。
“林晚离说得没错,我确实是那个人的污点、耻辱。”叶蔚音抬起头来,愤恨可笑地说道。
“妈……”
“不然,她怎么会两次抛弃我?”叶蔚音绝望地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凄厉而悲楚。
不仅仅只是抛弃,放在身边这么多年,也没有打算认过,要不是林晚离的逼迫,大概,她这一生都要被那个老东西玩弄于股掌之间。
叶蔚音接受不了,这让她怎么接受?
“妈,看你这样,我好难过。”叶蓁蓁只是分担到叶蔚音皮毛的痛苦,就觉得难以承受了,更别说被抛弃的本人。
“我想我明白林晚离送这封信来的用意了。”叶蔚音抹干眼泪,露出了一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