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工说的不错,但嘎斯系统,我的建议还是各厂再深入的吃透一些。
嘎斯系统源自美敌的斯蒂庞克,又加上了苏式的设计,斯蒂庞克跟嘎斯咱们都有,再加上贝利埃。
这三种动力系统吃透了,咱们自己的重卡也就有了,这个,李工你向上面打个报告。
涉及一些钢材方面的东西,后期我能解决,这个可以让钟主任作保。”
将自己的说法一一说了出来,现在这边的重工业制造技术并不落后,只是没有吃透。
弱点就在管理上,没了专家们的手提面命,还没有完全形成的系统也就散了架。
但并不是说散了就散了,收拾一下,加上点自己的东西,还是能成型的。
只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借着太拖拉,陈冀生能拉一把各地的重汽,其他的就只能等着了。
“陈工说的不错,这也是一直困扰我的问题,没想到陈工高屋建瓴,几句话就解决了问题。
只要结合起来吃透,钢铁配方上再有所改进,那咱们的车,一点儿也不会差。”
许多时候,这样的想法许多人都有,但不敢越雷池,经过陈冀生一点拨,李工也明白了,这是要借东风。
有了太拖拉的东风,只要按照陈工所说的,最多只要两三年,各家重汽就会有许多新的技术成果。
毕竟现在投产的这些,原本的技术虽说没吃透,但也掌握了大概,几厢一对比,改进的方法也就多了。
“钟主任,这下居住区的问题,该有答案了吧?”
按照陈冀生这么来,各家重汽都要派人过来参与组装,人员多了房子自然也要多,问题的答案有了。
“你小子又是借东风,又是借荆州的,就不怕孙曹打上门?”
李工说的是技术,老钟说的是谋略,项目落地轧钢厂,上面有些领导是不看好的,跟当初的李工一样。
可人陈家小子玩的不是技术,是谋略!借着东风借荆州,而且明摆着有借无还。
有了东风跟荆州,谁还敢说轧钢厂没有能力?数遍各家,再也没有比轧钢厂更合适的了。
这才是为真正的东风服务的厂子该有的底蕴,只是陈家小子这么个借法,是非常容易挨揍的。
“我只借到明年这个时候,组装一辆杂牌车,年老的高技术技师咱们不借,就借年轻的,各厂总要支援吧?
技术员咱们反着来,只借年老的,不借年轻的,退休的也行,这样各处的重汽厂都不会影响生产。”
听着陈冀生的说法,老钟的眉头猛的一皱,这小子说话,明里暗里带着机锋。
上次试车他就随手带过,老钟给上面说了,很是重视,这次也是要探底儿的。
“李工、李组长,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想到自己的问题,老钟也就直接下逐客令了,虽说轧钢厂这里不是他的主场。
“陈工,这个项目你必须参与。”
李工还有千言万语要跟陈冀生聊一聊,楼顶的短短几句话,就有些让他茅塞顿开。
但老钟的眼神他也得在乎,只能说了这么一句,才慢慢的走开了。
李怀德是人精,知道要按陈冀生的吩咐干,之前有了吩咐,他也会看眼色,跟着李工就下了楼。
望着脚下正在忙碌的项目工地,老钟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开口,陈家小子深沉的很,不好套话。
“老钟,你是想知道,太拖拉为什么不用在南方试车吗?”
这是上次在转运仓库那边开会的时候,给过老钟的提点,自己下的套,陈冀生当然不会忘记。
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同样望着脚下的工地,看着老钟诧异的转头,陈冀生阴测测的问道。
“小小年纪不要谋算太多人太多事儿,会短命的!”
转头望着陈冀生,老钟也知道中了这小子的套儿,又给他扬名了。
“军职、文职都是不能谋算的,钟伯伯也要注意!科技是强国之本,这个还是要谋算的,多了我也不敢涉及,借荆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没有回答老钟的上一个问题,而是说了自己的打算,用来作为靠山的势力,最好还是让他们知道的多一些。
许多事儿掺和不得,掺和了,就当不成靠山了,以后老钟这样的中低层,才是维稳的骨干。
“北面的事儿怎么说?”
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陈冀生的线划在什么位置,老钟这才开始正经的问答。
“投鼠忌器,双方的!
喝彩城堡也是这样,新地岛是个不错的地方,咱们也可以租借一下,亮一亮肌肉嘛。
毕竟那位对于以前的一些东西,也不认同,咱们反将一军,更能让多方投鼠忌器。
至于小冲突、摩擦,咱们又怕过谁?搞他!”
这是要往上走的观点,陈冀生稍稍热血了一点,这个符合自己的岁数。
太阴的东西,不敢跟烛照万里的玩,自己也玩不过,还是粗糙点好,太细致了,反而漏洞多。
“你这么做很危险的,很多人会盯上你,上面的!”
陈冀生搞的这些东西,很好也不犯忌讳,只是被上面的大人物盯上,以后就不会舒服了。
“不会!心术不正的会怕我,真正好的都支持我。”
给了老钟答复,陈冀生也在想着,差不多会怕吧?谁知道呢?
两人在楼顶沉默了很长时间,陈冀生不时分给老钟一根烟,等太阳起来,实在有些热了,两人才不得不下楼。
“轧钢厂的老杨,昨天说了些有的没的,陈处跟他一条线,钟伯伯你去说一下。”
听着陈家小子的称呼,老钟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算是明白了,这小子一样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问他东西的时候,叫老钟,擦屁股的时候,就是钟伯伯了。
“他又怎么你了?这楼以后就这样?”
问了老杨的情况,老钟又扫了一眼粗糙的建筑,除了有门窗,整座建筑都毛糙糙的。
“能遮风挡雨就不错了,老杨昨儿个想开了我,因为我旷工。”
停住,踹了一脚楼梯踏步上的水泥颗粒,陈冀生对这个也没办法,修好的,时间太长,没功夫了。
“你不是采购员吗?流动岗啊?”
对于企业内部,老钟也是熟悉的,说一个采购员旷工,那证据可不好找。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好了,你去说吧,跟陈处也沟通一下,老杨不适合参加这样的项目,心思能力都不够。
我家里还修着房子呢,我得回去看看了。”
给了老钟自己对于老杨的评价,这个就够老杨喝一壶了,至于弄走他,现在还不忙。
“你……”
老钟也是有些无语,这小子也是真敢说,许多高层都忙的脚打后脑勺了,他还有闲心思修房子。
没给老钟说教的机会,陈冀生下楼之后,在工地上转了一圈。
李怀德的沟通能力真是很不错,城墙那段路,已经封死了,厂子的院墙已经上开了一个大洞。
从院墙到城墙,四五十米的距离,盖上宿舍楼,又能容纳不少人。
工地上建筑公司的人恨忙乱,显然是时间紧任务重,不过速度也很快。
平房的居住区,已经开始砌墙了,有楼板加盖儿,用不了几天,这片居住区也就成型了。
绕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陈冀生又去一股站了站台,这才骑着大国防出了轧钢厂。
一路顶着九点多快十点的大太阳骑自行车,也是遭了罪,汗一个劲的淌。
想着弄汽车不是时候,陈冀生也只能忍了,现在正是众目睽睽的时候,玩花了容易让人嫉恨。
路上骑着自行车的陈冀生热,老杨现在也很热,看着坐在沙发上面色阴沉的钟主任,他的肠子都悔青了。
汗一个劲儿从头上往下淌,招惹谁不好,去招惹一个一丝都不能碰的煞星。
“钟主任,这都是误会,下面一个工人来告状,我也只是问一下。”
知道这不是解释,可老杨也不敢坐以待毙,跟老领导一样的,说拿下就拿下,更何况他一个小厂长。
“你这样的误会可有点意思,能给我说说是哪个工人举报的吗?”
对于陈冀生的评价,老钟现在也认可了,这位轧钢厂的厂长,最多也就守成。
玩新项目,他连那个只会说明白的老李都不如,起码人家的协调能力很不错。
“我……”
对面的老钟,可不是一团和气的人物,下面部队的油子都能镇得住。
老杨一个没什么城府的技术官员,根本就不够看,一句问话,就让他无话可说。
“作为一厂之长,该有的胸襟魄力要有,该有的团结合作也要有。
项目我大致已经给你说了,如今咱们需要向一汽、川陕的重汽,加上济汽吧。
向他们借一些老技术员、工程师,退休的咱们也要,一线的组装工人,就从年轻的里面挑一些技术熟练的。
这个你总该能胜任吧?”
看似将功补过,老钟却把陈冀生借着东风借荆州的责任,一下就推给了老杨,谁让他是厂长呢?
以后挨骂的就是他了,陈家小子还太年轻,受不得这样的骂,老前辈总要多担待的。
“好!钟主任,这几个厂,之前跟我们有过合作,我还是熟悉的,这事儿我去办!”
抓住了稻草的老杨也不准备撒手了,跟老钟换了一个笑容,这才心里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