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兄弟,自家兄弟各自在收拾着,陈冀生回到北屋,找了四套蓝裤子、海魂衫、解放鞋、塑料腰带,带上四条美敌的平角裤。
路上陈冀生大约看过,老四穿鞋能大一点,但也能凑活穿,其他三兄弟跟自己体型差不多,脚型上下也就差个一号,都能凑合。
海魂衫、军裤、军鞋,自己是穿不完的,给他们四个,补偿也够了,说不定还会很高兴。
“哥,他们是哪个赵姨儿家的?”
在外面胡乱收拾一通的陈小宝,出现在屋里,看着满床的衣物,也没计较什么,在家军装多的是,他还不太愿意穿。
“居委会主任赵姨儿家的,以后让张锋跟着你,这小子楞,别特么让他下死手。
屋外你最好处理干净了,不然让二姐知道,你拿着尿泼人,她会好好摆弄你的。”
说完陈冀生不理一脸不屑的陈小宝,二姐那边恐怕已经知道了,家务事,就在家里解决吧。
“老二,这是给你们的,别跟老四抢,鞋他穿不合适,你们挣了钱跟他换。”
看着眼睛瞪大一圈的张勇,陈冀生知道补偿是到位的,听着屋里吱哇乱叫陈小宝,他知道教训也是到位的。
“陈大哥,我们不能拿这么多衣裳,我妈说了不让拿你的东西。”
陈冀生送的衣物,老二接了,却被老大送了出来,老二跟在身后,眼里多少有些不舍,但没有什么恨意。
赵姨儿的孩子教的不错,知道听老娘话,这哥四个可以留下了。
“小宝不对,但他毕竟年纪小,我是他亲哥,自然要护着他。
你们吃了亏,我自然也该补偿,拿着行了,赵姨儿待会儿能过来,我跟她说。
衣服自己洗了,晾院子里,待会儿干活也能穿,小厨房有马扎,墙根坐着吧。”
安排奋勇冲锋在墙根排排坐,陈冀生也进了屋,见二姐依旧面色绯红的吃着早餐。
再看眼珠大了一圈,身上没有明显外伤的陈小宝,知道这是被抓烂了腰间软肉。
“二姐,外面四个是居委会主任赵姨儿家的孩子,以后你跟小雪不许跟老大张奋独处,这小子楞,还憋着火呢,一脸痘的就是。
外面那个刀条脸是老二张勇,算是可靠,我如果不在,有急事儿就找他。
剩下的是老三、老四,老三可靠,老四也是楞货,离着远点儿。”
将哥四个的关系跟姐仨交待清楚,虽说以后是自己人,但终归是小年轻,有些需要避讳的,提前说了没坏处。
“冀生,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见二姐措辞犹豫,陈冀生知道她的意思,这哥四个就是混混,搅在一起掉价。
“老大张奋,我让他去厂子当保卫;老二、老三待会儿我找傻柱,让他当徒弟带;老四跟着小宝,这样小宝、小雪,身边也有人照应。
小宝,碰上不好弄的,就把张锋丢下,你带着小雪跑,这个要记住!保护好小雪!”
市面上如今就已经有些乱了,正是夏天暑假期间,大院的子弟,街面的混混,三五成群到处都是。
难免有不怕死的,敢当街耍横,这些就是让陈冀生接纳赵姨儿家哥四个的原因。
“知道了!”
见姐仨异口同声,陈冀生的心里稍安,好在姐仨走的路是固定的。
早晨路上多半是轧钢厂的工人,到了城门外又有顾霆接送,遇不上太多的杂乱人员。
算算时间差不多,陈冀生就出了门,在院里树下等着傻柱。
到了上班点,站在树下的陈冀生,也算是第一次出现在大杂院大多数人的面前。
因为着急上班的原因,没有打招呼的,但多数人都投来了陌生的目光。
倒是一大爷出去的时候,跟陈冀生点了头,这位在厂子里,也有自己的圈子,看来知道一些消息。
“哟……你是前院陈家的吧?”
推着加重自行车的许大茂倒是自来熟,停下车子,跟陈冀生聊了起来。
“您是……”
向前走了几步,离着许大茂一米左右站定,陈冀生明知故问。
“后院许大茂……有事儿跟哥说。”
眼光不断瞟向陈冀生身后的许大茂,刚准备开吹,垂花门廊就走出了他的死对头傻柱。
“哎……我说许大茂,知道这是谁吗?一句话能让你从轧钢厂滚蛋的大人物,你在这装什么大个儿……”
傻柱的话让许大茂双目一缩,有些战战兢兢推着车子,一边点头一边回头,脚下拌着蒜走了。
“柱哥,找你有事儿。”
拦住要追上去损许大茂的傻柱,陈冀生开了口,这位浑不吝,好玩、好闹,就是不好计划人生,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啥事儿?说。”
能让许大茂吃瘪,傻柱是不遗余力的,陈冀生拦他,话头就有些急了。
“你特么没事儿求我啊?那边给你弄了俩徒弟,不仅要教做菜,还要教掼跤。”
陈冀生知道傻柱求自己的是什么事儿,无非媳妇。
这货的火力也不旺,瞧瞧张家老大憋的那一脸痘,再看傻柱老么咔插眼的样儿,火力疏密区别明显。
“哎,兄弟,你怎么知道我有事儿求你?”
见陈冀生说中了自己的心事,这勾起了傻柱的好奇。
“就你?狗肚子存不了二两香油,凡事写在脸上呢,求我给你介绍对象是不是?”
一边说笑,一边引着傻柱到了南墙根,张家的奋勇冲锋倒是老实,乖乖的坐在墙根儿底下。
“这四个杂碎啊!做饭我教,掼跤不能教,教了还不得打死人呀!”
就说大杂院的圈子小,赵姨儿家的哥四个,傻柱认识,一看是这四块买卖头,傻柱愣了一下就拒绝了陈冀生的要求。
“傻柱,你特么找抽呢?”
张家老大张奋可不惯着傻柱,他们哥四个一起,可不怵他。
“让你起了吗?”
谁知刚要起身,却被陈冀生轻轻一脚,又踹回了墙根儿。
“张勇,你跟张冲拜师,给柱哥磕一个。”
陈冀生话音刚落,老二张勇扇了老三张冲后脑勺一记,‘咵嚓嚓’哥俩就给傻柱,一连磕了三个响的。
一看这场面,傻柱直接愣在了当场,张家老大张勇只是一愣。
见老二老三已经磕了,拍拍新裤子上的土,也乖乖坐在了马扎上。
“柱哥,我做保人,打死人我担着,但你教的时候不能藏私!”
掼跤,陈冀生大略的懂两手,这是杀伤力最小,但攻击力不小的乱架功夫,打群架最不吃亏的手艺之一。
陈冀生会的东西也不少,但几乎全是散手,不是插眼锁喉,就是分筋错骨,这玩意儿,稍微不留神就是伤残,不好教。
陈家家传的劈挂、戳脚,那是有正经师承的,也不能乱教。
掼跤,多半都是乱把式,这学几下那学几下,多数的源头都是善扑营的。
就因为山头众多,没什么正经师承,傻柱教起来应该没什么障碍。
“成吧!既然你们磕了头,我就正经教,但有一条,出去不能说是我教的掼跤。”
张家这四个杂碎,说是欺男霸女,那有些过了,但打架斗殴的事儿可没少做。
傻柱也跟他们放过对,不过没吃亏,这下把掼跤的手艺教了,以后就不是他们对手了。
“柱哥,你就放心吧,我看着他们,敢用掼跤的手艺欺男霸女,我废了他们。”
这话,陈冀生是对着张勇说的,自己收他们教他们,可不是让他们为非作歹、杀人越货的。
干这些无非为了钱,而自己恰恰不缺钱,用不着他们干这个挣钱,至于女人,用强那是找死。
见张勇认真的点了头,陈冀生这才冲他笑了一下。
“柱哥,过几天人我给你带厂子里,老范那边我打招呼。”
得了陈冀生的嘱咐,傻柱心里带着事儿去上班了,只剩下五个人大眼对小眼。
“路,我给你们指了,跟着傻柱好好学,尤其是做饭,再不济还有个吃饭的手艺。
要是不好好学,教不会老大、老四,我让你俩哭都找不着调。”
让哥四个继续在墙根儿呆着,陈冀生送了二姐她们,还特意嘱咐她们不要在外面玩,尤其是城外的荒郊野地。
二姐她们刚走,老刘也带着五个人,推着三辆三轮、两辆独轮车,载着工具架子进了前院。
“主家儿,早!今儿收拾工具了,赶明儿早晨五点打上。”
迟来,容易被主家儿当做懒汉,老刘做了解释,这才开始卸车。
“你们四个换衣服去帮忙。”
扫了一眼哥四个,让他们换上还湿着的衣裤给老刘打下手,车还没卸完,赵姨儿就来了。
“冀生,你怎么不上班,这赵姨儿给你盯着,让他们四个在这也行。”
赵姨儿进来,没管家里的四个孩子,先是问了陈冀生,见孩子们干活出力,这才恢复了笑脸。
“赵姨儿,等会儿,我先到屋里拿点儿东西。”
把赵姨儿留在原地,陈冀生进屋拿了三个信封出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赵姨儿。
“赵姨儿,两封你拿着,是他们哥四个的月钱跟安家费,一封给老刘备用。”
赵姨儿捏了捏,一个信封应该是一百,一月二百,这钱多了,拿在手里有些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