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息在看过王岩之后,一个离开警局,原本蒋楠寒想要送她,中途接了个电话,只能让她自己回去。
车开了一半,就碰到了熟人。
想起几年前的事,罗息没有主动打招呼,有人曾说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可不喜欢一个人就一定有错吗?
当然没有,不是她还惦记着当初的事,只是她不清楚秦臻似乎真的放下了。
正当她迟疑片刻,他不知什么时候看了过来,注视着她,浓眉星眸,目光笔直而幽深,仿佛一口古井。
罗息莫名觉得几年不见,这个男人变化良多,和以往完全没有可比性,似乎成熟了,又或者那时年轻气盛,现在才明白过来。
只是,她仍旧不知该怎么面对,多少还觉得尴尬。
隔着些许距离。两个人就这样彼此对视。
隔了好几秒,秦臻温和笑了起来,“大律师,一个人吗?”声音隔着玻璃,有种悠远而朦胧感。
罗息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
哪怕他放下来,她也不认为和他有什么可聊的。
“撒谎,”哪怕是责备,都很宽容,“谁都会遇到孤立无援的时候,你觉得他会陪着你,可他也有自己的事,没办法时时都在。”
罗息没有出声。
秦臻拉开车门,站在她车边,“现在的我和几年前不同,现在我可以是你的朋友,可以倾听你的心声。”
他就这样不急不躁,声音很轻,似乎还带着一丝蛊惑。
罗息拧眉,淡声道,“你是说,我需要心理医生?”
“不然呢?”他的笑容不断放大。
“我不需要,”罗息说,“而且我对你的能力有所怀疑。”
秦臻不介意,努了努嘴,道:“你看到了我和王岩的沟通,知道我的能力,哪怕你不说,我也能知道。”
罗息脸色微僵,却没有表现出分毫,“神棍而已。”
“可是,每个人都需要心理医生,”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眉心,仿佛想看透她的内心,“我知道你还介意当初我追求你的事,可至少我是认真的,敢说敢做,可他呢?做得到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喜欢他,对不对?”
“秦臻,你够了!”罗息打断他的话。
“有一瞬,你认为他也喜欢你,可更多的时候你很清楚,他只是因为你是个律师,是个不错的帮手。”
“你闭嘴!”
“罗息,我说过,作为心理学专家,我是专业的。”
他到底想干什么?
罗息皱着眉,摇起车窗。并不想搭理他。
秦臻笑了起来,十分温柔,他长相英俊,看起来就像是个绅士,而且他似乎带着某种魔力,“我们先来说说正事吧,多年不见,至少应该叙个旧吧。”
“有必要吗?”
“当然,我一直认为你是我的精神伴侣,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是十分契合的,仿佛天生就是为了彼此。”
罗息抿着嘴唇,果然,在某些方面,无论过了多久,这个男人都没任何变化。
“我知道你会觉得我不正经,可我是认真的。”
何止是不正经,简直就是轻浮,所以从一开始她就不喜欢他这一类,仿佛是蒋楠寒那种内敛而稳重的男人,更能吸引她。当然,如果不是蒋楠寒,其他人也未必。
秦臻不介意的笑了起来,“一开始,我以为只要不见你,时间久了就会忘记,又或者重新开始一段恋情,迟早可以取代你的存在,可是我错了,无论过了多久,无论遇见多少人,都无法放下,我知道,你不会相信。”
“和我有什么关系?”罗息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如果我说,我知道你的一切,也见过你唯一的亲人,他很想念你,也一直没有放下你,你会相信吗?”
“不会,因为我已经没有亲人了。”罗息看向他,坚定出声,“你还真是个神棍,感情行不通,居然来这一招。”
“罗息,我出现不是偶然,是因为我想见你,所以我才会接这个案子,因为她曾经是你的助理,是你所在意的人,而且她也害过你,但是,”秦臻盯着她,知道她在思考,“我只不过是想借这次的事接近你,想告诉你,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因为我们有一样的经历,有一样的身世,只有我才可以理解并包容你。”
她愣住了,他在说什么?
“罗息,我比任何人都理解你的心情。”他背对着光,眼神平静,仿佛漩涡一般,想要将她吸进去。
罗息觉得这应该是在催眠,果然,这个男人心思不正。
“罗息,你的父亲因为你母亲坐牢,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可他没有,他为了你苟延残喘。”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修长的手指抚在玻璃上,“他一直很想你,他从未忘记你。”
“他已经死了!”
“你也曾怀疑过,他没死,对吧。”
看了一眼玻璃窗外的男人,罗息抿着嘴唇,有些心慌,他……怎么会知道?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还有事,先走了。”罗息接了通电话,然后开车扬长而去。
秦臻站在远处,目光追随着她的车子,摸了摸眉心,缓缓地开口,“你会相信的。”
罗息赶到刑警大队,蒋楠寒正在会议室开会,背对着她,旁边是一大堆文件,白板上写满了线索。
看不到他的神情,依稀能猜出他绷着一张脸,不断释放着低气压。
一脸认真的样子,他一直都是这副模样。
罗息知道他的习惯,直接去他的办公室等他。
半个小时后,蒋楠寒拿着一份文件夹走进办公室,头也没抬,“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了。”
“嗯?”
“刚刚见过王岩,需要时间缓冲。”他给她倒了杯温水,站在一旁出声,“很受感触吧。”
“啊?”罗息不解,“和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些事你第一次知道,”蒋楠寒道,“你很矛盾,一方面认为她有罪,毕竟做错了事,一方面又认为情有可原。”
“很正常,不是吗?”罗息扫了他桌上的那份文件一眼,“现在有案子?”
“嗯。”
“那叫我过来做什么?需要我帮忙?”
“总要时间调查和搜集证据。”
“也对,你还有不少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