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显示骨科的楼层以及目前正在问诊的情况。
罗息盯着他手上的挂号单,愣了几秒,不太自在,所以他赶过来,是因为她受了伤?担心情况严重,所以亲自过来看看?
让一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撇开工作,来医院陪她,这是种什么感觉?
此时,罗息情绪极为复杂。
蒋楠寒丝毫没发现,看了她手上的包包一眼,又接了过去,然后扶着她上楼。
罗息只能干巴巴地问,“你不去真的可以吗?我可以自己去的?”
蒋楠寒不太理解她的意思,“你受了伤,一个人不太安全,况且局里有其他人,这点小事不用担心。”
罗息:“……”
“你的情况可能需要接骨。”蒋楠寒突然说了一句。
他的意思显而易见,这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她一个人未必可以应付。
罗息却不觉得有什么,很坦然的开口,“可是,你在这里也不能做什么吧?总不能你替我承担疼痛,对不对?”
“我可以帮你取药,拿东西,送你回家。”他十分好心的开口,一垂眼,见她皱着眉头,像是不太开心的样子。
……唔,她就这样讨厌他?
蒋楠寒抿抿唇,说,“罗息,你这算是因公受伤。”
这态度在罗息看来,简直就是只要她一拒绝,这个男人可能就会拿出各种大道理来。
罗息咬了咬牙,“蒋楠寒,我没那么脆弱。”
蒋楠寒想了想,她的手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可能会打石膏,而且最近一段时间不能乱动,所以她需要人帮助,他不觉得自己施以援手,有什么不对。
“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脆弱。”说着,扶她走向问诊室。
罗息只觉得头大,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这般难缠,明明就与他无关,还非要来凑热闹。
想了想,她好奇问了句,“请问一下,还是传闻中的那个蒋楠寒吗?”
“……”
蒋楠寒愣了愣,有些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其实,放在以前,如果有谁遇到这样的事,他压根就不会理睬,只觉得自己又不是医生,去了能做什么?
可是现在,好像因为这个叫罗息的人,有些不同。
安静的问诊室里,对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戴着口罩,看着罗息拿过来的片子,只说了一句。
罗息坐在处置室的床上,脸颊干净,不在意也不知疼,淡然而然的看着医生给她处理手上的伤。
蒋楠寒黑着一张脸,想起杜陵秋之前给他补充的那些,说罗息这个女人天不怕地不怕,要不是清楚她是个女人,指不定怀疑她的性别。
现在看来,可不是嘛?
接骨其实会很疼,连医生都说,让她忍一下,会有点痛。
可她竟然面色无波,仿佛丝毫不在意。
“罗息,你怎么会知道她有问题?还是说你之前修过这方面的知识……”蒋楠寒的话还没说完。
“噗嗤!”
她突然笑了起来,看着他开口,“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吗?”
“呃,不是。”他凉淡地开口,有些词不达意。
目光一转,看向医生的动作,已经接骨完成。
罗息撇撇嘴,知道他死鸭子嘴硬。
要是真的那般冷淡,他才不会在她要接骨的时候,突然问这样没有逻辑的问题呢。
“对了,找到她了吗?她的助理有没有说什么?”罗息问。
“还不知道。”他简短道,不愿多说。
她才不相信,而且也不会因为他不愿,就就此作罢,“说什么这次也有我的功劳,你……”
蒋楠寒回头,就见她眉头一皱,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他抬眸,她的脸色立刻又恢复了平静,挑了挑眉,一幅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蒋楠寒无声的走近她,看向医生问道,“需要打石膏吗?”
或许有一点严重,医生还开了些止疼和消炎药,他注意到罗息微抿了一下唇角,像是有些排斥。
她的动作转瞬即逝,但蒋楠寒还是看到了,毫无血色的嘴唇,仿佛经过霜冻一般,一眼看去,还有些脆弱的美。
他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主动帮她拿着药,又询问了一些注意事项。
原本需要打石膏,但奈何罗息觉得不方便,也不美观,所以只是吊着,过段时间就好了。
罗息坐着没多久,蒋楠寒就走了过来,发觉他离自己很近,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在她眼前不断放大,属于他的清冽气息就在鼻息之间,这般亲密的距离,几乎不曾存在。
动物配偶许多时候是因为气味,但对于人来说,气味也时常蛊惑人心。
无论是谁,罗息向来直接,更喜欢调侃,“蒋楠寒,你说你女朋友要是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吃醋?”
蒋楠寒垂眸看她,轻睨了一眼。
罗息撇了撇嘴。
“假设一下。”
她毫不在意那张冷脸,眼神无比纯粹,仿佛是很简单很单纯的一个问题,“蒋楠寒,有女朋友又不是一件丢脸的事。”
“再说,杜陵秋换女朋友如换衣服,作为哥们,你就没学到一份半点?”她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八卦。
见她在调侃自己,蒋楠寒心里有种说不出味道,下次见到杜陵秋那个家伙,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静了几秒,他并未出声,只是动作很轻的的扶起她,这次,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动作分外温柔。
好像……有点男朋友力的感觉。
罗息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手上的问题已经解决,罗息的左手用一根带子绑了起来,然后挂在脖子上。
罗息看了几秒,知道她不愿意打石膏是在意不美观,开口道,“我刚刚问了医生,如果有工作要处理,可以将带子放下来,但是手不要乱动。”
罗息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抿了抿嘴唇,“我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