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予安放出讯号召集锦衣卫将四人带走,又冷冷看向白守元:“此次多谢辰王殿下,王爷慢走,不送。”
白守元顿了顿,眯眼道:“九千岁和陆大小姐之间,会不会太熟稔了些?”
“陆大小姐是本督公的救命恩人,再熟也不为过,倒是王爷已经和陆大小姐取消了婚约,就该学会保持距离,以免其他人以为王爷对陆大小姐余情未了。”
白守元就像被踩了尾巴般,整个人都升起了一股子敌意:“笑话!本王既然和陆沉珠解除了婚约,就万万没有再回头的意思。”
“那好。”柳予安嘲讽道,“那就请辰王殿下告诉嘉贵妃,别再在皇上面前搞什么小动作,她哪怕说破了嘴皮子,你也已经失去了资格。”
白守元顿时明白,想必母妃又对父皇说了些什么。
他一阵恼怒,恶狠狠瞪了柳予安一眼,拂袖而去。
白守元一走,柳予安说了声“失礼”便将陆沉珠拦腰抱了起来。
欧阳若像是一个忠诚的大狗狗,上来就想咬柳予安:“你干什么?!放开我姐姐!”
柳予安冷冷瞥了他一眼,欧阳若这才发现原来陆沉珠的鞋子和履袜都掉了。
她一双白嫩的足就像浪花里的鱼儿一样,在湿濡的裙摆下若隐若现,丰盈细腻,引人遐想。
单纯如欧阳若都闹了个大红脸,结巴道:“对、对、对不住……我我我……”
柳予安眉头锁得更紧了,用外袍将陆沉珠裹了个严严实实,丢下一句“跟上”便大步流星走了。
欧阳若只能亦步亦趋跟在两人身后,竖起耳朵听两人的对话。
“柳督公怎么办,你借我撑场面的行头被毁了。”
“毁了就毁了,本来就是送你的。”
“不仅是我的鞋子,还有海螺珠的发簪,也掉入湖底了。”
那可是海螺珠啊,多值钱!
“没事,你若喜欢,下次再给你打一套。”
“那倒不用,给我这些还不如给我银子,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季修霖收银子?”
陆沉珠可不傻,她自己一个人去收,十有八九是收不回来的。
这个时候要找条大金腿!
当然非柳予安莫属。
“等你身体没有大碍了再去。”
“万一他跑了呢?”
“不会,他的主子是裕亲王,跑了我带你找裕亲王。”
“好哇。”
欧阳若:“……?”
欧阳若看着眼前笔直如松的背影,再听他对陆沉珠说话时不自觉温柔下来的音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若柳予安是个正常的男子,他定然以为他们有一腿。
可柳予安是个太监啊!
太奇怪了,搞不懂。
……
多得柳予安源源不绝给陆沉珠输送内力,她睡了一觉就活蹦乱跳了,但欧阳若就惨得多,浑身都是被石头砸出来的伤口。
只是他并没有时间休息,陆沉珠连夜给他上了一课,果然翌日一早,陆沉珠和欧阳若就被一同宣入了宫。
依旧是勤文殿上,张敬初四人失魂落魄地跪在凤仪正盛的长公主身前,每个人都在瑟瑟发抖,不远处,四家的长辈也在,神色难看得如丧考妣。
“来了?”
庆武帝掀起眼皮看了欧阳若一眼,发现他伤得的确很重,气不打一处来道:“欧阳若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五个人为何打架!你又怎么惹是生非了?”
欧阳若一听这话便知道庆武帝是站在张敬初四人那边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又或者说,在庆武帝眼里,自己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根本无足轻重。
但庆武帝是自己的亲舅舅啊!
他怎么能和那些人一样,不相信他?
“还不快点道歉?”庆武帝冷冷道,“双方互相道歉,此事就算是揭过了!”
“皇上此言差矣!”一道略显愤怒的声音传来,竟然是欧阳若的授课大儒马先生,“世子虽然性格顽劣了些,但我相信世子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伤人性命的事情,这里面一定有内情。”
马先生在和欧阳若有过读《童曲集》的情谊后,并觉得这个孩子本质不坏。
陆沉珠回眸看向满脸动容的欧阳若,轻声道:“你看,总有人愿意相信你,只要你别放弃自己。”
有些时候陆沉珠看欧阳若,就像是看上一辈子那个茫然无助的自己。
当然,欧阳若比她幸运多了。
他有爱他的、愿意替他撑腰的母亲,也有一个很好的先生。
欧阳若点点头,飞快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突然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嚎啕大哭:“皇帝舅舅,我之所以和他们起冲突,是因为他们咒骂我母亲,还说您巴不得我母亲现在就去死,好收回凤羽军!我气不过这才和他们打起来的,然后他们将我推进水了,用石头砸我,想杀人灭口!”
庆武帝的脸色有这么片刻僵滞,“胡说八道!凤羽军是先皇留给长公主的,朕又怎么会心生贪念?更何况朕和长公主情同手足,更不可能诅咒长公主!”
最初欧阳若还有些怕,后面越说越顺嘴,仿佛真有其事一般。
“可张敬初他们就是这么说的!辰王也听到了!他们还说,只要杀了我,长公主的身体也会扛不住,然后凤羽军自然而然就会到了您的手上,那他们就是收拢凤羽军的功臣,说您一定会褒奖他们的。”
庆武帝听到这番话差点气晕过去!
妈的!
到底是哪个狗东西,教欧阳若胡说八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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