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神农证道？精卫填海！
命运长河，汇聚众生气运，人族自然也在此列。
而如今长河之上风起云涌，那象征着人族气运的神龙摇头摆尾，随后无量神光乍现，却是缓缓推出一尊圣像。
只见其人身牛角，一手捧稻谷，另一手则持神鞭，在其背后，浓郁的草木生机凝聚成华盖，又有火光在其周身涌动。
随着这尊圣像出现，原本呈现出动荡不安的人族气运立即被镇压住，而后那象征着气运凝聚而成的神龙颔下明珠大放光华，摇头摆尾，连带着人族气运横扫八方，却是一改当年的颓靡之势。
人族突如其来的兴盛自然是震惊周天，同时也让那些大能们大为不解。
先前天塌地陷，天河之水冲刷而下，洪荒百族皆遭此难，人族同样也死伤无数。
何况人族本来还处于纷乱之中，如今为何能这么快从困境中走出来，甚至还更上一层楼？
“真是怪哉……”
那些大能神念来回在命运长河上游弋，并暗中交流想法。
不过当看见那圣像身旁又出现另外两尊法相时，大家心中的疑问立即被解开了。
三皇五帝！
一看到那两位，众神瞬间想起了那桩往事。
当年，伏羲入人族为天皇，女娲又入人族为地皇，按照设想，在伏羲、女娲之后，当有一位人皇出世，教化人族，治理万邦。
只是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变故，最终导致人皇并未应运而生，而人族也是陷入了分崩离析的局面。
因时间久远，以至于周天大能都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
就像这一次要不是女娲和伏羲都以自身的法相表明支持态度，他们恐怕也想不到这一层缘故。
如今伴随着人皇归位，那么这个人族的至人体系总算是圆满一半了！
意识到这一点，众神也明白人族崛起乃是情理之中，当即不再多虑，却是纷纷将神念收回。
人族现在好比是飞龙在天，他们也不愿意介入这些争斗，自然是看个热闹就回去为好。
“总算走了。”
娲皇宫中，伏羲看着周天众神将神念收回，却是松了一口气。
自从上次被元始打伤之后，伏羲便一直在疗伤。
虽然元始并未下死手，而他又有女娲协助，可伏羲因为受到天庭因果纠缠，却是始终无法彻底恢复。
这一次要不是感应到人族气运更迭，他也不会出关凝聚法相来彰显态度。
“有劳兄长了。”
相比起一脸疲惫的伏羲，女娲娘娘却是容光焕发。
她刚完成补天救世之举，得到天道无量功德加奖，如今气运可算是众圣第一，所以自然不惧宵小。
原本女娲娘娘也不需要伏羲特意出关，因为凭借她自身的功德、气运就足以相助人族，无奈伏羲极为坚持，硬是要摆出一副“三皇归位”的架势。
女娲眼看无法劝说，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吾为人族天皇，此乃职责所在，何须言谢？”
伏羲摇了摇头，而后看着女娲，却是欲言又止。
女娲明白伏羲的意思，主动挑破了其心中之事，“兄长是否想和本宫说三皇归位之后的道场该安置于何处？”
“正是。”
伏羲眼看女娲说出自己的心事，便微微颔首。
当初他证道归来，先是客居娲皇宫中，而等到女娲的化身风里希也从人族归来之后，伏羲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想自己去开辟一方道场。
偏偏就是这时候，天魔界应运而生，连带着整个天外天也一片纷乱，这就让伏羲的“开天”计划遭到了影响。
如今眼看人族步入正轨，伏羲就觉得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他待在娲皇宫还可以说是借住，但等到那人皇飞天之后，总不能也挤在女娲这里吧？
“此事兄长不必担忧，本宫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女娲微微一笑，就表示此事无需伏羲操心，自己自会安排妥当。
伏羲见状，也只能点头，“那好吧！”
此事就此作罢，伏羲随后又和女娲商讨起了人族未来。
事关重大，这两位至圣也不得不细细思量。
……
……
“烈山氏，证道归位，如今或许该称‘炎帝’了？”
另一边，玉鼎在昆仑山上收回目光，抬手掐算了一下，脸色却是变得有些复杂。
传说中，神农尝百草、得五谷，从而造福人族，使众人有耕种之法，可自给自足，又能以药草治病，而消解瘟疫成患，而神农随后却是因误食断肠草而亡。
烈山氏这一次能够成道，经历也与那传说相差不多。
他便是在遍尝百草的途中被断肠草所毒到，因此性命垂危，随后因祸得福，在生死之间一朝顿悟，更是明白了人皇之职责，这才顺利印证至人之位。
只不过，先前大水为患时，烈山的女儿女娃恰好出游东海，而后却为水所覆，如今魂归于海，烈山氏得知自然大为悲拗。
玉鼎摇了摇头，便驾云来到了东海。
东海边上，已然被尊为炎帝的神农此时带着手下一众人族耆老望着那波涛汹涌的大海，却是老泪纵横。
他少时为多宝所看重，便跟随其学艺，而后投身部落，将自己所学用以相助人族，之后人族无数部落接连发生瘟疫，传播甚广，于是他又踏上了寻药之路，中间虽有归家，却不过寥寥数日而已。
未曾想当自己终于实现理想之时，爱女却落入水中，魂归九幽，这让神农如何能够接受？
如今看着大海，又看着一旁被族人们好不容易打捞回来的女娃尸体，神农呆呆伫立。
多宝等人闻讯而来，恭喜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便得知了悲剧发生，作为老师，多宝脸上喜色全无，转而却是复杂地看着神农。
多宝想要安慰这弟子，但是望见神农脸上的苦涩与悲伤，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玉鼎来的时候就见多宝和神农相顾无语，此时心中亦是暗叹一声。
“大师兄来了！”无当圣母眼尖，见到玉鼎到来，连忙推了推多宝，“大师兄法力通玄，或许有什么法子呢？”
此言一出，不仅让多宝回过神来，神农更是如同溺水之人看见了浮木一样，一个箭步上前，便要跪在玉鼎面前，“求圣师慈悲！救一救我儿啊！”
“求圣师慈悲！”
余下那人族一众耆老见到玉鼎本来就要下拜，此时也跟着一并祈求玉鼎。
“你如今贵为人皇，却是不可拜我。”
玉鼎拂尘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量将神农托住，使其无法下拜，而后道：“女娃命中有一劫，如今此祸便是那劫难所化，贫道有感此事，这才特来此处寻你们。”
一听玉鼎的话，神农心中本来已经凉了半截，但当玉鼎说出自己特地来找他们的时候，他本来暗淡下去的眼神瞬间为之一亮，“那敢问圣师，女娃是否还有生机？”
“众生皆有一线生机，女娃自然也不例外，可是否能抓住，就得看个人的造化了……”
玉鼎说着，眼神示意多宝和无当先退开，然后手上拂尘连连挥动，一道玉清仙光发出，就将女娃的尸体笼罩住。
在玉鼎法力的作用下，只见东海一阵翻涌，随后一道魂魄便被其召唤了回来。
众人认得出这魂魄便是女娃，只不过玉鼎所召唤回来的魂魄并不完整，仅仅只有二魂三魄。
看着那凝聚成型的小女孩，神农有些呆滞。
这确实是自己的女儿没错，只是女娃如今神智全无，就算是被玉鼎将魂魄从海中聚拢回来，她也根本认不出自己这个父亲。
“大师兄，女娃这样子，可有办法救一救……”
多宝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弟子与女儿阴阳相隔，便恳求玉鼎设法抢救一下。
“哎，贫道不是不想帮，只是凡事有定数，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为其增添生机，余下一切只能随天意了。”
玉鼎叹了口气，随后抬手一挥，便将玄清之气向东海覆盖而去。
也不怪玉鼎为难，若说寻常的生死人而肉白骨，对于他来说自然轻而易举。
奈何这女娃是在东海落水而亡，溺死之后其魂魄便散入海中，除了飘荡无依的这些魂魄之外，还有部分则是被海中水兽吞噬。
如此一来，想将其魂魄完整找回来就麻烦了。
况且玉鼎也知道更深层次的原因，那便是女娃之所以会有这一次劫难其实就是因为神农所导致的。
神农尝百草，这确实是有利于人族的大功德之事。
但是其行走洪荒，在为人族谋取利益的同时，自然也损害到了其他种族的生存。
天道最是公平不过，神农手上所沾染的因果和业力自然也会一笔笔被记下来。
伴随着神农应征至人之位，他得到人族气运供养，业力反噬自然不会落到他本尊身上，可是却会影响到与他关系密切之人，于是这才有了女娃落水而亡。
关于这一点，玉鼎看得清楚，要不然也不会如此为难了。
如今神农正沉浸在丧女之痛中，玉鼎此时也不好明说。
在玉鼎的一番努力之下，总算是又给女娃搜寻回来了一点魂魄，勉强凑成元神，但依旧只是有懵懂的本能而已。
“贫道已经尽了全力，她落水已久，魂魄被海兽吞噬，纵使将那些海兽斩杀，也无法将其完全复原了。”
玉鼎对着面对女娃元神默默垂泪的神农说道：“如今贫道有两个法子，你先看看要选哪一个。”
神农擦了擦眼泪，用低哑的声音回道：“不知是哪两个？”
“其一，便是让女娃投入轮回，通过转生，有朝一日，能够重新投胎入人族，伱父女二人或许有重逢之日，也未可知。”
玉鼎举着手，又道：“至于另一个法子，那就是不让其入轮回转身，贫道可设法为其创造一肉身，以另一种方式将散落于天地间的魂魄重聚，但相比投胎，这究竟需要花多久就不好说了。”
这话让神农和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毫无疑问，第一种办法更为稳妥，只不过一旦投胎转世，就算日后再世为人，那对方也绝对不是神农之女女娃了。
而第二种法子，按照玉鼎的意思，似乎是能够将其记忆保全，如果恢复，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但是风险和时间都不好说！
“老师，请问我到底该怎么做？”
神农想了半天，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往日种种智慧这会儿仿佛都消失了一样，让他有些无措，于是只能求助多宝。
“哎，我虽是你的老师，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也没什么法子，我只能说顺应自己的本心吧！”
多宝将神农扶到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放下忧虑，转而听取自己内心真实的答案。
多宝认为，神农心中其实是有答案的。
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让他有顾虑，所以不敢直面，也不敢选择。
在这种时候，就算是他这个老师帮神农做了决定，若是与神农内心的想法相悖，他也不会乐意听取自己的意见。
说到底，神农现在所需要的就是支持，而并非是真的需要他来指点迷津。
“多宝也成长了很多呀。”
玉鼎在一旁听到了多宝的话，此时便和无当圣母如此说了一句。
“多宝师兄这些年除了待在人族之外，也在金鳌岛上留了一个化身，相助我们共同教导新入门的师弟、师妹，这些年也是劳苦功高。”
无当圣母想到多宝这些年的作为，对玉鼎的话表示了赞同。
犹豫了一下，无当圣母小声询问道：“敢问大师兄，女娃那孩子究竟是否能复生呢？”
问这话的时候，无当圣母特意用神光隔绝，就是怕被神农听见。
她之所以有此一问，一方面是觉得神农着实可怜，同时也是因为玉鼎先前在给出那两套方案的时候，神色无比平静，看着就好像早已知道了结局。
发现了这一点，无当圣母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奇怪，这才会忍不住发问。
“天无绝人之路，一切皆造化而已。”
面对无当圣母的询问，玉鼎微微一笑。
神农被尊为炎帝，位列人族三皇，功德福泽人族千秋万代，气运昌隆至极，方才能证至人之位，而天道至公，功是功，过是过，因此业力流转，方有女娃遭劫。
可凭借神农的气运，女娃虽死，生机却不灭，这便是天道循环。
“圣师，我已经作出决定了！”
就在玉鼎和无当说话的同时，一旁的神农终于下定决心，此时却是上前对玉鼎说道：“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想试试！”
言下之意就是想走玉鼎所推出的第二个法子。
“好。”玉鼎也不多话，眼见神农已然作出抉择，当下便施法将女娃的元神引到其尸体内。
随着元神入驻其中，原本已经生机全无的女娃尸体忽然在光中呈现出了变化。
只见神光内敛，而后女娃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化成了一只巴掌大的小鸟，嘴里更是不住发出“精卫”之声。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瞪大了眼睛，却是不明所以。
玉鼎反手取出一枚晶莹玉润的石子，又将手掌摊开，精卫鸟似有所感，便飞到玉鼎面前，张嘴将那石子衔入口中，随后振翅一飞，便往东海飞去。
等飞到东海上空时，精卫鸟将口中衔着的石头投入海中，随后又折返回玉鼎处。
玉鼎伸手一指，只见西方平地升起一座高山，山中出现无数草木碎石，精卫随即欢喜地发出一声啼鸣，却是又往西山而去，而后便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填海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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