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别院虽然还没建好,但五脏六腑一应俱全。
正值九月中旬,天气凉爽,不是很热也不是很冷,在大雪来临前,大家围炉吃烤肉喝美酒。
一众纨绔子弟和贾蓉感情甚好,在想法上贾蓉能理解他们的行为。
在生活中,贾蓉也能满足他们的需要。
更难得的是贾蓉有才华,有大智慧,还愿意和他们“同流合污”。
“来,喝。”
“子谦,来吃个羊腿。”
贾蓉:“不行了,先去放水。”
他踉跄走到大青松边上,放了一泡尿。
他抖上两下,才绑好腰带,“真是麻烦,等我弄来橡胶,就不用系腰带了。”
“嗝。”张定远打个酒嗝,跟着放了一泡水。
“橡胶是什么?”
贾蓉的手在张定远肩膀上摸摸,“淮民,我对你好不好?”
“好,你就是我亲哥。”
果然是喝醉了,亲哥都喊出来了。
“那我问你,前任户部尚书是谁弄下去的?”
“嗝。”
“当然是你啊。顾明是你好兄弟,是你和顾明抓到了隆海,是隆海供出了于成明……”
“既然如此,我问你为什么你爹要让白川上左侍郎的位置?”
那些没喝醉的纨绔子弟们纷纷看向他们那边。
子谦这是做什么?
兴师问罪?
韩栋薅上一把茴香豆,近距离观察两人的表情。
这吵架的状态非常好,写进话本里正合适。
韩栋:哎呀呀,写出来就是大周朝的野史了!
韩栋:标题起什么好呢?
韩栋:有了,就叫《史上第一激进派领军人物和史上第一纨绔子弟的交锋》。
张定远虎着一张脸,生自己父亲的气,“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爱给谁给谁,老子管得着吗?”
这脾气见长了。
贾蓉脾气上来了,“好一个举贤避亲,我先跟你说了,工部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新入伙的周铮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贾蓉将话放出来了,这群纨绔中总有一人会将话传出去。
拐弯抹角或是三人成虎将话句传到张鼎、白川耳朵里去。
……
白川最先得到消息,他们虽然不敢将话传给张鼎,但可以传给白川啊,看白川的笑话也是件趣事。
好事者:“白大人,这个贾蓉可不是好惹的。你以后可得小心了。”
“大人,你可知道上任尚书是为何走的吗?是贾蓉给搞走的。”
白川不信,“上一任大人是因为勾结庶民闫明、闫高山贪污国库银钱而被抄家的。”
众人看着白川,神秘地说:“贾蓉早就把工部一众给收买了。
对于别人来说很难得到的证据,对于他来说非常简单。”
“说不定闫高山都是贾蓉搞死的。”
“白大人,你多保重。”
白川眼皮直跳,升官工部左侍郎的事从喜事变成祸事了。
这段时间里,他疑神疑鬼,看工部的谁都不顺眼,尤其是和贾蓉有过交集的官吏。
工部很大,人员复杂,越是不起眼的人物越能给白川下绊子。
他越是想防备越难防。
前一刻还是老实人的下属,下一刻就在尚书大人前推卸责任,将黑锅全都倒扣在自己身上。
白川是有口难辩。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工部上下一条心,阳奉阴违,他领下的任务没有人帮着干。
吩咐下去的事不是迟迟不见完成,就是错漏百出,让他在尚书大人跟前吃了挂落。
郑尚书:“他们不听你指挥,你就不能收服他们为你所用吗?
当初贾蓉刚坐上员外郎的位置时,老魏他们哪一个听他指挥?
后面还不是个个像鹌鹑一样听话?
你自己没能力,就别怪人不听话。”
白川真是够惨的,不得不去装可怜,花钱讨好一些郎中大人。
沐休日,白川找好友们喝酒,诉说自己的苦闷。
白川:“升官本该是一件好事,可谁让我占了别人的坑?”
“哎,好哥哥,你千万别自怨自艾,官位总有人抢就看谁的拳头大。”
“对啊,您可是有义父撑着的。既然贾蓉给你下绊子,你何不将贾蓉踢出工部?”
“踢出工部?”
“对啊,换了一个地方,贾蓉还会给你找麻烦吗?”
这个说法打开了白川的思路,他开始考虑如何让贾蓉离开工部。
他觉得该行使手中的权利的时候了。
长官有命,需三日到,如若不到即视为抗命,抗命三次者可纳入失德失职的行列。
一旦官员失德失职在年度考评上可标为“差”,背负“差”的官人至少一年内不得升官。
白川:“我是他的上峰,还是侍郎大人,本官有权利在他的考评上写‘差’。还能在朝堂上参他一本。”
白川越想越开心,他开始想法子用正当的理由召唤贾蓉回京。
苦思冥想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事关长寿宫冬季取暖设备的检修问题。
第一次去下命令,贾蓉不见回。
第二次去下严命令,呵斥贾蓉一番,贾蓉还是不见回。
白川心中爽歪歪,等着看贾蓉的好戏。
白川哭丧着一张脸,进入太师府找义父诉苦,实际上是离间张鼎和贾蓉的关系。
还没进入院子就听到里面的欢乐声,白川有些好奇。
等他进入义父书房所在的院子,就看到二姑娘在剪枝叶,义父抱着外孙嬉闹。
“孩儿拜见义父,二妹妹近来还好?”
张氏:“本来挺好的,见到你就不好了。”
白川当即变了脸色,“二妹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张鼎也呵斥女儿,“你怎么和你兄长说话的?”
张氏将剪刀一扔,说道:“我将他当做兄长,他有将我当做妹妹吗?”
张氏将贾蓉送来的信拍在桌子上,说道:“夫君这几天正忙着农药的调试,他倒好三封加急令送到跟前,就为了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白川心中大喊不好,这个二妹妹回来是兴师问罪的。
可不能让义父发现自己的心思。
白川弱下语调说道:“马上就要下雪了,给太上皇检修取暖设备难道不是大事吗?
长寿宫可是子谦修建的,他最为熟悉了。
而且当初跟着修建取暖设备的人都跟子谦到什么化肥厂去了,工匠走了,师傅也走了,那大铁器不运转,让太上皇受冷就是罪过。
这将会影响子谦的仕途啊!”
张氏冷笑,从怀里拿出三封传令书。
白川看到熟悉的传令书大感不妙。
张氏推到父亲跟前说道:“爹,你看看他写了什么。
一次比一次嚣张,一次比一次无礼。那是叫人回来啊,简直将子谦当做狗来骂。”
“二妹妹,我和你……”
张氏不容白川插嘴,面对白川大声呵斥,“住口,你一个外人没资格这般叫我。
你无情无义,对我夫婿便如此冷漠,对我那些亲兄长岂会有情。”
“爹,那些外出做官的兄长,常常写信回来说有人故意刁难,好的政令时常不得施展。
这怕是有人从中作梗,不想让我兄长或弟弟们归京都。”
嘴巴子利索的张二姑娘,让白川害怕,他当即跪下。
“义父,孩儿冤枉啊。孩儿在义父跟前长大,是什么样子的,义父一清二楚。
义父如此明白事理的人,绝对不会看错人,我绝对不是那无情无义的人。”
白川甚至举起手发毒誓,“我若是那般对不起义兄和义弟们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居然……”
“够了。”张鼎大声呵斥。
张鼎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他对女儿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去陪你母亲喝茶。”
张氏气呼呼抱起儿子就走,“你就等着看吧,等着你那些亲儿恨你入骨。”
张鼎想要留一下外孙都不能成。
白川当即在义父跟前保证自己是好心,绝无坏心思。
张鼎对他很信任,劝慰他一番,留他下来吃茶。
许久,白川离开张鼎的院子,在过道处碰到了张二姑娘。
张氏见着他,先是一笑,完全没有刚开始的生气。
白川觉得她变了,变得阴险了。
以前那温顺可亲的二妹妹,如今变得面目可憎。
张氏檀口微张,“你知道你傻在哪里吗?”
“我不知二妹妹在说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氏也不阻拦他,继续剪着过道的盆栽,“多来几次吧,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白川顿住,质问张氏:“你做了什么?”
“吹了些耳旁风而已。你好是好,就是急功近利了些。”
“我那些哥哥都没着落,你却最先坐上高位,你说这个府里的那个太太不生气?
你屁股下的位置都没坐稳,就向我夫婿出手,你让我们怎么想你?”
白川张口否认,“我绝对处于好心,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正好相反,是贾蓉处处和我作对。他不顾义父的脸面,不顾朝廷的法度。”
张氏放下剪刀,好笑地看着他,“你算什么东西啊,也敢在我跟前乱叫。
别以为叫你一声哥,你就真的成我哥了。”
张氏的嘲笑,以及那无情的话,狠狠蹂躏他的自尊心。
白川:“我以往对你千般好,你居然这般侮辱我。”
张氏:“你能出现在我面前,那是我赏给你的脸面。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白川咬着后牙槽说话,“二妹妹,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负你就怎么了?不行吗?”张定远从另一侧闲庭信步而来,手里摇着扇子,“你想打人不成?”
“伏低做小这么多年了,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张定远站在姐姐身边,嘲讽白川,“瞧瞧你,干点阴谋的事也不做缜密些,都不用子谦出手就将你给打趴下了。”
白川也不要自尊了,红着眼睛,焦急地说:“你们都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种想法,你们听我解释……”
白川要上前解释,可惜张定远不听。
“来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