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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只是暂时的,赢家只有一个……

“殿下,如今,谢氏坐拥三州,这三州牢不可破。楚钰虽有五州,却有三州兵马不好调离,实际可用只有二州兵马,而这二州,还有一个兵马稀少的江州,依臣之见,当先对江州楚钰出兵……”

丞相首先出声分析局势。

朝歌朝堂之上,宁帝之前一怒之下,惩治了部分人,如今倒是冷清了不少。

但三公还是稳稳站在最前。

如今国都不稳,他们更要想方设法保住宁国,也是保住他们的荣华富贵,难得没有起内讧。

御史大夫踏出一步,“丞相说的有道理,但依臣看,楚钰颇有其父风范,应是忠于大宁的,殿下可先派军师劝说,楚钰是个可用之将,若能让他带着兵马归顺大宁,何愁云州来袭?”

他的话刚说完,上方的太子琰还没表态,丞相就嗤笑一声。

“老夫不知卓大人你是老糊涂还是太天真了,楚钰若是真这么有心,早就巴巴儿地派人来了,还会等着我们过去求和?楚钰是有本事不错,但他与其父一样忠于大宁?那可不见得!”

毕竟……

当初永定侯死后,朝廷是怎么对侯府的,有眼睛的都看到了。

就算楚钰心无芥蒂,但对于天下他既然有本事的话,会没有想法?

能当君谁想当臣?

若他再年轻个几十岁,也未尝不能下场一争!

当然,这些话丞相是没有说出来的。

御史大夫皱了皱眉,没有反驳丞相,“就算楚钰心中有气,不愿归顺,但侯府还在朝歌,他应当不会狠心不要侯府吧?”

这话一出,朝中众人视线都看向继承了侯府爵位的楚锐。

楚锐不敢不上朝,可他平庸,侯府现在也是个空壳子。

加上如今局势紧张,每次上朝他都缩在角落,如今见众人都看向他,他抖了抖身体,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进去为好。

他咬咬牙,硬着头皮出来,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战战兢兢道:“殿下,六郎他以前在侯府时虽顽劣,但极有孝心,六郎武艺谋略再高,如今也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难免心中有气转不过弯来,却不敢背不忠不孝之名,好好劝说安抚,他当是听的。”

几乎是颤着声音说完这段话,楚锐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以前的楚钰他还真有底气说,他是听话孝顺的。

但是现在听他们讨论的楚钰,楚锐却觉得很是陌生,一点底气都没有。

不管如何,现在整个侯府的命脉,竟然掌握在了曾经以为的弃子六郎身上。

还真是……

此一时彼一时啊。

众臣看着楚锐哆哆嗦嗦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摇头。

都说永定侯英明神武,更是骁勇善战,怎么生出的嫡长子,这般不成器。

反倒是那嫡次子楚钰更有本事。

若是当初让这楚锐去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盯着楚锐的视线终于离开,他却没有丝毫放松。

太子琰缓缓出声:“传令下去,若楚钰归顺,封楚钰为万户侯,继承永定侯府,赏千金。”

他顿了顿,“封其阿姊楚月为昌平郡主,赐朝歌宅院一座,良田百亩。”

若非立下大功,怎能封赏如此重。

何况是这般年纪的楚钰。

竟然连他阿姊都封了个郡主。

众臣虽然吃惊,却没有阻拦,连丞相都没有多说。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若楚钰真能带着兵马归顺,给他一个万户侯也是值的。

太子琰眸光晦暗,他已经尽力在保全侯府了。

既然楚月爱他,如今又有了阿弟做倚仗,他对她亦有几分真情,那他给她一个侧妃之位也未尝不可。

这封赏够见诚意了,若楚钰还不归顺……

那就别怪他了……

……

云州。

“楚钰与朝歌有牵连不断的关系,未免朝歌拉拢楚钰,对我们出兵,我看还是得先下手为强!”

“没错,楚钰虽然收复了江平二州,但根基不稳,咱们只要挑拨一二……”

茶室内,坐在桌边的二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清冷的男声打断。

“不会。”

约摸三十多岁长相周正的男人愣了愣,看向背对着他们的年轻男子,“清瑜,你说什么?”

青年站在窗前,一身浅蓝锦衣,身披雪白狐裘,一个背影就已显世家矜贵。

他看着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青竹,重复了一遍,“不会。”

“不会什么?”男人还是不明白,另一人也面露疑惑。

“我说……”

青年收回视线,转过身来。

公子绝世无双,端方清正,眼下那颗朱红小痣却为他添了一丝妖冶。

他幽幽道:“楚钰他,不会归顺朝歌。”

“你怎知他……”

男人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改口道:“就算他不会,可我们如今,还是得对楚钰出兵,楚钰根基不稳,朝歌那边暂时不要对上为好。”

青年摇摇头,“不。”

男人皱紧眉头,有些不悦,“谢淮。”

自从谢淮回来后,就有些不对劲。

其他事一如既往的冷静狠辣,唯独在对楚钰一事的态度上有些微妙。

谢淮垂了垂眸,道:“与其冒然出手,不如静观其变。”

“坐山观虎斗的道理,表兄难道不懂吗?”

姬桓思索了一会儿,笑了笑道:“倒是我激进了。”

既然楚钰不会归顺,那定会惹怒朝歌。

他们不如看着他们两方相斗残杀,在最关键时刻给予一击,坐收渔翁之利。

看来是他多虑了,谢淮并无其他心思……

姬桓给谢淮把茶添了些,叹道:“表兄也是心急了,想早日看到清瑜你为谢家报仇,宁帝那老匹夫实在该死!”

谢淮坐下,侧头咳嗽了几声,这才把茶端起来,“表兄真心为清瑜考虑,清瑜是知道的。”

姬桓拍了拍他的背,触手便是毛茸茸的狐裘。

这天气,一般人穿三件就差不多了,他还层层叠叠的穿着,脸上一丝汗迹也无。

姬桓满脸关心,“你这寒症,我听说西庆王与楚钰都想办法给你治过,本以为会好上不少,怎么现在看着倒像是越发严重了?这可如何是好?”

“无事,都是小毛病,早就习惯了。”

谢淮抿了一口茶水,掩下眸底一闪而过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