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瑜回想起上午,自己和蕾蕾争吵的事情,又想想雷蕾为了自己躺在血泊中的样子,觉得自己的面目怎么越来越狰狞呢!虽然知道雷蕾确实是做错了事情,接了私活。现在想想,凭着自己对雷蕾的了解,她肯定是有苦衷的,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视公司的规章制度如空气随意接私活的。郑瑜越想越觉得自己和蕾蕾两个人既没有什么恩怨,也没有什么过节,怎么就是格格不入,事事针锋相对呢?究其根源难道就是因为那天丁玟玥约会时带上她了?不对!是她看到了自己当时狼狈不堪的样子了?也不对!还是正如图刚说的有些事情触碰了自己敏感的神经迁怒到了雷蕾身上?到底是因为什么,怎么就是跳不出这个怪圈呢?现在的自己较之当时是不是更不堪呢?郑瑜一遍又一遍地思索着。
他们几个回去的路上,田苗说:“刚哥,你知道吗?刚才郑总自己说的,雷蕾伤势这么重全是因为救他。”
“什么?”图刚猛地踩下刹车,把车停到了路边。大家都被他这突然的急刹车闪的倾倒一片。
“刚哥,你怎么啦?”小焦不解地问。
“雷蕾受伤是为了求芋头?”图刚重复了田苗的话。
“是的呀!怎么啦?”田苗肯定地说。
“没,没,没事。就是觉得雷蕾挺勇敢的,这可是要命的事。”图刚嘴里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他知道他们两人之间一直都是隔阂的,尤其是雷蕾清楚地知道郑瑜对自己的成见有多深。所以雷蕾虽然对郑瑜没有敌意,但是也没有什么好感,如果不是工作把两个人给牵在了一起,估计这辈子谁也不想再见到谁。但是在生死关头,雷蕾竟然豁出命去救郑瑜,这不禁让图刚对雷蕾的青眼有加。可是转念一想,这两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工地上的,即便是为了工作那也不可能就他们两个人在场的。难道这场事故是郑瑜故意安排的?可转念又一想,凭自己对郑瑜的了解,他的人品还不至于恶毒至此,这肯定是意外。
一直到七点多图刚给郑瑜打电话,得知雷蕾还是没醒。郑瑜告诉图刚不用过来了,自己在病房等着呢,一有消息会给他电话的,又嘱咐图刚一些工作的事情,俩人又聊了很长时间。挂了电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久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一早他顾不上吃早饭,就来到监护室外,看到雷蕾还是浑身管子,满身纱布昏昏沉沉地躺着,吊瓶里的液体还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掉。中午陈金佳和田苗来了,看到郑瑜正满脸疲惫满眼期望地注视着监护室里的雷蕾。
“郑总,您吃饭了吗?”田苗轻声问道。
郑瑜这才抬头见是他俩,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说:“吃了。你们怎么来了,我都和刚子说了,等雷蕾醒了我会打电话的。”
“过来看看,您要保重好身体,要不您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在这里看着,蕾姐醒了我第一时间告诉您。”
“是呀郑总,您回去洗个澡,再刮刮胡子,换件衣服再来。说不定今天施工方或者保险公司那边会有人来处理这事。”说着重整与点了点头,“不管是什么情况,您都是咱们宏建的想象啊。”
“是的,郑总,您回去吧,让金佳送您。我们刚才问了护士了,蕾姐虽然没醒,但是各项指标都比较平稳,总体还是很好的。真要是有事我给您打电话。”田苗也很担心郑瑜在各种压力下会撑不住。郑瑜看着他俩半响没说话。
这时图刚也到了,冲着他们说:“你们走也不叫上我。芋头,小蕾没事吧?”
“刚才护士说了各项指标都很平稳,总体还好。”
“谢天谢地这就好。”图刚一脸凝重地看着玻璃窗说道。他回头又看看郑瑜,“芋头你不要这样,你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了。算我求你了,回去休息一下吧,我知道你不放心这里,我在这里替你守着。”
“图经理,刚才苗苗还说让我把他送回去呢,你来的正好,我们在这里看着,您把郑总送回家吧。”图刚听了又看看郑瑜,点了点头
“走吧!”陈金佳走过去拉起他,图刚也上前拉着他另一只胳膊,两个人把他驾到了电梯口。他这才缓过神来对田苗说:“苗苗,有事一定给我打电话。”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快去吧。”
下午郑瑜正睡的迷迷糊糊,田苗打电话说雷蕾醒来,已经回到病房了,他急忙赶到医院。两个人交流了一会,郑瑜让田苗回去。田苗见郑瑜的状态比上午好多了,就先走了。
晚上,六点多钟图刚和小焦来了。小焦一推开门看见郑瑜坐在雷蕾床前发呆,输液管的顶端已经由输液袋换成了玻璃瓶,液体不知疲倦地一滴一滴不停地滴着。小焦走过去,附在郑瑜耳边小声说:
“郑总”然后指了指雷蕾,“还没醒呢?”
郑瑜没有因为小焦和图刚来了有太多的表情,平静地说:“没有,自从我来她就这样,医生说没事了,可能是失血过多产生的疲乏感造成的。”
“您还没吃饭吧?今天我在这里看着,你快回去休息吧。”小焦看到郑瑜也很疲惫。
“我把小焦送来,顺便把你接回去。”图刚淡淡地说。
“好吧。刚才护士说还有两瓶,你要等到输完液才能睡。”郑瑜也压低声音对小焦说。
“没事,我一般十二点之前不睡觉的。你放心吧,交给我了。让刚哥带你赶快回去吃点东西吧。”
“好的。那我们走了。”郑瑜依旧面无表情地说。说完看了一眼雷蕾。
“焦,今晚就辛苦你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们先走了。”图刚看了看雷蕾,又说:“唉,小雷呀,真是命运多桀呀!这回可受了大罪了。”他和郑瑜刚好目光相遇,各自心里都有所思,走出了病房。
小焦抬头又看看输液瓶,这时就听见雷蕾赢弱的声音:“焦......”小焦连忙低头看见蕾蕾正在努力地睁着眼睛。明显的眼眶已经肿的很高了。
“雷蕾,你醒了?你要干嘛?”
“水。”雷蕾有气无力地蹦出一个字。
“好的,你等着。”小焦赶忙去给雷蕾弄水。小焦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把吸管放进雷蕾的嘴里。小焦看着水杯里的水很快没了,就说:“还要吗?”雷蕾摇了摇头。“雷蕾,郑总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就醒了?”雷蕾看着小焦没说话了。
图刚和郑瑜出了医院,两个人就近找个饭店去吃饭。饭菜上齐了,两个人都没动筷子,图刚问:“你怎么不吃?”
“唉!”郑瑜只叹气没说话。
“吃不下吧?是不是还在想那惊魂的一幕呢?”图刚试探性地问。
郑瑜一脸凝重地看着桌子,半响才叹了口气说:“昨天田苗问了我一个问题,问我为什么那么凑巧,事故发生时怎么就我和蕾蕾两个人?”
“这个问题不光田苗有疑问,估计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有这种疑惑。”图刚看着郑瑜认真地说。
“你什么意思?刚子难道你们都怀疑是我故意让雷蕾受伤的?”郑瑜听出图刚话里的意思。
“我没有那么想,就凭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不可能那么做的!可是就凭你平时对雷蕾的态度,他们会不会这样想呢?”
“不是刚子,你什么意思?”郑瑜被图刚的问题激的立刻站了起来。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坐下!”郑瑜看了一下左右,坐下了。“你仔细想过没有,自从雷蕾来到宏建你对她的一贯态度,大家怎么可能没有这样的猜测呀!”
“图刚,我们俩个这么多年了,这话怎么能从你嘴里说出来?”郑瑜红着眼睛质问。
“就是因为咱俩这么多年了,这个话才必须从我嘴里说出来。不然你想让谁帮你向大家解释?”图刚也不甘示弱地说。
郑瑜这下才明白图刚意思。他看着图刚,心中有千言万语都倾注在冷峻的眼神里:“刚子,我们都清楚雷蕾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就她的实力薛总器重她也是应该的,将来在宏建晋升那是迟早的事情,你说对不对?”图刚瞪着眼睛看着郑瑜点了点头,郑瑜接着说:“我这一个多月以来都在琢磨一件事,雷蕾为什么要接私活?”
“你说什么?雷蕾接私活?你别胡说,这怎么可能?”图刚不容置疑地道。
“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郑瑜强压住无名火重复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是亲眼看到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别人说的,我也会和你一样不会相信的!”郑瑜很自信地分辨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图刚越发觉得不可理解了。
“那天珊珊来找我,我们在工地附近的那个咖啡馆碰到她和一个男的在聊天,刚开始我以为是她男朋友,出于好奇就多看了两眼,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看到的竟然是她给对方做的方案。说心里话,活干的真的是非常漂亮!”
“那你也不能确定那个人不是他男朋友啊?”
“是的,我当时没有确定,即使是我当时看到了对方给她一张银行卡,我也不确定她是在做私活。于是等那个男的走后,我就上前打招呼,故意开玩笑地说她男朋友挺精神的。可是她却很认真地告诉我那不是她男朋友。以雷蕾平时的表现,她是不可能随随便便视公司的规章制度于不顾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个多月以来我天天都在想这个事情,甚至我做梦都在追踪事情的真相。”
图刚眼睛里充满的疑惑,不可思议地看着郑瑜:“在你没有弄清事情的真相以前,你也不能随便就下定论她在接私活呀?”
“为了弄清真相,所以我上午我才去工地找她,想问清楚这件事。她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我的出现,很坦然地就承认了。并且没有做任何解释。我当时也没想把事情扩大,转身就回来了,然后事故就发生了。雷蕾为了救我,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郑瑜说完,叹了口气。
“真的是这样?这怎么可能?她难道不知道接私活是要被开除的吗?不,她应该不会不知道的,或许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图刚似乎在自言自语说。
“如果是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呀,大家都可以帮她的。”
“这个咱们先不说了,就雷蕾接私活这个事你先不能往外说。等弄清楚以后再说。”图刚压低声音对郑瑜说。
“这么久了我一直没和任何人说,现在就和你一个人说了,别人谁都不知道。”
图刚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郑瑜问:“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知道的,我和她沟通比你去问她要方便的多。如果我去问她,或许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你以为我不想告诉你吗?自打雷蕾出现以后,你总是站在她那边为她说话,我告诉你,你会相信吗?你是不是还以为我是对她有成见而故意污蔑她呢?”
“芋头,你说对了,我确实会不相信的,因为我知道这份工作对雷蕾有多重要。”图刚平静了一下接着说:“好,芋头这件事,你听我的和谁都不要说,和蕾蕾也不要再提起此事了。咱们都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雷蕾她救了你,你为她守住这个秘密,你一点都不吃亏的。”郑瑜右手做出个“八”字形托着下巴,看着图刚没说话。
第二天,田苗一大早就来了,还带了两份早点。大概八点多的样子,护士带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进来,对她俩说:“39床的,这是给你们找的护工小惠。”
“好的,谢谢您!”她俩一起道谢,然后又对小惠说:“小惠,我们一有时间就会过来的,我们不在时希望你能帮忙照顾一下病人。”
“你放心吧。我都当护工照顾了很长时间的病人了。我会把她照顾好的。”小惠指着雷蕾很爽快地答应了。
“那好,我们现在要去上班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小惠点头答应了,她们又凑到床头对雷蕾问:“小雷,你醒了吗?”
“嗯。”
“你今天感觉怎样?”田苗问。
“昨天不知道疼,今天好像特别疼。”田苗看见蕾蕾说话时,额头密密地往外渗着水珠。
“应该是麻药过了,要不让护士给加个振动棒吧?”小惠建议道。
“不用了。振动棒应该是影响伤口的愈合,我能坚持的。”雷蕾有气无力地说。
“雷蕾,你不要硬撑着,要不就加个振动棒。”小焦坚持道。
“我知道了,你们快去上班吧,再不走就迟到了。”雷蕾看上去非常羸弱,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那好,我们走了,你有事就叫小惠。”雷蕾点了点头。
“你们放心吧。我能把她照顾好的。”小惠笑眯眯地说。
“好的,那我们走了。”说着两个人都出去了。
小惠见她们走了,便凑到床头问道:“姐姐,你吃早饭了吗?刚才我来时,李护士告诉我你今天不能吃早饭,一会咱们要去做好几个检查。等检查一过,我就给您弄吃的。”
“好的。那辛苦你了。”雷蕾闭着眼睛说。她觉得这样能减少一点疼痛。
“没事,我就是来照顾你的,你有事尽管叫我。”小惠拿着毛巾往卫生间里去。雷蕾住的是单间病房,病房里就有卫生间和饮水机。一会小惠洗好毛巾过来帮雷蕾擦擦手。
等医生查完房,小惠和医院的一个男护士一起推着雷蕾做了各项检查。中午餐车送来了病号饭,在小惠的帮助下雷蕾吃了点,又休息了一会。那个男护士一来,他们又接着去做检查了。直到下午五点多,所有的检查才算做完,刚刚回到病房,就看见图刚已经在病房里了。
“小雷,你没事吧?”图刚上前帮着推了一把移动病床。“检查都做完了吗?怎么样,没事吧?”图刚看着小惠说。
“结果直接就发到医生电脑里了。基本上都检查完了,早上医生们还说,等结果出来如果没有其他要紧的伤,还要给她做一次嫁接鼻梁的手术。”
“什么还要做手术?”图刚不解地说。
“是呀。这是做脸上的。腿上的不知道还做不做了。”小惠煞有介绍地说。
“你是小惠吧?这一阵子要辛苦你了。雷蕾还希望你多费心。”图刚这才想起小焦和田苗都告诉他护工今天已经上班的事情。
“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小惠虽然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关系,但是每个人见到她,都是非常客气地嘱咐她好好照顾病人。她心里自然不敢怠慢。
“雷蕾,你饿了吧,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准备。”图刚关心地问。
“不用,一会有餐车过来,直接就把病号饭送来了。”小惠说。
“那好,这会我在这里,要不你先去吃饭吧。”小惠答应着出去了。图刚坐到床前轻声对雷蕾说:“还疼吗?”
雷蕾点了点头,那种眼神都能让图刚感受到她的疼痛,可是她却说:“我坚持得住。”
“别忍着,实在不行,就让他们给处理一下,减轻一下疼痛。”图刚停了一下,又说:“昨天已经给你家里打电话了,你爸爸妈妈应该很快就到了。本来芋头和我说好了,中午一起过来,可是上午总部打电话让他过去一趟,承包方和保险公司要见见他。应该是处理这件事情去了。我等了他一中午他也没回来,要不我上午就过来了。公司其他的同事都要过来,我让他们分批过来,要不你这病房估计装不下!”说着冲雷蕾笑了笑。雷蕾一微微地翘了一下嘴角。“你好好养着,工作的事情你不用操心的。”
“图哥,谢谢你!也谢谢同事们的关心!”
“跟图哥你还客气什么!看你受罪我都希望自己能顶替你。唉,小雷,你这回可真是受了大罪了。”图刚的眼睛里闪烁的不只是心疼和同情,似乎还有别的,但是瞬间就闪过去了。
“图哥,您和郑总都有工作要忙,不用想着来看我了。我这里有护工小惠她人挺好的,照顾的也周到,你让大家不用担心。不要因为我耽误了工作。”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字字句句都说的非常清楚。图刚不觉为她这几句话有点感动。他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也小声说:“没事的。雷蕾,你不知道大家有多佩服你。你真是太勇敢了!我想我也许都做不到。如果在现场的是我,我肯定不敢做这么勇敢的决定。前天薛总也来了,他亲自找到他们的张院长,交代了院方,让他们尽全力为你医治,一定不能让这次事故影响了你以后的生活。现在的医疗条件这么好,你以一定不会有事的。”
“薛总也来了?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吗?”雷蕾诧异地看着图刚。转念间,雷蕾又有点不安!薛总对自己可谓是无微不至了,可是自己却做错了事情,现在她心里更加自责和不安了。
“是的!当时我们都在。院方也已经承诺一定会尽全力的。你放心吧,现在医学发达,你肯定不会有事的!”图刚不知道雷蕾表情转换的原因,竭力地开解她。
“嗯,图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只是有时候我特别想哭,真的是太疼了。还好,我觉得我还能忍得住,要不让你们看到我哭鼻子,肯定会笑话我的。”雷蕾微微显出一丝笑意,小虎牙尖尖的露了出来,但是眼睛里液体闪过。这下图刚真的有点忍不住了,把脸侧到了一边,稳了一下情绪才转过来,微笑着对雷蕾说:“雷蕾,你怎么这么想?你想哭就哭出来,你就是哭了,我们依然觉得你很坚强!没有人会笑话你的。真的要是忍不住,就不要强撑着,一定要告诉小惠或者护士,她们总会有办发的。你相信图哥吗?图哥不会笑你的,你想哭就哭吧。”
“我当然知道图哥是不会笑我的,所以我才跟您说的。不过现在没事了。记得我小时候,哥哥刚学会骑自行车,他非要带上我显示一下能耐不可,结果我的脚夹进了车轮里,整个脚后跟都脱了。当时妈妈心疼地哭了一整天,我告诉妈妈一点都不疼。其实也很疼,可是没有这次疼。”雷蕾微笑着讲诉过去的事情,仿佛在讲一个娓娓动听的故事。图刚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慈祥,越来越深情,眉宇间留露出绵绵爱怜。可是雷蕾沉浸在自己的往事里,丝毫没有注意到图刚的变化,她继续说着:“现在妈妈不在身边,就是觉得这一天过得好漫长,我都觉得自己要散架了。我真怕撑不到爸爸妈妈来看我。”图刚知道,雷蕾是个要强又体贴的女孩子,如果不是疼痛的不能忍受了,她是不会和他吐露这些心里话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照顾和保护这个瘦弱可怜的女孩。她太需要照顾和保护了。他刚想安慰她两句,就听见有人在外面喊:“吃饭了,都出来打饭吧。”
于是图刚站起来,弯下腰对轻声对雷蕾说:“你想吃什么?我去打饭。”
“你就说是39床的,他自然就给你一份了,人家都是配好的营养餐。”
“好的,我去拿。”图刚说着出去了,一会拿着一个套餐的饭盒回来,另外还有一杯汤。“来,我来喂你吃吧?”
“还是我来吧。”图刚回头一看是小惠吃饭回来了。
“没关系,我来吧。”图刚真心地想照顾一下雷蕾。
“小惠有经验,让小惠来吧。”雷蕾觉得还是小惠帮助她吃饭更合适一些。
“好吧。”图刚看着雷蕾把饭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然后退到了一边。
“图哥,你早点回去吧。上了一天班了,家里肯定还有很多事情,我这里有小惠没事的。快回去吧。”图刚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响了,果然是女朋友洁洁催问他怎么还没到家。图刚随便应付两句就把电话给挂了,又交待了小惠几句,安慰了雷蕾一番才匆匆离开。
走出病房的那一刻,图刚眼泪忍止不住夺眶而出!心里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