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晚从床上悠悠醒来时,已经没有了头痛欲裂的感觉,只觉得身上因发烧汗湿了衣服,紧紧的贴着自己有些不舒服。
瞥见桌上又多了一个药碗,忆起昨晚,似乎是哥哥给她又送了次姜汤,还抱着她降温来着。
楚晚晚不禁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和原主融为一体了……”即使如此,兄妹二人都已是大人,楚晚晚还是告诫自己下次不许这般。总该避嫌才是。
楚晚晚正要下楼向店家讨些热水,就有一小二挑着一担水敲响了楚晚晚的房门。
“姑娘,小的给您烧了些热水作沐浴用,不知姑娘起身了没有,烦请给小的开个门。”
说话的正是收了陆弦歌银子的那小二。
楚晚晚不禁感叹,“虽然只是一座穷乡僻壤的小镇旅店,这服务态度还真是没话说啊!”
给那小二开了门,他便担着水,将水倒进浴桶。
“姑娘请吧,水已兑好,小的便退下了。”
楚晚晚见他服务态度这般好,也挂着笑意:“有劳了。”
待楚晚晚沐浴下楼,一行人已等下楼下。备了些淡粥,和油条。
楚萧见楚晚晚下楼,招手道:“晚晚,过让义父看看,好些没有。”
楚晚晚笑道:“义父放心,女儿好了,已无大碍了。”说罢转了个圈,“您瞧。”
楚萧还是不放心,待楚晚晚坐下伸手碰了碰额头。发现不烧了,才放下心来。
此时小二端着一盆豆浆走了过来。奉承道:“姑娘真是好福气,有这样对您疼爱有加的父兄。”
接着道:“您哥哥昨儿半夜见你烧得厉害,还吩咐小的给您熬了姜汤,早晨交代小的给您烧沐浴用的水呢。”
柳予司方颜不知情,自然附和一句,穆姑娘真是有一位好兄长啊。
此时楚临风正从外头喂马回来见众人聊的开心,问道:“聊什么呢?小……玥儿,你好些了吗?”
小二还欲说什么,被陆弦歌狠狠瞪了一眼。吓得那小二连忙闭了嘴。
显然那小二将他认成了他才是楚晚晚的兄长。再说下去,便穿帮了。
楚晚晚接过话:“我好了,多谢兄长。”
楚临风只当是昨晚照顾她。道:“玥儿你太客气了,兄妹之间,本就应如此。”
楚临风一直不适应喊楚晚晚的假名字。可旁边有柳予司和方颜,他不得不装模作样。
见楚晚晚只从面纱底下往嘴里送食物。柳予司好奇道:“穆姑娘,你为何总是蒙着面。”
楚晚晚道:“小女子面目可憎,会吓到诸位的,幸得楚将军不嫌弃,将我收作义女。”
柳予司不想竟戳了别人的痛处,连忙道歉:“实在抱歉,本事无意。竟提及姑娘的伤心事。着实抱歉。”
楚晚晚道:“无事无事,这不能怪你,柳公子。”
一行人吃完,便离开了了那座小镇。
而后连续多日赶路,终于在十日后抵达京都。
回京才休整一日,便接到了宫里的消息,皇上召见楚家父子三人。
三人知道这天早晚会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早,多一日都等不了。
楚晚晚将自己包裹的严实。随着楚萧楚临风进了宫。
明堂殿,陆弦乐高坐龙椅。眼下只他一人,而殿前,除了他们一家三口,还有一人,正是烨王陆弦歌。
见楚萧一行三人进殿,陆弦乐高兴得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迎接着楚萧。
朗声道:“楚将军能守住红沙,并安全返回京都,朕甚感欣慰。听弦歌说你受了重伤,眼下可好些了?”眼神却不忘往楚晚晚身上打量。
“老臣(臣)(民女)参见皇上。”
“快快起身。”陆弦乐将楚萧扶起来。楚临风和楚晚晚也低着头站了起来。楚晚晚的头埋得更低些。因为她能感受到陆弦乐的眼神。
楚临风不禁有些为楚晚晚捏一把汗,陆弦乐的眼神,似乎是要将眼前的楚晚晚看穿,透过那一层层的伪装。
楚萧恭敬答复:“有劳皇上记挂,老臣眼下已无大碍。”
陆弦乐笑道:“那就好,真是天佑我沂安,不仅让我沂安拥有像楚将军这样的战将为沂安稳固边疆,还认了这样一位厉害的奇女子作义女。真是国之幸事啊。”
“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楚晚晚温声道:“明女名唤穆玥。”
“穆玥?倒是个好名字……”
陆弦乐玩味道:“姑娘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他是皇帝,他自然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有秘密,何况还是这样一位奇女子。
陆弦歌的心不禁有些提了起来。他想楚晚晚应该会做好准备,但是不确定她是否会被陆弦乐识破。
楚晚晚从容答道:“民女脸上有疤,面目可憎,恐冲撞了皇上,故而敛了面,皇上若想看,民女摘了便是。”
除陆弦乐与楚晚晚以外的三人,心都不免提了起来。虽说出发前再三确认,可陆弦乐毕竟是天子。
楚晚晚缓缓摘下面纱。陆弦乐的眼神中先透露着惊艳,接着是有些失望。仿佛看到一起遗憾。
面纱褪去,那是与原先完全不同的脸,原先的楚晚晚是那种传统的美,带着艳丽。而眼下这张脸,俨然是个活脱脱的西域美人。只可惜脸颊上带了可怖的疤痕。
陆弦乐哈哈一笑:“姑娘不必担忧只要姑娘将那传说中的火药制作技艺传授给我沂安,你这脸上的伤,也未必没有得治。”
楚晚晚表现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眼神动容:“皇上真有办法将民女脸上的疤去掉?”
“自然,朕是天子,一言九鼎,岂会骗你?”
楚晚晚眼里含泪,激动得跪下:“多谢皇上。民女以为此生再也没法恢复容貌了。”
陆弦乐道:“小事一桩。除此之外,姑娘可还有什么要求?”
楚晚晚看着眼前的楚萧和楚临风,道:“楚将军和小将军是民女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若日后民女惹恼了皇上,还请皇上开恩,祸不及家人。”
陆弦乐审视起她来:“你怎就确定会惹恼朕?嗯?”说着往前逼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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