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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牧与轩辕霁拿了解药,迅速回到了百川阁。

彼时,梅不束已经连续使用阎王不入阵好几个时辰,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周身早已被汗水浸湿。

马骄阳却不像平时那么焦躁,反而一脸呆滞。

烨斓公主紧紧依偎在马骄阳身边,把头埋进自己的膝盖。

棠溪镜静静地守在门口,轮椅把手快被扣出了一个洞。

宗心则是按照惯例,在一旁打坐念经。

而韦东君根本坐不住,爬上万朗的房顶,为他修补漏雨的瓦片。

云牧将解药,塞进了万朗口中后,又等了许久,等到万朗生命体征稳定后,梅不束才收了阵法。

收了阵法的一瞬间,梅不束便精疲力竭地倒地不起。她躺在地上笑了笑,长舒一口气,懒懒道:“云牧!背我回去!”

云牧缓缓摇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将梅不束横抱而起,缓缓走出了金桂苑。

轩辕霁见事情已完,甩手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其余几人忙着就要去万朗床前,除了马骄阳。

马骄阳呆呆望着没有下雨的灰色天空,望得出神,烨斓喊他好几声,都没听见。

*

万朗是在第二天的鸡鸣之时醒来的。

醒来,身旁只有马骄阳一人。

马骄阳有些懒散地靠着床,从嘴里吐出两个字,“醒啦?”

万朗声音沙哑地回了一句,“我是死了吗?”

马骄阳没有回答万朗的话,而是说出了一句,让万朗想抡起凳子砸人的话。

“我送你离开百川阁吧,去阳国任意一个灵阁,我出钱。我不仅出钱,你以后一生我都包了,我保你大富大贵,永远不受人欺压。我出钱给杏花村修路,你找个离家近的差事,回去把平安娶了。”

万朗躺在床上,没有力气起身,也没有力气骂人,不然马骄阳现在已经被骂得狗血淋头了。

不过,也得亏骂不了,才能让万朗冷静地想了许久。

他与马骄阳的差距,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天神,与一株任人践踏的野草。天神以为野草需要人撑伞,而野草只想任风雨侵袭,肆意生长。

空气寂静无声,马骄阳看着双眼无神的万朗,脑子里面一根弦,绷得是万分紧张。

良久,万朗才用沙哑的声音,回答了马骄阳,“你滚吧!我没你这个朋友。”

马骄阳:“……”

脑子里面那根弦,嘭地一下断掉了。

马骄阳起身,在床前急躁地走了几步,然后转身,对万朗怒道:

“万朗,这个地方不适合你!你若能在阳国,我能保你一生平安,大富大贵,这有什么不好?啊?”

万朗面无表情,只是话里稍稍带上了一些刺儿,“是,你马骄阳了不起,你是天神下凡,所有人都需要在你的庇佑下生存。像我这样的人,就不配与你相识。所以,你走吧。”

马骄阳走来走去,心中想了一万句反驳的话,却没找到一句能说出口的,最终停在万朗面前,无奈道:“你……”

万朗艰难翻了身,背对马骄阳,将被子捂过半个脑袋,沙哑道:“我累了,请回吧,马公子。”

马骄阳没想到万朗是铁了心叫他滚,一气之下,重重摔门而去。

往后的很多天里,二人都未曾说过话。

这可把烨斓公主急坏了,每日两边跑,急着劝和。

马骄阳每次都是生气地回一句,“别管他!”

而万朗则是礼貌对待烨斓公主,予取予求,就是半字不提马骄阳。

万朗这些日子,震碎了灵石,顺利从易星河那结了业。

每日都会练习镇魂曲,可是无论万朗怎么召唤,白玉笛灵始终不曾回应,这让万朗稍微有些沮丧,难道自己不是这块料?

还有他的太祖奶奶天璇,上次说为了延缓变成失道之灵的时间,要强行沉睡,已经许多日子都没听见她叫自己小崽子了。

不过开心的事也有,梅不束每日都会来为他诊脉,还丢了一本基础医书,让他背下来。

最让人放心不下的,还是韶宁,从那天过后,他就没来过百川阁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万朗不再去演武场,而是每日早早把韦东君和宗心,叫起来陪练。

韦东君的身法则是比想象中更加灵活。而宗心,却是万朗完全看不懂的路数,无论怎么出招,好像都能被他慢悠悠的化解。

一日晨练之时,韦东君不知怎的,两行鼻血哗哗流下,流到青色的学服上,绽放出两朵鲜红的大红花。

万朗赶忙用手帕帮忙擦拭。而此时棠溪镜推着轮椅,缓缓出了门,一见到韦东君,就轻轻笑了,“韦兄的衣服上染墨了,去换上那套备用的吧,今日是易阁士的课,小心挨骂!”

染墨???

三人齐齐回头看着棠溪镜。

棠溪镜则是一脸疑问,“都看我干嘛?我说错了吗?”

韦东君指了指衣服上的血渍,一脸严肃地问棠溪镜,“这是什么颜色?”

棠溪镜疑惑答道:“墨色。”

“那这个呢?”,万朗指了指自己手里棕色的手帕。

“黑色。”

“那这个呢?”

……

三人一连指了指周围十多种颜色,终于确认了一件事。

棠溪镜是个色盲。

三人忽然变得不敢说话,面面相觑。

棠溪镜忽的就笑出了声,“各位兄台不必惊讶,镜本身就是个色盲。”

三人:“你知道?”

棠溪镜轻轻笑了,笑得悠然自若,笑得春风拂面,“镜当然知道,看不见人们所说的万紫千红,只能看见各种明暗的灰,怎么会不知道呢?”

三人见他说得如此轻松,竟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继续面面相觑。

棠溪镜见三人神色紧张,才开口缓解尴尬:“好啦!我都习惯了,只要能读书,就能从书中读出万紫千红,说不定你们见过的颜色还没我见过的多呢!”

“再说了,你们看我这是什么?”,棠溪镜指着自己系在额头的五彩锦问道。

“一条锦带?”,韦东君有些不确定道。

“什么颜色?”,棠溪镜继续发问。

“五彩的,赤,黄,青,蓝,紫。”

“对呢,不只我是色盲,我们全族人都是。在我们族,只有族长一家才能系上五彩的锦缎,我已经很幸运了。”

三人继续无语。身体瘦弱,双腿尽废,连颜色都看不清,他怎么还能笑得这般轻松,这般纯真。

万朗实在不想进行这个话题了,忙忙打了岔,“我还说你为什么总系着这个五彩锦带,原来是族长一家呢,哈哈哈哈。”

万朗的笑实在有些僵硬。

韦东君更僵硬地说一句,“啊,好饿好饿,我快要饿死了,去吃饭吧。”

这下四人才强行结束了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