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头疼吗?你没发生什么事吧?”
“从来没有,不过被关了十天,我都快憋疯了,而且肚子饿得厉害。”
“咦,你没有东西吃?”
“两三天前,只有一个女人从墙那边的洞口送进来一点面包和水。”
“你认为我是那个送吃的女人?”
“不,东西是从另一面墙上的洞口送进来的,她从来不说话,尤其,她的手瘦得只有一屋皮,包着骨头,她好像已经上了年纪,……对了,请你把手伸进来让我看一下,我就会知道是不是那个女人……墙下边有个洞,你的手可以从那里伸进来。”
皇甫秀楠顺着金毛钻进去的小洞,把右手伸进去,少年抓住她的手,赞美了一声:“好漂亮的手啊!”刚说完又惊叫起来,“伤痕!啊!你手上有一条细长的伤痕……”
少年顿时把手贴在了脸上,紧紧地抓着。
“这是妈妈的手呀!马罗老师说过,妈妈的手上有道伤痕,你就是妈妈……妈妈!”
皇甫秀楠感到有泪水滴到了手上。
“妈妈!……妈妈……!”少年狂吻着这只手。
“肖勇……我的肖勇!”
皇甫秀楠也早已泪流满面。少年既然知道她母亲的手上有伤痕,一定是马罗老师告诉他的,这就证实,少年就是真的肖勇。皇甫秀楠悲喜交加,热泪忍不住扑籁籁直掉。
皇甫秀楠母子二人隔着墙壁紧握着手,泪流不止,终于,皇甫秀楠意识到当前最紧要的是先把儿子从洞里救出来。
“到底是谁把你关在这里?”
“我也不清楚,有一天晚上,我正走在林中小路上,突然背后有人用破布堵住我的嘴巴,使我无法出声,然后我就被关进这里。”
“这是十天前发生的事吗?“
“是的。”
肖勇被关进石牢已经10天了,当然不清楚洞外祖父和许多岛民被杀害的惨剧。所以他才问外祖父为什么不来救他?皇甫秀楠认为现在还不宜让他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她想了一会儿,才说:
“肖勇,怎样把你救出洞去呢?”
“你把洞口挖大一点儿,我就能钻出去了。这间石牢是用水泥在隧道里砌了一堵墙隔出来的,可能是专门为关我而砌的,造得很匆忙,坏人认为北边那个洞口没人知道,所以这面墙砌得很简陋,金毛十分聪明,才能带领您从那个洞口找到这儿来。
“可是,另一面墙的洞口开在南边的树林里,坏人都从那里进出,那边的墙很结实,上面还有一扇很厚的木板门,墙上有个小洞,我的食物就是由那个瘦女人从洞口送进来。”
“马罗老师被关在哪儿?”
“就在这间石牢的下面。这条地下隧道在中途分为上下两条,马罗老师就关在下面的石牢中。上下石牢的墙都是水泥砌的,但是下层石牢朝海的石壁上有一个大洞,是通风和采光用的。”
“为什么不从那个大洞逃出去?”
“不行!洞外就是悬崖峭壁,光滑滑的无处搭手。”
“不能跳海吗?”
“不行,这里离海面有50米高,下面全是石头,人跳下去必定粉身碎骨。所以,除了把这个洞挖开之外,别无它法。只是这里没有工具。”
“工具哪里有?我去拿。”
“家里地下室中有铁铲和十字镐,那是胡甘老人整理花园的工具,就让胡甘爷爷带着工具来好了。”
“胡甘有事出岛了,过几天才能回来。”
皇甫秀楠不忍心让他知道真相,故意撒了个谎。
“那么,光有工具也成,我自己挖就行。等我出去了,还要救马罗老师。”
“你等着,我这就回去拿。”
皇甫秀楠匆匆回到学校,从地下室拿了工具,又顺原路返了回来。
“妈妈,您把工具从下面小洞塞进来就赶快回家,那些坏人经常回来巡视,被发现就糟糕了。”
肖勇拿到工具后,仔细地听了听下面的动静:
“下面的石牢里也有声音,可能是马罗老师也在想办法逃跑,妈妈,隧道的墙壁上是不是有些小洞?您从小洞向外看看,看能不能看到马罗老师石牢的洞口。”
皇甫秀楠从一个小窗探身向外一看,50米下的海面,恶浪翻滚,不断拍击着断崖,水花四溅,令人头昏目眩。断崖的中部有一块突出的地方,那儿有一道裂缝,又好像是个洞口。
“肖勇,下面好像有个洞口。”
“那就是了,马罗老师就关在那儿,从这有一道秘密石阶可以下到石牢前,但是石牢前也许有坏人守着。
“送食物给我的女人告诉我说,马罗老师的牢房靠海的石壁上有一个窗口,我认为惟一可行的方法就是从那儿把老师救上来。
“妈妈,请您明天给我带些食物和一条毛毯来。同时,地下室里有一条带着大铁钩的绳梯,麻烦您一并带来,我想下到断崖那里看个究竟。”
第二天,皇甫秀楠带着肖勇所需的东西回到了石牢,她看见墙上的洞虽然挖大了一些,可肖勇还是不能从洞口钻出来。
“肖勇!”
“嘘……”肖勇止住了母亲。
“刚才好像有人经过那道门,我听到了走路的声音。”
“是吗?”皇甫秀楠压低了声音,“我把绳梯带来了。”
“我还要挖一会儿,才能把洞口开得足够大,估计还要两个钟头。妈妈,您把绳子伸到石窗外,我想长度肯定够,可能的话,您顺着绳梯先到马罗老师的石牢洞口看一看。”
“好吧,我试试看。”
皇甫秀楠把绳梯的铁钩牢牢挂在石窗的下边缘,另一头伸出窗外,她爬上石窗向外一看——下面波涛汹涌,涛声如雷,令人眼晕,她不由晃了晃。
意志坚强的她,鼓起全身勇气,爬出窗外,踏着绳梯,双手紧紧抓着绳子,一级一级慢慢爬下去。
费了好半天时间,皇甫秀楠下到了梯子底部,旁边已经是断崖上的大洞。她往里一看,一个男人面朝里躺在地上,手脚被绑得紧紧的,好像正在酣睡。
她把手和脚伸进去,抓住石窗的边,踩着洞口的边缘,一下跳进了洞里。
正好地上的男人翻了个身,和她面对面了。
“哦!”她惊喜地叫了一声。
那张面孔如此熟悉,好像在梦里出现过。英俊的面孔,潇洒的气质,只是头发乱蓬蓬地搭在额前。
她走过去,解开男人身上的绳子。